杭州人汪桂福摆了100多道“菜”,说要好好宴请宾客,什么小鲍鱼、甲鱼、五花肉、火腿、酒酿圆子、海蜇头、春卷……全都端上来了,说是“满汉全席”。
口水刚准备流下来,一下子看傻眼了,这玩意只能看,居然不能吃。
汪桂福不是厨师,而是名奇石收藏爱好者。
酒酿圆子
【满汉全席】
108道的“满汉全席”
满族54道菜,汉族54道菜,加起来是108道,这便是“满汉全席”。已是退休年龄的汪桂福做出来的石头版“满汉全席”,虽然在菜式上不能一一对应,但至少数量上是达标了。
“我很早就有想法做个石头宴出来,积累了这么多年,在2年前开始研究‘菜式’,终于成功了。”不论这话真假如何,这100多道石头宴的功力可是摆在面前的。这每道菜的石头,基本上没有重复的,光石头的学名就一大堆,听得人稀里糊涂的。
这么多的石头菜,在家里能放得下,难道全部搁在吃饭的桌子上?老汪说,开始的时候全部摆在桌上,后来实在放不下了,只好装个塑料袋“打包”起来,一道菜一个打包袋子,还弄得跟真菜似的。
今年8月,老汪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石头的好去处,在钱江新城的东沙禧福门菜馆里做了一个陈列馆,这回石头宴可真摆上餐桌了。在餐馆的中间做了两排玻璃柜,然后把石头装在盘子里,边上再放个菜名,比如东坡肉、鲍鱼、鸭血汤等。
鸭血
有人直接看着石头点菜
这回可闹笑话了,这话是餐馆老板何佳伽讲的。
有些餐馆喜欢把菜放在大厅,然后让客人直接去点。一次,有个客人来东沙禧福门,东瞧瞧西瞧瞧,服务员递给他一本菜单,他却不看,直接跑到中间玻璃柜前瞧去了。
“我们还以为他在欣赏这些石头呢,也没怎么在意,就在边上一直等。”何佳伽说。
没想到,对方指着石头开始点起菜来:“这个青豆的冷菜来一份,东坡肉来一块……”服务员没回过神来,还在纸上记着,后来才觉得不对劲。
“这个是石头!”服务员说。
“怎么可能,哪里有这么像的石头啊,真的?不会骗我吧。”对方唠叨了半天。
“这笑话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何佳伽说道。边上的老汪听着哈哈大笑,瞧他乐的。
东波肉
春卷有个洞,东坡肉还有肉皮
说来说去,这石头做的菜能有这么像吗?
先说这个鸭血吧,说也奇怪,这个红色的石头中间还真有一道道的空隙,跟鸭血的感觉非常神似。“这些石头都是被几千年、几万年的风吹出来的。”老汪在边上解释着。
还有那个螺蛳,远看还真像,有头有尾的,近看才觉得这只是黑色长条的石头。“这十几块石头,是一颗颗收集起来的,要积累起这么一盘菜来,还是相当不容易的。” 鲍鱼,底下是块弧形的黑色石头,然后在里面放了一块白色通透的石头,组合起来就是一个鲍鱼;五花肉,长长的一块,还有肉的纹理;酒酿圆子,里面全是小小的,一颗颗玛瑙石;甲鱼,甲鱼背据说是一块树的化石,甲鱼头和脚又是其他石头组成;东坡肉,这块石头最古怪,最上面还有一层皮,然后是肥肉、瘦肉,每一层都很清晰……
最奇怪的是春卷,石头中间还有一个洞。“这块石头是你加工出来的?”记者问道。
“我这些石头就是让你加工,你都没办法来弄,普通的石头硬度是3级,我这些石头叫风凌石,硬度是6级,最高的金刚石是9级。普通石头可以用来雕刻,风凌石太硬了,只要一刻就是碎掉。这个春卷的石头,买来的时候才几块钱,如果后期加工一下这种高硬度的石头,成本就非常高了,谁会干这种傻事啊?”
鲍鱼
【收集石头】
每年都要跑新疆、内蒙
老汪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折腾石头。家里的石头早已经放不下了,阳台、床底下、柜子里,全是被他当作宝贝的石头。外行人看来,这个石头哪里来这么多好研究的,可老汪却觉得这里的门道大着呢。
石头没地方搁,这是家里人近几年来一直很烦的一件事情,专门摆放石头的书柜,早就堆满了宝贝,用老汪的话来说,这些是平时把玩的很小部分,而绝大部分都藏着呢。因此,熟悉老汪的人都知道他喜欢翻箱倒柜,为啥呢?石头太多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找不过来。
家里人最烦的估计还不是这点,最“反对”的是老汪每年都要跑去新疆、内蒙古之类的地方,这样已经有15个年头。旅游?唉,还不是为了找石头啊。
“杭州到内蒙古是24个小时,两天两夜的车程,而新疆就远了,正好是两倍,48个小时。”老汪对车程记得是清清楚楚。
为啥老往这两个地方跑呢?
“玩石头的人都知道,北方的石头和南方的不一样,简单说吧,南方的石头都很大,表面光滑的大多是在河床里的,是水流的作用形成的;北方的石头,大多都很小,表面的光滑都是风吹出来的。其中新疆、内蒙的石头是北方石头中的一大类。”老汪说,新疆有个很大的石头交易市场,全国各地的石头收藏爱好者都往那边跑,他就是其中一位。
甲鱼
15年前,1000块能买10斤石头
老汪的石头并非全部来自石头交易市场,有三分之二是他从游牧民家里找来的。
新疆、内蒙古的游牧民不是整天放羊、养马的吗?没错,可有些人家还有一个副业:卖石头。“以前,游牧民都是以放羊为生的,后来全国的石头收藏爱好者都往那边跑,他们突然来了想法:石头还能卖钱。刚开始,他们在放羊的时候,从峭壁之类的地方拣几块石头放在家里,结果有人就上门了,还用钱买这些石头。”
一块看似无用的石头,居然比放羊还赚钱,于是这成了游牧民致富的一条途径。老汪说,游牧民开始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只要是好看的石头,都往家里搬,等到有人上门收了,只要给个价钱,就直接卖了。“他们把石头放在一个箱子里,然后等着人去挑,先挑去一部分。当然先挑的价格高点,后面来买的,就一堆石头‘捆绑销售’了。那时候1000块钱,可以买10多斤石头。你可别以为,这剩下的全是垃圾了,石头这玩意是见仁见智的,有人觉得这块石头好,有人觉得不好,当时就跟淘宝一样的,只要自己中意的都是宝贝。”
老汪的很多石头都是这样买来的,然后一起带回杭州,有时候石头特别重,只好火车托运,一般都能在三天内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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