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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08-6-9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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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溪坐在我的床边上,我跪在地上帮他把药油涂抹在那一大块被我踢得肿起来的膝盖部位。整个过程里,简溪一动不动,转过脸去看着窗外,面红耳赤。
而我更加不愿意说话,眼珠子一直盯着地面,没有挪动过。
气氛非常微妙地尴尬着。
因为。。。。。。
他今天穿着一条非常窄腿的牛仔裤,没办法挽到膝盖上去.于是他只能把裤子脱了.我假装非常见过世面地把空调调高,镇定地说:“不要感冒。”他点点头,尴尬而吞吐地说:“不,冷。”
其实我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简溪的下半身。之前有很多次我们去游泳或者海边游玩,他也是穿着到膝盖的沙滩裤。以前每次看见唐宛如的腿,我都会觉得真是肌肉嶙峋,但是在帮简溪推揉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男生的腿比女生结实多了。而且还有非常让人难以面对的,扎手的……恩,怎么说,………毛发。
过了一会儿之后,我终于适应了这样的刺激。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然后一层又一层内疚的感觉,从胸腔里翻涌出来。
我抬起头,看见简溪也正好低头在看我。我眼睛又红了。
我问他,疼吗?
疼.他点头。额头上的头发碎碎地挡住眼睛,在阳光里投下半透明的影子。
我把脸贴在他的膝盖上,趴在他腿上。心里恨不得把自己吊在房梁上,放血谢罪。
但是在我无限心疼和内疚的同时,我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姿势非常微妙,我的目光正好对着一个我非常无法面对的地方,于是我的脸瞬间发烫,我尴尬而僵硬地把脸稍微朝边上转了一转。然后我眼角的余光里,简溪的脸也迅速地烧红了。
我依然假装非常见过世面的样子;假装镇定地匍匐在他腿上,内心却迅速思考该如何又自然又迅速地改变这个姿势………..
还没等我想好,简溪就先忍不住了,他咳嗽了两声,身体朝后面缩了一缩,对我说:“林萧,你这样,我……..”
“乱想什么呢你!”我脸像发烧一样,用力张口在他肿起来的膝盖上咬了一下。
简溪疼得“啊啊”乱叫。
在我还没作出反应的时候,瞬间就发生了这一辈子我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来的事情。其恶劣程度足以进入排行榜的前三名。
先闻其声后见其影,随着一声高亢嘹亮的“林箫我要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破门而入的,正是肌肉嶙峋的唐宛如。
映入她眼帘的是裤子脱到膝盖下面的简溪,我正跪在他面前埋头趴在他的大腿上。而他正在“啊啊”地呻吟着。
她的那一声尖叫几乎响彻了云霄,险些把110招来。
简溪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想要拉起裤子,结果我动作没那么迅捷,他的膝盖重重地撞在我的下巴上,我痛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差点昏死过去,感觉都可以看见一整幅星空图了。
简溪赶忙弯下腰来扶我,结果手上的裤子唰一声掉了下去。
于是他用正面,面对了正在意犹未尽惊声尖叫的唐宛如。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的人生里,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先是无遮无拦地观赏了卫海,接着又是切中要害地观赏了简溪。这个她人生中出现过的最帅的男人。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
幸运的是,那天简溪穿的是四角内裤。
而不幸的是,是非常紧身的四角内裤。
唐宛如尖叫了差不多一分钟我觉得她已经快要断气了的时候,她停了下来,轻轻地抬起手按住胸口,郁结地说:“我受到了惊吓。”
那一刻,我是多么地想抽死她啊。 在之后的第三天,我和南湘在客厅里看书的时候,她忽然轻描淡写地对我说:“唐宛如对简溪某个部位的评价和简洁,只有三个字:很饱满。”
我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冲到唐宛如房间门口哐哐砸门,我发誓连消防队的人员都没我勇猛,“唐宛如我要挑断你的手筋脚筋!”
结果开门的是出来倒水喝的平静的顾里。她镇定地对我说:“唐宛如不在。”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用一种无比下流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对我说:“听说很饱满?”
我抄起一个沙发靠垫砸过去:“喝你的水吧!”
但是在事故发生的当下,我只恨不得真的昏死过去。所谓的两腿一蹬,一了百了。
我实在难以面对一向怪力乱神并且离经叛道(其实就是神经病)的唐宛如。
于是我决定用顾源的事情转移她对我和简溪的关注。人在需要自我保护的时候,一定会丢出别的东西去牺牲,换取生存。
而事情的整个过程,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详细地从简溪口里听到。
事实是他昨天在顾源家里玩游戏,下午走的时候把手机丢在了顾源家里。结果到了深夜才想起来。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就是那个女人!”我控制不住地插嘴。)简溪问顾源呢?那个女的说:他在洗澡。
简溪问:你是谁?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简溪用家里另外一个手机给顾源发了条短消息问他怎么回事。
但是顾源却没有回复。
“我并不肯定一定是顾源出轨,但是又不能完全不告诉你们,因为这总不正常吧?而且,”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我和唐宛如,“告诉你们两个完全没有任何正面的积极作用,所以我才打电话找南湘商量。”
我抬起头用非常抱歉而内疚的眼神看了看简溪。
他低头用充满怨恨和无奈的眼神回看了我,冲我耸了耸肩帮涂了吐舌头。像个17岁的少年。
我突然开始忧郁起来,我问简溪:“现在怎么办?”
简溪拍拍我的头,说:“他们两个应该会好好谈一谈吧。总有办法的。别担心。顾源很爱顾里。这个我知道。”
我点点头。
身后传来唐宛如的深呼吸。
我回过头去,看见她用力地捧着自己的心口,像是林黛玉般无限虚弱的说:“我受到了惊吓。”
我恨恨地说:“总有一天你会受到恐吓!”
南湘和顾里坐在花坛边上。
身边是陆陆续续上课下课的学生。有一些情侣牵着手走过去。有一些女生正在等自己的男朋友。等待的途中拿出小镜子照照自己的脸。还有更多单身的戴着深度近视眼镜像是要投身祖国的四化建设美好未来的人,他们背着双肩包,气宇轩昂的走在学习的宽阔的大道上,露出断了两寸的裤子下面的尼龙袜子。
等待他们的未来是光明的。
而顾里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未来。
南湘伸出手,放在顾里的手背上。她说:“你们一定要好好谈谈。”
顾里微笑着,说:“嗯。放心,没事。”
南湘看着眼前镇定的顾里,没有说话。
多少年来,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镇定的,冷静的,处变不惊的,有计划的,有规划的,有原则的,一个女人。
甚至有些时候可以用冷漠的,世俗的,刻薄的,丝毫不同情弱者的,拜金主义的,手腕强硬的,来形容。
她像是美国总统一样,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哪怕是市贸双子被炸平了,他也依然是镇定冷静的,她不会伤春悲秋,她只会思考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
顾里站起来,说:“顾源一定会找我的。我们等着就行了。”
又是这样漫长而灰蒙蒙的冬季——
我们的爱,恨,感动,伤怀。
我们的过去。我们的现在。我们无限遥远的未来。
我们呼朋引伴的草绿时代,我们促膝长谈的漫漫长夜。
都被灌录在固定长度的那一段胶片里。随着机器的读取,投影在黑暗中的幕布,持续放映。
我们都仅仅只是这个庞大时代的小小碎片,无论有多么起伏的剧烈剧情在我们身上上演。我们彼此聚拢,旋转,组成一个光芒死神的巨大玻璃球。
我们是微茫的存在。
唯一残留下来的模糊记忆,是我和南湘还团在温暖的被窝里,空调突突地往外送着温暖的热风,然后顾里就破门而入了。高声宣布着:“你们一定要和我一起去试一下新开的那家餐厅,我终于可以在学校吃西餐早点了!” 另外一个原因是门口的那个“早餐自助:每位68元“的招牌。
当我和南湘看见这个招牌的时候,我们迅速的就转身了。然后再听见顾里那句“我买单”之后,我们迅速而直接的走进去坐了下来。
面前热气腾腾的咖啡喝牛奶冒出的热气熏得我和南湘昏昏欲睡。
顾里的电话响起来,她正在撕面包,腾不出手,于是按了免提,接着唐宛如嘹亮的声音就像是广播一样播放了出来,唤醒了每一个还在梦里的人:“我!一个人68块!喝什么啊!金子吧!”
而且最最让我和南湘痛不欲生的地方在于,她上海人的口音,和金子是同样一个音。
我清楚地看见对面两个矜持而贵气的女生迅速的红了脸。
顾里老样子,非常的镇定,她轻轻瞄了瞄手机,说:“进来吧,我买单。喝!”
当唐宛如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和南湘,嗯,怎么说呢,受到了惊吓。
如果你能顶住第一眼的压力,而仔细辨认唐宛如的脸,你会发现其实它仅仅只是化了眼线,然后稍微有一点眼影,睫毛也微微刷过了。并且涂了唇蜜。这时几乎所有女孩子都会做的事情。但是如果你顶不住这样的压力去仔细辨认的话,那么,受到惊吓,是一定的了。
但是顾里的表现实在惊为天人,她瞄了瞄唐宛如,皱着眉头说:“你被打了?不是吧,一大清早,谁干的啊,那人吧!”
唐宛如彻底地受到了惊吓。
然后转身愤怒地离开了。
顾里疑惑地望着我和南湘,问:“她干嘛?报仇去了?”
我心很累,说:“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她化了妆。”
顾里挥挥手,“别搞笑了。”过了一会儿,猛然抬起头,“不是吧?真的假的?”
我和南湘同时严肃地点头。
顾里:“吓人。。。。。。”
我和南湘再次点头表示了同意。
顾里思考了一下,认真地问我们:“我靠,别不是被BY了吧?”
南湘难以掩饰地嗤笑了一声,“BY?姐姐我谢谢你,要也是BY我吧。”
顾里歪头想了一想,说:“那确实是。”
南湘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一口咖啡在喉咙里咳得快呛死过去。
这种“自己挖坑自己跳,自己下毒自己喝”的戏码,我在南湘和唐宛如身上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喝着自己的牛奶,眼睛环顾着周围的食物,心里想一定要把68块吃够本,并且努力吃到136块。
而这时顾里的电话又响了,顾里看了看屏幕,撕面包的动作稍稍停了一下,我喝南湘都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了来电人是顾源。我们都没有说话,装作没看见。过了一会儿顾里把电话接起来,她简单地“嗯”,“好的”之后,把电话挂了。
然后继续平静地撕着面包。
我和南湘什么都不敢说,低头喝着牛奶和咖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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