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花香如故，独留一首半情歌

一．
   这个南方小城的秋天，依旧是十年前的光景模样，孤寂、深锁、耐人寻，依旧是满城的桂花十里闻香。
   独自一个人坐在留香巷独特的留香小筑里喝一杯桂花香茶，欣赏筑里古典的江南小景，听琵琶、古筝交相成曲。已成为我这两年已来莫名的习惯。或许是因为，这个小城如今只剩这一巷一筑，这桂花这茶能够供给于我，供我反复的回味。回味当年那些年少轻狂，回味那时的青春忧伤、明媚光年。

   二．
   我特别想叫安程妖孽，他长得太过好看，像只出尘的妖精。
   我和他本不应该有交集，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部电视剧。
我泼了他一身的可乐，骂了他一句王八蛋。他擦干他身上的可乐，眼睛怒瞪于我，甩出一句：你会后悔的。我想，他应该会甩我一个巴掌，就像他刚刚打他女朋友那样，而不是仅仅就给我这么一句话和他高傲的背影。
我讨厌男人打女人，在那个曾经生活过的家里。那个男人在喝醉酒后就打妈妈，妈妈的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总是新伤覆盖旧伤。可是我却不懂，妈妈为何不离开那个男人，她说心甘情愿，说将就着过，说着说着就哭了一夜。到最后同那男人一起走进了监狱的大门。
   回到学校的宿舍，我开始后悔。我不应该多管闲事，不该惹安程，他爸是我们学校地董事，被她打的那个林美丽曾经讥笑过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骂我是毒贩的女儿，有爹生没娘养。
   我不想年轻气盛，却抵挡不住青春喧哗的诱惑。
   我不敢想我和安程的未来。总觉得他不会费劲心思的找我这么一个小人物，我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凸显不出价值。他最多会在很多年后不经意间回想起曾有一个记不清容貌的大胆的女生请他喝了一杯可乐，骂了他一句王八蛋。
然后我找到梁十一。

   等毕业嫁给他。我们一起陪着阿妈，直至死去。

   三．

   锦程学院的告示栏里贴了一张照片，一张我入学时交的一寸免冠照。照片由一寸被放大了好几倍，孤独的粘在栏中央，一身早已洗得泛白的衬衫让我看着脸不由的就红了。我秦对对不是林美丽。
“秦对对。我要让你爱上我，然后我就甩了你。安程宣。”
   照片下方是这样一段无聊又低俗嚣张的话。安程，他终于是不愿意放过我。

   整个锦程学院都知道了我得罪安程的事，他们都在等着看我笑话。看安程会如何的让我难堪。他是高傲的猫，我是小心翼翼求生存的耗子。最终结局只能是任由他摆布。
   可是，我是只不愿意认输却又胆小的耗子。“不好意思，本小姐已心有所属。”当我在告示栏上大大的写上这么几个字的时候，战争开始。我不想被嘲弄，只能选择在下战书后当逃兵，躲避着安程，猫想抓老鼠也得有洞可以让它钻。

四．
      如果说安程是王八蛋。那么梁十一就是混蛋。
      我认为，梁十一他可以装作不认识我，可以骂我是JIAN女人赶我走。可是他却不可以成为一副混混的样子，和着一群流氓痞子欺负弱小，干些随时会进监狱的勾当。
      砸场子，这是我现在所能理解的场面。梁十一手上拿着一根腕粗的木棍敲打着酒吧的吧台，插在一群人中间眼神凶戾而无情，这不是我所认识的梁十一。他是痞子流氓，他整日的过着刀光的生活，他不再是富水村梁阿妈的乖儿子。

      酒吧被砸坏了很多东西。警察来之前，梁十一那帮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警察给我录口供，问起了那帮人的样貌特征。对于梁十一，只字未提。

      坐在酒吧的门边的坎上，回想起梁十一走时看着我的心疼模样，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他想保护我。

      十一岁的那年，父母被送进监狱，我被梁阿妈带回了她家。
      十一岁的秦对对还是个哭鼻子的小女孩，鼻涕口水眼泪经常擦脏了梁十一身上的蓝色衬衫。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件衬衣是梁阿妈在他九岁生日那年送给他的第一件生日礼物。他很是宝贝。
      可是他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摸干我的眼泪，对我说：我会照顾保护对对的。信誓旦旦。

   五．
      小孩子是最单纯的动物。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却不看不过这个世界上的黑暗。
      那时的我很自然的认为谁对我好，我便爱他，所以，十一岁的秦对对爱十三岁的梁十一。这爱里没有安程、甚至没有对我很好的阿妈。阿妈说：对对，他是你哥哥，叫哥哥。
      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名词，他可以保护你，却不能接受你的爱。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出于依赖而爱梁十一。但是，梁十一会为我赶跑夜里哭叫的野猫，会为我和同村的二狗子打架。以后有他，我便可以不再害怕。

      砸场子的事情过去半个月后。我一直在等着梁十一来找我。当我在酒吧等到他的时候，却也等来了安程。
      安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然后将嘴凑到我的身边：秦对对，你跑不掉。
      跑不掉。多么高傲的宣言。他的话让梁十一一并听了去。
      我没想到梁十一会打安程，当安程的身体越过我撞在我旁边的酒桌上时，梁十一的拳头也停在了我的面前，青筋暴怒。
      “不准你动对对。”同样高傲的宣言。梁十一。你在保护我。不可否认，从始至终。

      拉着安程的手离开，看着梁十一受伤的眼神，酒吧透明玻璃折射出我的泪光，却折射不出我纠结的心情。

      “已经走得够远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安程甩开我的手，站在街边的路灯底下，梁十一制造的伤口依旧赤裸裸的张开在他美丽的脸上，彰显出他今日所受的耻辱。
      “对不起……”
      “你怕我打他？”安程点燃一支烟，姿势落寞。
      “他是我哥哥。”我实话实说。
      “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我还在等你爱上我呢。”他浅浅的笑。
      “你是天，我是地，我们之间隔着整个宇宙的距离，我不会这么傻的爱上你。你等等……”说完我便像对街跑去，那里有一家药房。



      泼过安程可乐，拉过他的手，现在又摸了他的脸。我们的距离虽然在拉近，却可以忽略不计。
      给安程的脸上药时已是黄昏，桂花的香味在秋风的追寻下跑遍这个城市。我和安程的姿势暧昧、气氛有些紧张。我手捧着他的脸，嘴还对着他的脸呼呼，这曾是我给梁十一上药时的习惯姿势。



      六．
      和安程走得近不是件好事，学院的学生都在猜测我秦对对爱上了他，那场赌局我是输家。
林美丽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打扫教室的卫生。她用手扫开脸边飘散的灰尘，对我说：秦对对，安程只是耍着你玩的。然后快速摇摆着身体离开。就像我是病菌。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我不爱安程。
      还记得在那次暧昧终结的时候，安程问我“你觉得我会放过他吗？”
   “只要你放过他，要我怎样都可以。”
   “那好，我要你爱上我。”
      关于梁十一，我什么都可以为他做。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说过保护我的人。安程我惹不起，他也惹不起。安程有钱，便有势。

   七．
      梁十一再次找我的时候，是和林美丽一起来的。他拉着林美丽的手，将她介绍于我。
   “美丽，这是我妹妹。秦对对。对对，这是我女朋友，林美丽。”
   “对对。听十一说你是孤儿？放心，我以后会和十一一起照顾你的。”她拥抱了我。抱得温暖，拥得形式。
   “你好。”
   林美丽是很多人宠爱的女子。安程爱过她，现在梁十一也爱她。我和安程有距离，她有美貌，因此和他没有距离。我和梁十一有兄妹的尴尬关系，她和他却是一起混的朋友，他们可以想爱就爱。

   我独自一人坐在餐桌的一边，梁十一和林美丽坐在我的对面尽可能的表现他们的亲密。满桌的佳肴，我也没能提起兴趣。
   安程自觉地坐到我身边的时候，给了我一个笑，倾国倾城。
   “我看见对对在这就来了。没有打扰到你们吧。”他的笑让我迷惑，他在帮我？
      或许是的吧，他在赢他的赌局。让我爱上他。他甩了林美丽，林美丽又和梁十一在一起，而我这一刻依旧爱的是梁十一，不管怎样都是他在赢。梁十一比不上安程，不管是金钱还是长相。
      一顿饭因为安程的加入我稍微有了点胃口。吃完饭，我和安程，梁十一和林美丽，一对向左，一对向右，各自离去。

      八．
      躺在宿舍的床上，我一夜没能闭眼。我不相信我会爱上安程。梁十一有了林美丽是不是就会忘记了我？
      晚上回来的路上，安程挑明了话。他说：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好受吧？
   “你不也是吗？林美丽可是你的前女友。”我只能回嘴。
   “你错了，我没有爱过林美丽。只是玩玩而已。”玩玩而已。他不会轻易动情。他有玩的资本。

   九．
   命运总是爱跟我们开各种各样的玩笑。我找到梁十一的时候，它让安程出现在了我的身边。然后又让梁十一爱上了林美丽。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该怎样说下去。有些许的无奈。

   梁十一被抓进监狱，是我所没有预料到的事。他和林美丽帮人运毒，在高速路上被查出。

   阿妈听到消息从村里赶来，在路上出了车祸。

   安程无厘头的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成为他的女朋友。都是后来很多的不可预料。

   其实这些事又都是明明白白的。

   梁十一爱林美丽，林美丽缺钱，所以他们走上犯毒的路。

   阿妈出车祸住院，昏迷不醒，需要大笔的医药费。安程要我做他女朋友，我以救阿妈为条件答应他。或许我是自私的，但是我却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我们就都像是一首唱不完的半情歌，唱不出所有。



      十．

      第一次走进监狱。安程紧握着我的手。他说，我不应该为他擦药，一擦便不可救药，从没有人那样小心翼翼的照顾过他。

      梁十一坐在我们的对面，面容憔悴。他乞求我不要把他的事告诉阿妈，可是他却不知道阿妈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



      我想现在的安程应该是爱我的。他忘记了他输给了我和他的赌局，我现在并没有爱上他。

      可是，我却愿意爱上他，我想唱完我和他的一首情歌。

   “花接受凋零风接受追寻。心的伤还有一些不要紧，我接受你的决定。你将会被谁抱紧唱什么歌哄他开心。我想著天空什么时候会放晴……”

{ 谋生，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