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23个短篇鬼故事(作者:红袖)
[打印本页]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4
标题:
23个短篇鬼故事(作者:红袖)
今夜月黑风高,难得的一个失眠的时刻,刚看到自己新买的皮鞋锃亮的,就一下子想起了三姨跟我说过的她的一件事情来了。(我妈妈有七个兄弟姐妹,包括我外婆在内,一个比一个神,故事多多啊!)三姨是最辛苦的一个,故事发生在她新婚不久的时候,说起来也有十多年了吧。故事的名字就叫—— 第一个故事:《闪亮的黑皮鞋》 三姨嫁给了一个林业工人,姨夫的主要工作是采伐。在东北采伐工是冬忙的,所以过了秋天,大雪满山以后,采伐队就驻扎进了莽莽的原始森林了,新婚的三姨就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刚结婚的时候家境比较紧张,所以他们买了个小小的房子,在林业局附近,原来是做什么单身宿舍的,没弄清楚,反正房价便宜,卖房子的老头也爽快,就暂时把家安下来了。 三姨夫刚走的两天,三姨很失落,成夜的失眠,时间长了人便消瘦了,后来也就习惯了。大兴安岭的冬天特别寒冷,所以小屋子里不断地烧着柴火取暖,一扇窗子玻璃外面也盖上了棉被帘子挡风,一到夜晚就把窗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在把门在里面用木棒闩死了,一切就密不透风了,这样又安全又暖和。三姨很早就睡了,电灯开关的拉线垂在炕头上,一伸手就能拉到,躺在那里可以斜侧着看到外屋的门,时刻能够提防是否有人侵入——她毕竟还是个单身的新娘子嘛。 那晚三姨睡得很早,工作了一天也累了。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到了几点钟,反正房子里拉灭了电灯就一片漆黑了,窗子挡着一丝光也没有。正迷迷糊糊中,三姨猛然被叫声惊醒了,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秀华!秀华!!她吓了一跳。咦?三姨夫连夜赶回来了吗?!不对!声音不对,那声音以前没听到过,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但是个男的。 三姨睁开惺忪的睡眼,先是侧头看门口,门还闩着,没事儿。但是奇怪啊,自己明明没有拉灯,怎么会有光?怎么能看得见东西?!她把目光往回移动,终于看见了,光来自自己的身后,因为她是躺着的,所以光是在头顶的。然后她便看见了,炕的对面是两张沙发,沙发的中间放了一只茶几。而此刻,其中的一个茶几上坐着一个人!!她首先看到的是这个人的脚,他应该是跷着二郎腿端坐着的,那双脚上穿着一双崭新闪亮的黑皮鞋!那个时候有一双皮鞋还是爱美青年的梦想呢,那双皮鞋很新很新,还是最流行的上海三接头款式。然后看到了那个人的裤子,是崭新的灰色的卡裤子,还烫着笔挺的裤线!然后就是制服,也是灰色的,上下四个口袋,一尘不染的。但是看不到他的头,是的,无论三姨怎么仰头去看,那身体的最上端都是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啊!他没有头?!!三姨尖叫一声爬了起来拉亮电灯,一切消失了,什么也没有。沙发是沙发,茶几是茶几,门是闩着的,窗户上蒙着遮寒被,房间里还是她一个人! 这一夜三姨再也没敢合眼,也没有关灯。最后披星戴月地逃回了娘家,跟我外婆讲了这件事情。外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问:他叫你你答应了吗?三姨说:没有。外婆说:千万不要答应。但是家里还是要照顾的,因为两个小时不烧火房间里的一切都会结冰啊。外婆就叫小舅:小八,今晚去跟你三姐做伴吧!(他排行第八,所以叫小八,他的故事以后再讲。)小舅就答应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小舅来做伴,三姨惊悸的心好歹有了点儿着落。夜幕降临,姐弟两个在一个炕上分头睡去了。谁知又睡到半夜,小舅突然一个跟头爬了起来,嘴里喊着:三姐,我不睡了,我要回家!三姐,我不睡啦!!三姨生气地说:你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疯?刚十来岁是个半大孩子的小舅连哭带喊地说:我害怕!!怕什么?有人往我脸上吹气!怎么可能呢?你脸朝向的是墙啊!就是墙里有人对我吹气!!天!闹翻了,最终三姨还是连夜把哭啼啼的小舅送回了家。而三姨也从此住回了娘家,直到姨夫回来以后,两个人拼死拼活地盖了新房子,把原来的老房子拆得片瓦不留了。 新房子盖起来以后,搬家时那个卖房子的老头才说:小李子啊,有件事情我没跟你们说,你们住的就是原来郑老师上吊死的那间宿舍啊!看你们当时特困难,急着要房子,又怕你们害怕才没有说。三姨的脸当时就吓白了。她记得在郑老师死后在停尸间里的时候,她曾经偷偷地趴门逢看过,那双闪亮的皮鞋就套在他的脚上啊! 讲到了郑老师,就不得不说说他的故事了。听妈妈讲过很多回,原来郑老师是她的班主任老师,年纪轻轻的,还很高大呢,人都叫他郑大个。但是他却上吊死了,死得很惨,临死前穿上了当时最体面的衣服,但是死的样子就……还是讲讲吧!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4
第二个故事:郑老师的死 听妈妈说郑老师其实是从上海下放来的知青,好象是成分不大好。文革的时候多残忍啊,想想从上海到大兴安岭深处,一个再出色的青年也都会埋没了。好在郑老师被安排在学校教书,为人还算随和,也是个博学的人,日子也就凑和着一天天过了。但知识分子总有知识分子的酸性,所以郑老师很多时候是不开心的,难免在酒醉之后说出个破格的话来。当时派别斗争很激烈,每天广播喇叭里都在喊口号,学校也停课了,批斗会一场接一场,郑老师也就无奈地下了讲台上了批斗台。谁让他成分不好又讲了错话呢?他的衣服被扯烂了,漂亮的发型也剪成了阴阳头,高高的个子必须要保持九十度的鞠躬状态向毛主席请罪,一站就是一个上午,还要站在椅子上。但他都咬牙挺过来了。 可是他后来还是自杀了,是上吊死的,据说临死前他收到过上海寄来的信,大概是女朋友告吹之类的内容吧,没有人考证,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明确结论,所以他的死也就成了畏罪自杀,再以后就是历史遗留问题了。 他死了同学们还是很伤心的,特别是妈妈。妈妈曾是他最重视的一个学生,因为家里穷,他还赠送过铅笔。妈妈知道郑老师的尸体停放在学校一个旧仓库里,很想去看看。就怂恿三姨跟她一起去。三姨年纪小,架不住连哄带骗就跟着去了。 那个仓库的确很破旧了,木板门裂了很大的缝子,还有虫蛀鼠打的洞。两个女孩趴在门逢里往里望。当时天寒地冻,尸体还没有腐烂。郑老师还穿着上吊时的衣服,那是一套灰色的笔挺的制服,当时又叫列宁服,很讲究的,只有婚礼上才穿,而脚上就是穿着那双乌黑闪亮的牛皮鞋。郑老师个子很高,那身子底下的破门板不够长,所以有半截身子是没搭在板子上的,但是因为挺了尸,所以感觉凭空飘着了一般,很怪异也很恐怖。更恐怖的是郑老师的舌头都吐出来了。听说上吊死的人如果绳子吊在喉结上面,舌头就不会吐出来,但是死得慢些;如果绳子吊在喉结下面,舌头就会吐出来,死得虽然难看,但死得会快些。看来,郑老师是真的想快快死去啊! 妈妈胆子大些,看得也更仔细些,她说,可能由于停放的时间很长吧,郑老师的鼻子都被老鼠嗑了,残缺了一个洞,黑乎乎的,很可怕…… 文革的时候那么多冤假错案,自然会有很多稀奇古怪啦,郑老师后来火化了,骨灰被家人来取走的,哭得真是淅沥哗啦的。唉。好了,不说他了,还是回头讲别的。就说我的大姨经历的故事吧。她是家里的老大,最早参加工作的,先是在一家托儿所看小孩,后来调到食堂开票,再后来就进了百货商店当售货员卖布。现在的商业公司那时侯的商业局可吃香了,因为什么都是计划供应的,想买东西不容易啊,售货员就有了特权似的。大姨很高兴地跳出了农门,没结婚之前就住在商业局的宿舍里,宿舍里还住着个同事好象叫小刘吧,负责卖土特产。事情就从小刘的恋爱说起——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5
第三个故事:《破碎镜子中的长发鬼影》 小刘性格内向,爸爸是镇上的一个干部,所以有点儿小姐脾气,经常跟家里人闹别扭,所以干脆从家里搬出来了,住进了宿舍。也难怪,她那时二十四、五岁了还没有对象,在当时算是大龄青年了,背后风言风语多着呢。人们说是因为她长得丑所以才找不到对象的,人们的嘴巴损啊,不过她也的确又黑又丑,塌鼻梁,小眼睛,厚嘴唇,再加上小姐脾气,自然不大讨人喜欢了。不过她倒是有一头秀发,黑黑亮亮的,平常结两根麻花辫子背在脑后,晚上回到宿舍就披散开来,在镜子中自我欣赏着,一照就是半个小时。 她跟大姨的关系并不融洽,也很少谈心,两个人就个顾个地上班、休息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有一天她很晚才回来,回来后很兴奋的样子,难得地跟大姨聊起天来。原来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在粮食局上班的,小伙子还不错,她比较中意。大姨就祝福了她几句。她说:不知道他看得上我不,我也不好意思问,不过他总是盯着我的头发发呆,看样子他喜欢我的头发。小刘从此就更爱惜自己的长发了。每天回来就梳啊梳的在镜子面前呆得更久了。也难怪,待嫁的女儿心嘛! 事隔不久的一天,小刘约会回来了,脸色很阴沉。大姨没敢问她什么,洗涑完毕之后分头睡去了。半夜的时候大姨突然被小刘痛苦的呻吟和叫喊惊醒了。一看,小刘正在自己的床上翻来滚去的,闭着眼睛叫。大姨忙下了床叫她,把她推醒,问:你怎么啦?! 她失控地抓着大姨的手,叫:好可怕!好可怕啊!! 大姨问:什么好可怕? 小刘说:我刚才看见一个人进来了! 大姨看着四周,又打开电灯,说:没人啊? 小刘说:我明明看见一个人推开门进来了,拿着一把剪刀来剪我的头发——那个人、是、是我自己!! 大姨也吓了一跳,连连说:怎么可能呢?你做噩梦了。 她稳住了精神,浑身都是汗水,说:可能是吧,但我怎么也醒不过来,好象被人压住了似的。 然后她才说自己今天约会的事情。原来那个小伙子竟然是不喜欢她的长头发的,因为他以前的一个女朋友也是长头发,但把他抛弃了,他心里很反感。他今天要求小刘剪成短短的运动头,小刘没答应,结果两个人不欢而散了。 大姨忙劝慰了她几句,让她不要想得太多了,因为心情不好了才会做噩梦的。忙倒了大半夜,两个人才又睡去。 过了几天,小刘更忧郁了,上班的时候无精打采的,下班回来就对着镜子发呆,拿着剪刀对着自己的头发笔划来笔划去的,想剪难剪的样子很犹豫。大姨知道她的小姐脾气,就没敢多问什么。结果又过了几天,那个小伙子竟然和小刘提出分手了!分手的理由就是她不肯剪发。大姨猜想这只是个借口,小伙子肯定是不喜欢小刘的性格或者外貌的,但是小刘想不通。她性格又是那么内向,长得又是那么自卑,年龄又不小了,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讲是难以承受的。所以她疯了似地在宿舍里哭闹,吵得大姨没办法就到其他当地同事的家里去睡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大姨回来,刚推开宿舍的门就尖叫了一声!啊!小刘自杀了!!是的,小刘死在了镜子旁边,长发遮住了她恐怖的脸。大姨本来以为她趴在桌子旁边睡着了,就过去推她,结果手一碰她,那头发就齐刷刷地掉了下来,原来她全剪断了,然后用断发遮住了脸。那把剪刀就丢在旁边的地上,上面粘满了血迹,血也凝在的桌子上,她的身上。她就是用这把剪刀剪断了自己的咽喉的!她还留了一封遗书,上面大概写了很多为什么为什么的想不通的话。 那块圆镜子也破了,上面裂了一条缝。人们把小刘抬出去以后,房间被清扫了一下,镜子就丢在门后面角落的垃圾篓子里。大姨也不敢再在这里住了,就慌忙地搬东西。收拾完东西她刚想走,猛然回头却发现垃圾篓子里的镜子面上一闪一闪的。大姨禁不住好奇地看去:破碎的镜子里,一个长发的影子由模糊变清晰,正在显现!! 大姨惊叫着扭头跑去了!把鞋子都跑丢了一只。 事隔多年大姨还坚持说自己那时侯是产生了幻觉,但这幻觉也够可怕的了,所以一提起来她都会神色紧张,甚至都会失眠的。不过还好了,那片宿舍很快就被夷为平地了,商业局在那里建了一个大仓库。大姨其实也没有离开商业局,后来就成了商业公司的经理。不过,她从来都不到那个仓库里面去。 肯定还有啦,要不然怎么叫系列故事讲播呢?下面就讲些琐碎的小片段吧,这也都是生活中曾使我和我的亲人疑惑的。在网上我发过很多文章,只有一次提到过我的爸爸,就是在“情感天地”获得征文一等奖的那篇,其实我不愿意提起他,还因为他的命运很悲惨,而且,他的双腿是断的。 就讲这个故事吧,名字是——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5
第四个故事:《断腿之前》 爸爸是个煤矿工人,在井下挖煤既辛苦又危险,从记事的时候起我就习惯了奉妈MD命在山坡上等他下班,把他迎回来吃晚饭。如果有时候过了下班的时间很久人还没回来,家里人都担心得要死。那时候没有电话,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心里总是悬着。我也习惯了看爸爸满脸煤灰脏兮兮的样子,因为周围的邻居都是一样的。 爱美爱干净的妈妈总是想方设法地创造着生活,有一次竟然托人要来一盆九月菊来养。在家乡菊花是鲜见的花卉,虽然那盆花拿回来的时候病病歪歪的象一棵小蒿子,大家对它还是充满了希望。它会不会长大呢?开花是什么样子的?是什么颜色什么味道?会不会象贺年卡上的照片一样漂亮?浇水、施肥,盼啊、等啊,天气很快就冷了,树叶落了,秋天到了。可是菊花除了长高了长得粗壮了以外,一个花骨朵儿都没有。我都快等得不耐烦了,不是说九月菊吗?都十月了还不开花呀!后来送花的人告诉妈妈,养菊花得掐尖儿!把长得最快也最嫩的枝桠顶尖掐了去才能开花的。那正是十月中旬的日子吧,妈妈尝试着掐了尖儿。果然,第二天,那些掐了尖的枝桠下每个分节的窝里都发出了花苞,小小的,但长势喜人。 很快菊花就要开了。当时爸爸上二班。(原来24小时生产的煤矿是分三班倒换的,二班是16:00—24:00的时间段。)那天我们都睡下了,听妈妈说她在朦胧中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她睁开眼睛,看见月光下那菊花开了,那“啪”的一声竟然是菊花开放的声音。那菊花很美,就象是电视里那银丝盘卷的那种,很多瓣,藕荷色的,婀娜多姿。可不知道那花开了以后,妈MD心里就很不安宁了,总有种不祥之感。正翻来覆去地时候呢,单位的同时把爸爸掺扶着送回来了。原来爸爸在井下不小心被石头砸了脚,脚趾头受了伤。这属于轻伤,便休息了半个月。第二天我们都看到了盼望已久的菊花的美丽,但每个人脸上也都没有了快乐的生气,因为爸爸伤了。很奇怪的是那菊花只开了一朵,其余的花苞全落了。等爸爸伤好的那一天,也正是那朵盛开的菊花凋零的时候。 转眼就过去了一年。这一年里一切还是老样子,基本上没什么改变。当时谁也没有把菊花开和凶兆联系到一起,可转眼到了花开的季节了,家里的小问题总是接连不断地出现了。那盆花经过一年的茁壮成长,九月刚至就开花了,一朵一朵的,都是逢在爸爸上二班的夜晚开放,而每开一朵,妈MD心里就会敏感地有些异样,爸爸下班不是手背擦破了皮,就是手指扭伤了,还有一次是额头被飞起来的石子打出个包来。这段时间真是倒霉啊。 这一天晚上爸爸又去上班了。我和妈妈、弟弟坐在房间里看电视。记得当时播放的是台湾拍的《一剪梅》吧?当时年龄小看不懂剧情,一会儿就睡着了。睡前还看了看窗台前的那盆菊花呢,一共十三朵微微欲放的。半夜里突然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妈妈在哭,而窗前的菊花全部盛开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盆开得那么热闹的菊花,因为我从来没见过那样漂亮的花,每一朵都象拳头那么大,花瓣勾着,浅浅的紫色,太妩媚了。我又奇怪地问妈妈为什么哭?妈妈才告诉我们,刚才有人来送信了,爸爸被送进了医院,两条腿全部断了。 爸爸是在井下工作的时候被失控的矿车飞奔下来撞到的,那矿车先是撞倒了巷壁边的木桩,然后飞起来的木桩撞到了腿,当时人就昏了,脸色铁青,人们以为伤了内脏,那就离死不远了。送到医院检查以后发现只是两条腿伤了。右腿膝盖上的圆骨头(对不起,我不懂专业术语)被撞掉了下来,膝关节骨折了,筋断了四根。左腿的伤比右腿轻些,但也很恐怖。当时家乡的医疗水平很有限,同样的伤基本上都留下残疾了,听大人们议论说,完了,这下惨了,肯定……我们惶惶不安着,不敢看妈MD脸色。后来就动了手术,还有朋友从外地赠过来一些记不得名字的特效药。爸爸两条腿上的刀疤很长,象一只巨型的蜈蚣也象是条大拉链似的,而右腿膝盖上的圆骨头是打了两个洞然后用钢丝绑上去的,断了的筋也是用钢丝穿起来接上的,走路回弯时都能听见“咯吱咯吱”金属摩擦般的响声。爸爸住院住了将近三个月,后来拄着拐杖回家修养了。家里人忙了这段时间,都忘了照顾家里的一切。回来后才发现一切冻得硬邦邦得没了生气,连炉子里面都挂了霜,但奇怪的是那盆菊花竟然没死,而且开得越发生机勃勃了。妈妈左想右想都不是滋味,乘人不备的时候,便把那花端出去扣到垃圾堆去了,踩了很多脚。说来也奇怪,不久后爸爸就好了,双腿恢复得好得不可思议,虽然是断了重新接上的,走路的时候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但那钢丝还是留在里面的,本来说伤好后需要再做手术取出去,不过一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耽搁了。直到他死的时候,还在他身体里留着…… 唉,讲起这些事情来不免有些伤感,所以就此打住吧!那么就讲讲别人的事。说谁呢?前面讲过我大姨的恐怖经历,多少有些离奇,接下来就讲我大姨夫的经历吧。不离奇,但是很惨痛。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5
第五个故事:《捕猎的惨痛代价》 大姨夫曾经是我们这个工农家族里学历最高的人——中专毕业,在煤矿里做技术员,连我的名字都是他取的呢。他家境贫寒,小时侯读书只有一条裤子穿,晚上洗,白天穿,真是很艰难。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他从小养成了节俭的习惯,嘴巴也很谗。长大成家以后也是这样。当时改善生活的条件有限,但自然环境比较宽松,大兴安岭的森林、湖泊里的野味是取之不绝的嘛。所以他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捕猎。 大姨夫可不是个文弱书生,捕猎的着数多着呢。没有猎枪他就挖陷阱、下套子,也无泡子里面打鱼。陷阱可以捕获野猪、兔子什么的,而套子则可以套住马鹿。马鹿是一种体型较大的鹿,在当地又叫狍子,“傻狍子”说的就是它,跑得很快,智商低,爱在白桦林里出没。猎人们下的套子很简单,用一根钢丝拴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估计高度差不多,做一个活扣儿。在密密丛林里很难发现。狍子一不小心就钻进去了,越是挣扎捆得越紧,直到精疲力竭为止。捕猎的方法简单但比较奏效,记得小时侯经常能听到大街上有“卖狍子肉咯!”的吆喝声,现在少了。 那一次姨夫乘公休日下好了套子,下一个公休日的时候便去看看运气,一个人钻到林子里面,走了很远。远远地看见套子里套住东西了,心里很高兴。走近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套住的不是狍子,而是一只“黑瞎子”。黑瞎子是一种森林棕熊,但是人们不知道它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只知道它很凶猛,当地关于它的传说也不少。(以后有机会再说)这只被套住的黑瞎子受了伤,被钢丝紧紧地勒着,已经死了。它又脏又大,大概有四百斤重,姨夫根本没办法把它弄回来。想了想就弄开了套子,把它给肢解了,挑拣一部分装在随身的袋子里,另外的肉用铁丝一块块系好,浸在树林旁边的一个水泡子里,做好了记号,计划着明天来取。 第二天一早,姨夫和一个身强力壮的朋友拿着大袋子来到森林里,按着记号靠近了水泡子。朋友抬眼望去,说:怎么有人在捞肉?姨夫也看见了,很奇怪。再走两步两步,一下子看清楚了。那哪里是人呢?分明是另一只更高大的熊在捞水里的肉!一块又一块地抓上来,捞得正起劲儿!那只熊也听到了响声,抬头便看见了两个活人,那小眼睛都是红的。姨夫叫了一声:不好!两个人扭头就跑,那只熊立即丢下了肉追上来了。山里面杂草丛生,根本没有路,蜘蛛网铺天盖地的。熊越追越近了,要是被它抓住就没命了啦!姨夫突然想起了一个主意,两个人立即分头往两个方向逃去。那只熊很笨,先是追姨夫,追了两步又回头追那位朋友,追了一会儿又返头去追姨夫,结果追了一气谁都没追上,就放弃了。就这样两个人才逃了回来。跑回家以后姨夫被树枝刮得遍体伤痕,累得浑身散了架一般。他本来斜挎着一只帆布军用挎包,那么宽又结实的挎包背带挂在的树枝上都被他给拉断了,可见真的是拼了命。姨夫从此发了誓再也不上山下套子了。这件事没亲眼见到,听他说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好险啊!不过姨夫还是没记性,过了没多久又去捕鱼出了事儿,这回可是血淋淋的现实了! 当地北边有个大水泡子,每年秋天过后里面都有鱼,有草鱼、胖头鱼什么的,又大又肥,味道鲜美,人们都到那里打捞。刚开始的时候划着筏子撒网、下挂子,后来不知道是谁发明了用炸药炸鱼。就是把火药引燃了以后丢到水里去,“砰!”地一声水花四射,那些被炸死的或震昏了的鱼过一会就翻着白肚皮漂上水面任人打捞了。姨夫利用工作之便偷了采煤用的雷管火药回来,攒够了就出发了。 前几次收获不小,他很开心,这一次便加大了药量。做好一切准备之后选了一个好位置,引燃了炸药包。导火索比较长,烧着烧着,姨夫刚想丢出去却发现火熄灭了。他没有松手,准备再点一次。就在他想拿火柴的一刹那,炸药包一声剧响在他手了爆炸了……那状况真惨!姨夫的右手臂立时就齐刷刷从胳膊肘被炸飞了,左手手指也炸掉了两根半,满脸是血。人就昏死过去了。后来是一个附近看守麦地的老人发现了情况才跑过来救了他一命。当时撕破了一件衬衣把他的断臂伤口紧紧勒住才止住了血,鲜血染红了半个泡子的水呢! 后来姨夫就成了残废,再也不能去捕猎了。我还问过他后不后悔,他只是笑笑,不说话。 前年姨夫因脑溢血去世了,我比较想他,忘不了我的名字还是他取的呢。时间过得真快,现在讲起这些事来都象是讲陈年旧梦一般。我还有个叔叔死得比较离奇,不过他不是我的亲叔叔,而是我爸爸的好朋友。他们三个人情同兄弟,后来就按当地风俗磕头结拜了,我就叫他二叔了。讲起来跟武侠小说似的吧,但却是真的。下面就讲讲二叔的事。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6
第六个故事:《奇异的火灾》 看这个名字就知道二叔是死于火灾的,我不是目击者,但二叔的确死于这场大火。 二叔家住在一个被我城做为“世外桃源”的地方,我曾经以这个地方为背景写过一个中篇小说《梦留烟雪》,地理环境和景色就不再罗嗦了。总之当地是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子,每家都有很宽阔的院落。二叔家以种植木耳和蔬菜为生,日子过得安稳又平淡。 出事的时候是个秋天,地里的庄稼刚收完。当晚二叔与二婶吵了一架,二婶哭得一塌糊涂,两个孩子陪同她到邻居家去了。二叔喝了酒,一个人在家里发酒疯。半夜的时候突然着起火来。二婶与孩子和邻居们跑回来的时候,房子已经烧得塌了架。二叔就被烧死在房子门口的仓库里了。 但事后留下了很多疑问。 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呢?因为离开家时二婶和孩子都清晰地记得晚饭吃过了,炉膛里一点火星都没有。炕也没烧呢,那么火源是什么呢? 要不就是二叔抽烟引起的?二叔的确有抽烟的习惯,但后来在现场并没有发现烟头、火柴等物品。 而且二叔死在房门口的仓库里,那仓库里还放了两个大油桶,是给自家的四轮拖拉机储备的。油桶被烧得变了形,里面的油滚烫的,竟然没有着火。 那火灾来得快去得也快,人们刚看见火星和浓烟,赶过去还没来得及扑救,房子就烧塌了,然后火就灭了,不是很奇怪吗? 收拾二叔的残骸的时候,二叔一米八十多的躯体竟然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儿了。还有人说二叔的头发都化成了灰,光秃秃的脑壳上看见了一个圆洞,象是被人用锤子之类的东西敲出来似的,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有人谋财害命故意纵火吗?藏在米袋子里的钞票幸免被烧毁,竟然分文不少。 二叔是因为一时想不开而寻短见自杀的吗? 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总之二叔已经死了。这件事也就成了悬案。 后来二婶好象改嫁了,两个孩子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爸爸死了以后就断了联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二叔的葬礼是妈妈去参加的,替我给二叔敬献了花圈,也留下了深深的疑惑。 呵,今天提起来我还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惊悚。按宿命的说法是跟爸爸结拜的几个人命都不好,都是四十几岁就死了,有的死于非命,有的死于突然的病发,汗…… 说着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来,那是弟弟所经历的恐怖一幕……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6
第七个故事:《井房子门口的红灯笼》 爸爸出工伤断了腿以后,就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了,便从井下调到了井上,矿上给他安排了新的工作是看井房子。 在没安装自来水的旧居民区里,人们的生活用水有两个来源。一个是到生产区去挑从井下抽上来的地下水,那水冰凉的,是为了保障井下采煤作业的正常运转用水泵抽上来排放的,昼夜不停。另外就是到那个井房子的辘轳井里去取水。那口辘轳井是专门为了居民用水打的,打了三十多年了吧,大概有二十多米深。那井壁上用厚木板拼着一条条排上来,经年水浸,上面长满了青苔。辘轳上缠着粗麻绳,圆木的辘轳被磨得黑亮,勒出了一道道深沟。往下放空铁桶时那声音很好听,“叮叮当当”一路到底,然后“啪!”地桶进了水。小时候经常到里面去玩,但不敢趴在井口往黑乎乎的井里看。 为了保护这口井单位在井上盖了一座小房子,因为冬天特别冷,房子里就要时常烧炉子取暖,否则水就结冰了。爸爸的工作就是看这口井。很多次看见爸爸腰缠粗绳被人用辘轳送到井底下去,用尖镐刨那些结在井壁上的冰,很危险也很奇妙。冰结得很快,总要保持一个水桶口大小的口子才能让人们打上水来。再往后天更冷了,井就干了,人们才停止使用。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烧火,那一天正是大年三十。春节联欢晚会开播之前爸爸喝酒喝得多了些,头晕,想起要去井房子填煤,但力不可及了。就叫我和弟弟去代劳。我偷懒些,就许诺把我的爆竹多分给弟弟,让他自己去。反正活儿也不累,就是用爬犁拉一筐煤,到了填在炉子里就行了。不过天色已经黑了,各家门口都挂起了纸糊的红灯笼,显得格外喜庆。 向往着爆竹的弟弟拉着爬犁去了。路程来回大概半个小时就足够了,可我等了十五分钟左右还是觉得不放心,急忙赶着过去。刚一推门就被一个人撞在了怀里!我定睛一看是弟弟。年少的弟弟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汗水,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来了。我忙问他:“怎么啦?!” 喘了两口气,弟弟才说:“咱们家往井房子门口挂红灯笼了吗?” 我说:“没有啊。” 弟弟又问:“那贴对联了吗?” 我说:“也没有啊!” 弟弟顿时傻了一般,呆呆地说:“我刚到井房子门口还没进去,就看见井房子门口贴了一副大红对联,两边还站着两个小孩,都拎着大红灯笼站着,一动不动……” 我害怕了,说:“别胡说!” “真的,哥!”弟弟哭腔说:“真的,我看见了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拎着灯笼一动不动地站着。我还没看清楚呢,他们的头一晃就掉下来了……” 吓得我一把拉住了弟弟,躲回到房子里,闩上了门。谁也没去井房子填煤了。 第二天爸爸问我们有没有去做事,我们都不说。他就自己过去了,我们跟着他到了井房子。在门口一看,哪有什么对联灯笼的呢?不过井里面倒有一个人。 是我们邻居小杨子的老婆,有点神经不正常的,昨天两口子吵架了,她跑出来投井寻死。结果被卡在井壁上的冰包上了,上不去也下不来,在井里面一声声地哀号着…… 后来小杨子的老婆被救了上来,再后来她还是吵完架喝敌敌畏死了。不过那口井也再没人用了,就被填死了。井房子拆了以后,爸爸彻底失业了,矿上照顾他,又把他安排到工人浴池去值晚班。接下来的故事就发生在工人浴池里。 第八个事故:《泡在水里的男人》 北方民居不是家家都有浴室的,工人们要洗澡就得到一个公共浴池去。因为洗澡的人很多,所以浴池从早开到晚,直到半夜才关门。爸爸的工作就是每晚清洗完水池子以后,在门口的值班室睡觉。 这个工作相对比较轻松,是两个人轮班的。爸爸也利用工作的方便,洗完水池子以后就放一大池子清水,独自一个人洗个痛快澡。那个大得象游泳池一般的白瓷砖水池子一个人用多美啊! 一天爸爸又象往常一样扯着皮管子把池子刷洗干净了,然后拧开水龙头放了满满一池子水。他插好了门,熄灭了该熄灭的电灯,开始脱衣服。四周静极了,空荡荡的更衣室里只听得到滴水的声音,一排排长椅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拖着长长的影子,空气里散发着异样的潮湿味道。 爸爸刚想脱裤子,猛一回头,看见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走过去了。站在池子边上用脚试了试水,然后就坐到了水里。爸爸只看见他的背影,不知道是谁,就喊:“喂!谁呀?下班了怎么还来洗澡?”那个人也不理睬,头也不抬,仍坐在水里泡得很舒服的样子。 爸爸有些生气了。那一池子水是给自己放的,他却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去洗了。也不知道买澡票了没有。于是爸爸又喊:“说你呢!也不看看几点了?买票了没有?!”说着就往池子方向走。 刚走了两步,爸爸猛然停住了,莫大的恐惧顿时涌了上来。天!门是在里面插着的,窗户也是关着的,他怎么无声无息就进来了呢?还有……那个人走路的时候好象根本没抬脚…… 爸爸激灵一下猛地跑了出去,到了门口一推电闸,顿时房间里的灯全亮了!再看,那池子里根本没什么人影啊! 难道……爸爸毛骨悚然,抓起衣服就跑出去了,回到家里心还在“扑通扑通”激烈地跳着,那一夜也没有值班。 后来爸爸就千方百计要求换工作了,也不肯说明真正的原因。不过另外一个值班的人却不以为然,甚至还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呀,让他洗呗,常来!” 真是吓死人。 说到这里,大家不要奇怪了,我爸爸虽然只活到四十三岁,但的确换过很多份工作。离开浴池以后,他又到学校里去打更了。这是他最后的一份正式工作。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他便停薪留职了。那么在学校的夜晚又发生了什么呢? 下面就来说一说——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6
第九个故事:《砸碎玻璃的声音》 我们那里的学生特别顽皮,小学与初中在一个大院子里,教室是一栋栋平房,在学校打更的工作内容就是每晚打着手电筒检查一下教室门窗是否锁好关好,防火防盗什么的。说来也巧,我的大姨夫(就是打猎造成残疾的那个)后来也被照顾着安排在学校里打更,不过负责的是中学校区,这样两个晚上没事就可以喝酒下棋了。 有些捣蛋的学生或社会小青年喜欢没事找事儿,有个发泄的方式就是砸学校的玻璃。虽然校区外有铁栅栏围着,但是平房的窗户比较低,动不动就飞来一块砖头把玻璃给砸碎了。有时候爸爸和姨夫半夜三更还得拿着手电筒巡视一周,也有追着“破坏分子”在校园里团团转的滑稽的事儿。 有一天不知怎么回事儿,爸爸睡得特别死,天都大亮了还没睁眼,就被校长骂醒了。校长是个女的,嗓门特别高,大骂更夫是猪。爸爸一看也傻了眼,原来有一个班级的三扇窗户上的玻璃竟然一块没剩全被砸成了洞,地上一片碎玻璃渣。怎么可能呢?那么多玻璃啊,砸也得砸半个小时,而且是深夜的时候,砸玻璃的声音应该是很刺耳的,怎么会悄无声息地碎了呢?爸爸记得午夜一点多钟他上厕所的时候还顺便看了一圈,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现象,难道有人连觉都不睡来砸玻璃吗?真无聊! 结果总务室来人重新装了玻璃,钱在爸爸工资里面扣除了。爸爸打定主意一定要搞个清楚,白天就养足了精神,晚上早早做好了各种准备。这一夜风平浪静的,爸爸和姨夫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早晨醒来的时候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更糟糕了,又有一个班级窗户上的玻璃全被砸碎了,而且更奇怪的是三扇窗户一共有四十八块玻璃,每块玻璃都是碎了一半在地上,留了一半在窗框上的。这件事情成了当地的新闻,越传越邪,搞得学生们都不敢上课了。 奇怪的是怎么会没听到声音呢?为了“破案”爸爸甚至和姨夫做了个实验,亲手去砸玻璃。那尖锐的玻璃破碎声音在深夜的打更室里都能听得清楚,更何况一下子碎了那么多呢? 学校还到派出所去报了案,结论是说学校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进行打击报复,而且是集体行为。也就是说,一帮人一起丢砖头同时砸玻璃,但怎么会砸得那么准那么巧呢?现场为什么也没有砖头呢?解释不清楚。不过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所以结果就是学校花钱做了一个个四方的大铁网,每个窗户上都罩了一个防止有人砸玻璃,远远看去象监狱似的,真是奇观。 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玻璃也再也没碎过,但是爸爸却更加难以安心了。因为他值班的时候,每当半夜一闭上眼睛,耳边就传来“哗啦!”一声玻璃被砸碎了的声音。他慌忙披着衣服跑过去看,转了几圈都没看到有人砸玻璃,也看不到有玻璃碎了。回来以后再一合眼,又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再爬起来去看,还是没有。就这样折腾到天亮。 爸爸被折腾得受不了,所以就毅然决然地停薪留职了。 后来,爸爸因故被人误伤至死,我在《爸爸》那篇文章里讲过了。 其实爸爸死后还有些奇怪的事情没有讲,因为觉得有迷信思想在作祟的缘故吧!不过既然市故事讲播,就干脆一并说个完整。在另一个帖子《鬼魅十三针》里,我讲过妈妈长了蛇盘疮的事儿,接下来就把这个故事里忽略的细节再讲一讲。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6
第十个故事:《蛇盘疮的前后》 其实在妈妈生蛇盘疮之前的夜里曾经做过一个古怪的梦,但是爸爸还没死多久。妈妈独自在房间里睡着,突然看见爸爸回来了,还穿着平常穿的衣服,站在炕边上叫:“喂,喂!你看看我这身上长的是什么?”说着撩起衣服来给妈妈看。睡梦中妈妈看见他腰身上全是红色的水疱,就说:“不知道是什么。”爸爸说:“那怎么办呢?”妈妈说:“怎么办?去医院吧!”刚说完就醒了,爸爸也不见了。 天一亮,妈妈就发现自己的腰上长了蛇盘疮,疼痛难忍。这说过了是我用毛笔写了字以后才好的。 隔壁的刘姨是个热心肠的人,在我还没有给爸爸上坟之前曾经过来探望,说是爸爸的魂不愿意离开家,所以折腾这些活着的人,她愿意帮忙送一送。 那就送吧!怎么送呢? 那一天刘姨安排我们买了祭奠用的酒菜,在房子正中供上了,自己手拿一把扫帚进了门。她让妈妈背朝门口的方向躺着,手腕和脚脖子上都缠了红绳子。然后她就用扫帚四下里挥舞着,象扫空气一般一边扫一边念:“你快走吧!他们孤儿寡母的三个多可怜啊!别再难为他们了!”还说:“你已经死了,不管有多么大的冤屈来世再报,你走吧!”就这样扫着,撒着五谷,从里面扫到了门口,然后一把把门关死了。 在门口刘姨让我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圈儿,然后跪在地上烧黄纸。我跪在那里一张张烧着纸,想起爸爸活着的时候那些爱恨情仇,心里面的感受真的是太复杂了,眼泪也止不住地掉了下来。说来也奇怪,那天本来没有风,我正烧着纸,突然凭空地卷起一阵风来,那些纸灰和火苗就在我眼皮底下被风卷了起来,然后转着,打着旋子,飞了出去,在院子里飘散了…… 我倒是没有害怕,只是觉得很奇怪,看着那些纸灰飘呀飘的。 刘姨收拾完了回家以后就病倒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躺在那里动弹不得,修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好。我拿着礼物去看过她好几次。 好了,有关爸爸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吧,剩下的等想起来再说。那么就回过头来说说其他人吧。说什么呢?我的爷爷倒是该说一下。他不是我的亲爷爷,亲爷爷在我爸爸八岁的时候就死了,听说有画像,但我没见过。这个爷爷是爸爸的继父,记忆里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儿,在抗美援朝时当过兵,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儿就到了大兴安岭当了煤矿工人。我记得他的时候他已经退休了,喜欢打牌,也喜欢打猎。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7
第十一个故事:《流泪的黄狐狸》 “黄皮子”是一种野生的黄色小兽,有点儿象狐狸但更象黄鼠狼。北方农村里有很多关于“黄皮子迷人”的故事。说这种东西能蛊惑人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人们都懒得沾惹它,但爷爷不怕,还专门抓它,抓了剥皮,肉也吃下去。 据说有一次爷爷又带着捕兽夹子背着火药枪到山里转悠,沿着冰封的河道走着,看见旁边的雪地上有浅浅的成行的爪子印。那就是黄皮子留下的。他一路追踪,终于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了窝。爷爷举起了枪,瞄准,还没扣扳机,突然惊奇地发现那只黑嘴巴黑胡子的黄皮子不但没有逃走,反而对着枪站了起来,两只后腿撑着身体,前爪子象人作揖一样缩在胸前,那黑亮的眼睛眨动着,竟然往下掉眼泪,喉咙里“吱吱”地叫着,象是哀求。这时候爷爷才发现在它的身后竟然藏着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崽。爷爷毫不含糊地开了枪,把母兽打死拎走了,把那两只小崽也给抓了回来。 家里人把两只小崽养在仓房里,仓房里堆满了旧物和粮食。从此以后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了。不是丢鸡就是丢鸭,衣服被咬了洞,一些体质弱的人也发癔症,满地打滚,不分时间时间地点满地大小便。爷爷也总是突然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病,要么就是鼻子出血,流个不停,要么就是查不出原因的浑身浮肿,肿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后来两只小黄皮子突然失踪了,人们的生活才平静了下来。 爷爷死以后的样子很恐怖。所有亲人瞻仰遗容的时候我看过一眼,终生难忘。他的两腮瘦得塌陷下去了,只剩下一层皮似的,所以颧骨特别高,嘴巴也显得又尖又长,样子活脱脱地象个狐狸。而他的双手总是蜷缩在胸前。作揖一般,怎么按也按不下来,盖着白布的时候都撑起了一个包来。 送葬的人在山里埋土的时候,突然看见草丛中窜出两只黄皮子来,并不怕人,在坟头转了几圈后撒腿向远方跑去了。两只黄皮子一边嘶鸣一边互相用长尾巴互相拍打着对方,好象在欢庆什么似的。 有人问我:红袖,你怎么有那么多故事?都是从哪里来的?前面我说过了,有一些是亲身经历的,也有一些是听说的,我只是整理了一下。做热线工作的时候听友也说过我是个特别能讲故事的主持人,我想里面大概也有遗传的因素吧。据说我的亲爷爷是个农民,也是个说书的艺人,农闲的时候乡亲们都聚到他家里去听他说书,那地下炕上坐满了人。我倒是没有考证过。下面的故事是我听来的,是我的同学小刘的亲身经历。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7
第十二个故事:《同学小刘的梦》 同学小刘在学校里是我的好朋友,后来一起在外打工,互相照顾。不久前才回家结婚去了。那时候除了两小无猜之外,可能也有惺惺相惜的成分吧!因为小刘也比较惨,十多岁妈妈因病死了,此后就成了没娘的苦孩子。 儿子想妈妈,妈妈也想儿子,那份心情是一言难述的。可惜人鬼殊途,妈妈毕竟死了,想又有什么用呢? 那一天小刘又挂着泪滴睡去了,睡梦中感觉有人推门进来,他一看,竟然是妈妈!心里面悲喜交加,哭喊着扑进了妈MD怀抱。妈妈也流着泪水,抱着他躺下了,轻轻地拍着他。他一边哭,一边摸摸妈MD手,又摸摸妈MD脸,说:“妈,我想你啊!”妈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抱着他不松手。小刘摸着妈妈,就感觉妈妈真的回来了一样。突然,妈妈叫:“孩子,别摸妈MD脚,千万别摸,你要是摸了,妈妈就走不了了!”小刘一惊,才意识到妈妈已经死了。心里又是难过又有点儿害怕,一下子醒了,才发觉是一场梦啊! 可是那梦是如此真实,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妈妈不在了,被子里却还留着体温呢! 从此以后小刘很向往黑夜又很怕黑,也从来不肯摸女人的脚。 奇怪吗?也许并不奇怪,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但现实中有些事情却是比噩梦还要难以面对的,比如说某种伤害,比如说某种难堪,比如说……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悲惨的、凄凉的、痛苦的嘶喊和呻吟。我想那是比我在《古怪的哭声》里听到的声音更恐怖的吧。 这个声音是我妈妈听到的。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7
第十三个故事:《频死挣扎的呻吟》 更确切地说,这声音是爸爸和妈妈一起听到的。那次爸爸骑着摩托车带着妈妈去外婆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上经过一个杂草丛生的山冈。这条路是新修的运柴路,与我先前讲过那条山路是姊妹路,方向和连接的城镇是一样的。 摩托车在路上飞驰着,妈妈在后面坐着,突然听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凄厉的哭声。那声音就象狼哭鬼嚎,凄凉绵延。穿透力很强,人一听到就觉得脖根发凉。妈妈很害怕,这时爸爸突然把摩托车停了下来,问:你听到什么叫声了吗?妈妈惶恐地说:听到了。是什么声音啊?!爸爸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二话没说发动了摩托车带着妈妈飞也似的回家了,连头也没敢回。 回到家里我听到了爸爸妈妈在小声嘀咕。想想也真是很可怕。当时妈妈以为是幻觉,但爸爸戴着摩托车头盔,又集中注意力高速驾驶着摩托车,竟然也听到了!旁边的山坡在黑暗种只能看见黑乎乎的轮廓,所以那声音是怎么回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不过这勾起了爸爸的回忆。原来几年前妈妈因阑尾炎住院的时候,爸爸曾经在医院里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当时妈妈正在手术室里开刀,爸爸在外面的走廊上等着,很着急,医院里突然冲进了一帮人来。他们推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进了抢救室以后就散去了。半个小时以后那个血人也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就丢在了走廊上。听人说这个人是在接头斗殴被砍伤了,路人把他送来的,没有人管其它事情了。而医生说他已经没有抢救价值了,就把他丢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死。爸爸凑近了一看,才知道这个人的头都被砍开了,头皮翻着,里面的脑浆和鲜血混合着不断往外涌,把头发都浸湿了。他的脸被砍了几刀,伤口的血开始凝固,又热又粘稠,五官错位了,鼻子嘴巴都豁出了沟。他被丢在走廊的椅子上等死,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不停地一声又一声哀号着,刚开始叫得又尖利又痛苦,还骂人,后来就是呻吟,那种频死挣扎的呻吟。听到那呻吟声没有人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走廊里的人全都走光了,关上了门。这个人叫到半夜才死,喷了很多血,后来他家人赶来收拾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发挺了。 而爸妈今天在半路上听到的声音竟然和这种叫声一模一样!这能不使人不寒而栗吗? 后来一个白天,爸妈再一次经过那条路段,又想起了这件事情来,下意识地往山坡上一看,看到了一口崭新的没上漆的白棺材。是那种用白桦木板拼钉成的简易棺材,不知道是谁丢到那里的,竟然没有埋,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当时我们猜想可能是棺材里的人并没有死,而是人之将死就被丢在那里了,因此才哀号的,不知道哀号了多久才咽的气。但没有人敢去看个究竟的。那时侯我们当地施行土葬,讲究一点的人家选上好的木材做大红的棺材,只有那种没人管或猝死的人才会胡乱地钉个棺材丢到荒山野岭去的。 这种事情还有几例。当时煤矿安全性差,每年被瓦斯熏死的、被冒顶砸死的都有几个。如果死者是外来民工,家里人又不在身边不追究,死了就钉个简易棺材埋了,多少人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有那么草菅人命么?煤矿事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人说死就死。就在今年的大年三十,我们那里一个小私人煤窑就一起死了十三个人,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轰动起来,我就不说了。 回过头来讲故事吧。说几起发生在我身边的凶杀案。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7
第十四个故事:《发生在身边的凶杀案——奇怪的脚印》 其实高X杀人一点儿也不奇怪,在我们那个小镇子上他可是劣迹斑斑的。他出生在一个教养缺乏的家庭里,性格暴烈乖佞,十几岁时就因为斗殴被劳教过。后来成了家,他老婆也挺漂亮的。大家都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嫁给他,猜想不是威逼就是利诱的。 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女儿。但是高X恶性不改,偷鸡摸鸭又嫖又赌,他老婆跟他闹离婚闹了几次,都被他恐吓着逼回去了。案发前他老婆与他分居回了娘家。正是冬天,高X过了几天吃不到热乎饭菜的日子,便提着一瓶白酒到了老丈人家里,谁也不知道他还揣着一把切菜刀。 那天高X先是跟老丈人对饮,喝得差不多了就要把老婆领回去。偏巧他老婆不在,老丈人坚决反对,高X象笑面虎一样先是说了些软话,然后一转头突然抽出刀来,对准老丈人一顿乱砍,当时就把老头砍死了。回头他又把房间里的人全都砍死了。包括他小舅子的老婆,当时还怀着孕,连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放过,脖子断了,小脑袋差一点就从身体上掉下来。案发现场血流成河,墙壁上、地板上都是喷上去的血印子,鲜红鲜红的,满屋子都是血腥的味道。 然后高X就逃了,电视上广播里成天播放通缉他的布告,人们惶惶恐恐的,简直谈“高”色变。 那几天下了大雪,大地一片银白。积雪在地上、房顶上平平整整的。我家的邻居正巧是高X的哥哥家。早晨刚起床就听见高X的嫂子在尖叫!原来,她家的门口竟然有脚印,脚印围着房子绕了一圈儿,然后就不见了。雪是半夜下的,脚印也应该是半夜以后留下的,难道是高X来过?最奇怪的是那脚印是一个封死的圈儿,按理说人走到哪里脚印就会留到哪里的,可地上除了这圈脚印之外就再也没别的痕迹了啊!这是谁的脚印?留脚印的人又到哪里去了呢? 人们都说是高X留下的,但脚印为什么只有一圈儿谁也说不清楚。 第二天另外一家邻居也惊叫起来。原来他家也发现了脚印!只是这脚印不在门口和房子四周,而是在房顶上。我们当地的房顶是尖尖的三角形的,斜面上人很难站立,更何况上面还有又厚又滑的积雪呢?这家人近日根本没有人爬到过房顶上去,大冬天的上房干什么呢?可脚印留在那里,深深的雪窝只有一行,然后就再也没有别的痕迹了。 因为这两户人家就在我家左右,所以我们全家也都特别紧张,怕也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但是没有发生了。 当天下午高X在附近一条冰封的河沟里找到了,缩在雪地里象条狗一样已经僵硬了。法医说他是用那把菜刀切了动脉自尽的,已经死了三天以上吧。 说起这些我自己都觉得可怖,还好都成为过去了。那些奇怪的脚印到现在还是个谜,是不是高X留下的谁也不知道。如果是,那么留下脚印之前他就已经死了——这又怎么可能呢? 我读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们那里还发生过一起凶杀案件。我们班长是个大眼睛高个子的女生,她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8
第十五个故事:《发生在身边的凶杀案——粘血的菜刀》 我们中午休息两个小时时间,家远的同学在学校里吃饭,家近的回家休息。那天下午刚响上课铃声,就听见班长惊叫着冲进了班级,“小月(化名)的妈妈自杀啦!!”同学们“呼啦啦”站起来往教室外面跑,被老师拦了回来。后来班长被叫到派出所问话去了。 小月家就在学校附近,我们班的同学经常跑到她家里去喝水什么的。原来班长在上课前又到她家里喝水,刚推开门就看见了可怕的一幕。小月家里乱七八糟的,她妈妈躺在地板上,脸背向门口,周围全都是血。那凌乱的脚印踩得四处都是,连墙壁上都有。班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惊慌失措地尖叫着跑了回来了。她以为小月的妈妈自杀死了,但后来经证实,小月的妈妈属于他杀。 这是一起谋财害命的凶杀案,发现尸体的家里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尸体在发现的时候还没有凉。小月的妈妈是个胖子,流了很多很多血,所以死了都没挺尸,身体是软软的。清洗后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两个小小的圆洞,深入咽喉里面,那是致命伤,凶器由此推断是一种尖锐细小的东西了,后来经证实是用电工用的螺丝刀子戳的。但奇怪的是,现场的地上还丢着一把粘血的菜刀。 凶手的嫌疑范围一圈圈缩小着,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呢?连小月的爸爸都被审查了好几回。但嫌疑对象基本上都没有作案时间。后来终于确认了凶手,就是死者的一个远房外甥姜X。姜X是个不良分子,有抢劫强奸的前科,不久前因为借钱与死者发生过争吵。连夜突击,姜X终于伏法了。原来姜X中午又去向舅母借钱,舅母因其表现不良拒绝借钱给他,并讽刺挖苦。姜X恼羞成怒便强行抢劫,两个人在房间里扭打着。小小的房间里桌子、柜子全被撞翻了。后来姜X抽出随身携带的螺丝刀子在舅母的脖子上狠狠地捅了两刀,血顿时喷了出来。但她体质很好,仍揪住姜不放,两个人又继续撕打,直到她气绝死去。所以后来人们看到死者脚底板上粘着厚厚一层血泥。姜X看到了舅母在地上抽搐着死了,连忙仓皇逃走,刚逃走不到三分钟的样子尸体就被发现了。 但是尸体旁边的菜刀又是怎么回事呢? 姜X承认自己杀人,但坚决否认自己用了菜刀,而且事实上,小月妈MD身上根本就没有菜刀的刀伤! 姜X回忆,在殊死拼杀的时候,小月的妈妈也没有用过菜刀当武器防卫。 小月的爸爸和小月辨认的结果是:这把菜刀根本不是自己家里的,邻居们也确认没有丢失菜刀,也根本没见过这把菜刀。 菜刀是“张小泉”牌的,还很新,但当时我们镇上还有附近的镇子根本没有商店和个人贩卖过这种菜刀…… 谁也说不清这把菜刀的来历。而且鉴定的结果更让人匪夷所思:刀刃上粘的血是小月妈MD,但菜刀上根本没有任何指纹…… 其实那粘血菜刀的事不过是听说而已。我们那里比较落后,法医要从市里赶过来,鉴定完毕就走了,剩下清洗、安顿什么的就自己料理了。小月的妈妈以前跟我妈妈是好朋友,所以是我妈妈帮着擦洗的尸体、穿的葬衣。妈妈亲眼见了那两处致命的刀口,很小的,胖胖的脖子扭过去了才看得见。 那些血淋淋的案件总会使人产生对死亡的恐惧的。小镇子不大,因此发生什么新闻来,难免会有些离奇色彩。 记忆中好象发生过很多次杀人案件似的。邻居柳家的儿媳妇悬梁了,说是小媳妇受了什么委屈寻的短见,也有说是死了以后才吊上去的;一个工人在自家的院子里把自己最好的朋友砍死了,砍死完以后竟然不知道,把尸体还背到房间里跟自己喝酒,后来他被枪毙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详细讲讲的,因为那的确事件使人觉得遗憾的往事……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8
第十六个故事:《发生在身边的凶杀案——大墙内的歌声》 还在读书的时候我是校园活动中的活跃分子,经常主持什么联欢会之类的大小活动,也表演节目,唱歌或者自编自演小品。记得那一次是歌小型的年组联欢晚会,中间穿插着交谊舞会。我正忙得不亦乐乎,同学辉偷偷地对我说: “能不能让我弟弟给大家唱首歌?” “唱歌?”我说:“你弟弟行吗?” 辉的弟弟大家并不熟悉,应该比我们小两岁吧,样子单纯清秀。后来为了活跃气氛我便安排了他给大家清唱,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了。他唱得太好听了!当时的流行歌手也就这样的水平吧,那歌声高高低低绵延不绝,圆润豁亮,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的热烈的掌声。他的台风又好,落落大方地站在表演台上,穿着一件白衬衣,应大家的要求一连唱了七、八首歌。结果他成了学校的名人,以后凡是有活动都会邀请他去表演。 可惜就是这个少年,人们预言他将来会成为歌星,成为文艺天才的,结果却杀了人。 那时候辉的弟弟刚毕业,还没参加工作,和几个哥们儿在一个小酒馆里喝酒闲聊。当时天已经黑了,大家兴致很高,酒馆里客人并不多,在他们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有两个中年男人也在喝酒。辉的弟弟在喝酒,大家鼓噪着让他唱歌助兴,他正准备张口,就觉得身后有冷风在吹,吹得他发抖。他猛回头,就看见旁边桌子上的两个人不见了,取而代之坐着的是两个很古怪的人!那两个人很高、都披散着头发遮住了脸,一个穿白色长袍,一个穿黑色长袍。都是那种唱戏人穿的长袍似的。他正诧异,就听见那个穿白色衣服的人说:“唱什么唱?唱给鬼听的吧?!”然后猛一抬头,天!!那……哪里是人?分明是……那凌乱的长发遮盖的头颅上根本没有五官……平平的……他根本没有脸!…… 不知怎么回事,辉的弟弟只感觉自己手里多了把菜刀,就冲过去对着那个人砍了几刀。旁边的小伙伴都吓呆了。当时他们只看见辉的弟弟盯着另一张桌子上喝酒的人发呆,然后猛地冲到厨房里抓起了把菜刀,回来就把那个喝酒的人给砍死了。那个人其实三十几岁了,很强健,比辉的弟弟个头高很多也粗壮得多,可不知为什么都没有躲避和反抗,就被砍死了。 然后辉的弟弟就被抓走了。 审讯时问他的杀人动机,他就说自己是在砍鬼,根本没有杀人。可哪里有人相信呢?司法人员只得凭借他当时喝了酒的事实和其他人口供判断他是酒醉后与人争执而过失杀人了。他坚持说自己砍的不是那个人。后来死者家属、辉的家里把官司一直打了很久,结果辉的弟弟被判了无期徒刑,从此被关到了大墙里面了。 唉。好可惜的,那么漂亮又文静的小孩,歌又唱得那么好,从此以后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今年遇到辉的时候我还问起他弟弟的情况。辉说弟弟改造得很好,并在监狱的工厂里学了一门电焊的技术。家里人都很想他,劝慰他争取立功减刑。他也想念家人,就把声音录下来寄给家里人听。 收听了那磁带,他熟悉而美妙的歌声又勾起了我的回忆。听到那歌声真的使人鼻子发酸。他唱得更好了。不过没有一首是当今的流行歌曲,全都是《囚歌》。而且每唱一首歌之前他都郑重其事地说: 这首歌,首先献给那些只有我才能看得到的朋友,然后再献给我的亲人和朋友…… 有句话说“鬼迷心窍”,也许说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吧。人被鬼迷了心窍,就难以自控了。就象这次杀人案件一样,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会说得清他真正的动机。 只是我们还是由衷地希望他能够争取提前出狱吧! 身边的凶杀案就讲到这里。我是个怕见血的人,也很怕风。人都说风是鬼,童谣里也有说“旋风旋风你是鬼,三把镰刀砍你腿”的。虽然气象学家解释风其实是空气的流动,而且还能预测,但有些风仍然是那么诡异,让人匪夷所思,让人不寒而栗……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8
第十七个故事:《那随风飘动的花格子睡衣》 学生宿舍里通常是“鬼故事”盛行的地方,特别是到了晚上。想象着经过那黑洞洞空荡荡的走廊,走廊尽头是隐蔽又昏暗的卫生间。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只有“滴滴答答”的滴水声音。这时候你穿着拖鞋揉着眼睛上卫生间,某个小小的风吹草动也一定会使你心惊肉跳的。 某个女生发奋读书,所有人都睡了,灯也熄了,她才想起自己也该休息了,便端着盆子到了卫生间里去洗涑。走廊好静,卫生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正对着镜子梳头发,就听见后面“哗——”的一声有人冲马桶,吓了一跳。回头,却看不见一个人影啊!没看见人怎么会有人冲马桶呢?难道……她开始害怕了,但后来还是松了一口气,因为隔壁男卫生间里走出一个人去。原来是男卫生间里有人冲马桶啊!一场虚惊! 但她又禁不住好奇,想看看那个跟自己一样半夜不睡上卫生间的男孩子是谁。在门口望了一眼。男孩子穿着蓝色花格子睡衣的背影走得好快——分明是在走廊里飘了两下,一转弯儿就不见了。 女生就更加奇怪了,那个转弯的地方根本不是男生宿舍区,而是女生宿舍嘛!大半夜的男生跑到女生那边干什么?不是梦游就是另有隐情。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好纠其究竟的,便没再理会了。洗涑完毕之后,女生又端着盆子往宿舍走了。 经过走廊的时候女生又想起来了,那个男生就是走到这个位置就消失的啊。正胡思乱想,一侧头,看见一件蓝色花格子睡衣还挂在走廊外的阳台上。那不是那个男孩子穿的睡衣吗?奇怪,挂在这里干什么呢?这时候外面刮起一阵风来了,睡衣在风中飘飘荡荡,天空也落起了豆大的雨滴。女生善心发作了,想:下雨了,快把衣服收进来,别淋湿了!伸手去抓那件风中飘荡的睡衣。猛地尖叫——啊!!这哪里是挂着一件睡衣?分明是吊死的一个人嘛!! 空荡荡飘舞着的睡衣里,装着的竟是硬邦邦冰冷的尸体。他是谁?怎么会吊死在这里?刚才……他不是还上卫生间还冲马桶了吗?! 这样的故事也许你早已经听过了,也许你早就明白,没有结局就是故事的结局。至于那个穿花格子睡衣吊死的人又是谁呢?黑暗中一只绿色手电筒的光从下巴往上一照,我会伸着舌头惨叫:“就是我!!” 用这一招不知吓哭过多少小女孩呢。 好了,小游戏暂时告一段落,下面讲一个大家没听过的吧!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9
第十八个故事:《找心的人》 妈妈没结婚以前胆子特别大,小时侯挖野菜时都敢趴到野外的烂棺材缝隙上往里面看。采蘑菇迷了路,恍惚看见树林里面有座好漂亮的房子,非得往那里去,被大人拉住了才没去。后来定睛一看,根本没有什么房子,只不过是座坟而已。她胆子大所以敢去看上吊自杀的郑老师,还看过被拖拉机碾死的、被水淹死的、还有被枪决死的。但她说,最恐怖的还是张师傅的死。 张师傅年过半百孤身一人,文革前在镇电影院里看门,负责检票和打更。他为人和善,见到谁都笑眯眯的,所以大家也都不讨厌他。妈妈记得有时候遇到他了总会习惯性地问一句:“老张,今天晚上演什么?”印象最深刻地是他用浓重的山西口音说:“今天放映的是《二十年大庆》!”(建国二十周年时的一部电影记录片) 文革开始以后,张师傅因为成分不好受了批斗,工作一换再换,越换越坏,后来就被安排在火车站给火车加水和刨结在铁轨上的冰包。当时镇子里用的是蒸汽式机车,每个车次经过都需要加很多水,寒冬时加水的地方地面上的积水很快就结成了冰壳,又厚又硬,常常把铁轨埋没了。张师傅拖着老弱的身体轮铁镐刨啊刨的,每天很辛苦。大家看了很同情,但没有一个人敢去帮他的——他成分不好啊,那时候政策很严,稍不留神就会被连累的。妈妈那时候有一段时间关节炎犯了,走路一蹭一蹭的,过铁轨都疼得抬不起腿来,每次经过那节路要过铁轨的时候张师傅都会热心的放下镐头来帮忙。他真是一个好人啊! 而突然有一天张师傅却出事了,那天妈妈正好是目击者。妈妈走路经过铁路,还没过,就看见张师傅站在加水栓旁边发呆。这时正好有一趟运着木材的火车经过,蒸汽机头轰鸣着喷着白雾,周围一派烟雾缭绕的。冷不防张师傅一个箭步扑了过去,扑向了钢铁车头!司机根本没看见有人自杀,火车就从张师傅身上碾过去了。那真是惨!张师傅当时就被碾碎了,身体撕成了几片,肠子缠在了大铁轮子上被绞了进去。铁轨上又是血又是人体内脏里的汤汤水水的,热气腾腾。由于天气寒冷,肢体立即就被冻结在冰面上了。张师傅的一颗心破腔而出,被甩得好远,在雪地上滚啊滚啊的,还跳动着呢! 后来人们清理现场,那些碾碎的骨头渣子和喷得四处的血都和冰雪结为一体了。没办法,人们就用铁锹铲,用筐子装,装垃圾一样的装了满满一筐人体和冰雪的混合物。然后人们把张师傅的头找了回来丢进了筐子里,筐子就抬走了。当时人们没注意,并没有把他的心收进去。 后来人们晚上总是不敢从那里经过。因为听说有人看见,在一个寒冷的深夜里,一个飘忽的身影总会在那里四处转悠着,还不停地扒开积雪象是找什么,嘴里叨念着:“我的心呢?我的心呢?……” 呼~好紧张。张师傅为什么要自杀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也下落不明了。妈妈并没有看见传说的一幕,但每次经过那个路口时都觉得冷森森的很糁人。 再讲个不紧张但比较奇怪的故事吧,或者应该说是比较奇特。故事发生在我的身边,让我来回忆一下曾经的岁月——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9
第十九个故事:《遥相呼应的缘》 我在外地读书的时候班级上有两个同学,住在同一座楼房同一个门洞里。女同学姓石,住在二楼,男同学姓董,住在三楼。石同学从小体弱多病,有时候发起病来跟疯了一样,又喊又叫,全然不记得自己是女孩子的样子,有多高爬多高,把衣服都扯烂了,谁管也不服气。董同学本来是健康的男孩子,只是性格比较内向。家没搬到本地来的时候在学校住宿,结果被同学欺负,时间长了竟然郁闷成病,还被送到北安(有一所知名的精神病院)治疗。出院以后他好了很多,但那深情还是很怪异的样子,所以大家都不愿意跟他玩儿。说来奇怪,石同学发起病来谁也不怕,却只怕董同学。 有一次石同学又发病了,站在自家的阳台上披头散发,抓着铁护拦不下来,闹得天翻地覆的。家人正束手无策的时候,她突然神情恐惧地叫:“来了!来了!”一下字自己跳了下来,钻到房间的床底下瑟瑟发抖,不肯出来。大家很奇怪,这时候就听见楼梯“乒乓”地响着,有人走下楼来了,原来是董同学。董同学走到敞开的门口前,并不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笑了笑,又上楼去了。这时候石同学突然恢复了常态,对刚才自己的行为竟一无所知。 然后事情就要戏剧性了。每当石同学一发癔症,闹到一半的时候,董同学总会突然莫名其妙地走下楼来。他一下楼,石同学的病就会好。大家都说神了! 有一次正在上体育课,石同学突然又发病了,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老师和同学都慌了,七手八脚地准备抬她去医院,这时董同学的弟弟(也在我们班级读书)说:“别急别急,我哥一会儿准来,来了她就会好。”果不其然,董同学本来因身体的状况不参加体育滑冰课的,却突然从教室赶了过来,远远的大家看到他的身影就喊:“董XX来了!”结果地上的石同学一翻身就爬了起来恢复了常态,象没事儿人一样了。大家问石同学各种问题,她都说不知道。问董同学为什么会来,他也说不知道,然后只是“嘿嘿”地笑着。 过了一段时间石同学正在家里看电视,看着看着家里人就发现她不对劲儿了。只见她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视机,眼睛一动也不动的,还拼命用遥控器砸自己的腿,嘴里叨念着:“走了!走了!”家里人很奇怪,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楼上又是“乒乒乓乓”地响动着,原来董同学家正在搬家。石同学的妈妈着急了,就对董同学的妈妈说:“你们家为什么要搬呢?你们一搬家我家的石XX准会犯病的!”董同学的妈妈就叹息着说:“你们不知道啊,我家的董XX自从搬到这里来以后,每天半夜都不睡觉,爬起来走来走去的,非得到楼下转一圈儿才行!” 于是董家还是搬走了。不过董同学仍然是老样子,本来好好的会突然着魔一般出门去,谁问他话他都“嘿嘿”地笑,不回答。后来才确定,只要是董同学出门了,石同学保准又是在癔症发作的时候。 那怎么办呢?后来石同学竟然和董同学结了婚。两个人从此以后也没再发病了呢! 这也许就是一种缘分吧?不过着缘分也够怪异的。这世间也许会有两个人是相生相克的。石同学和董同学的婚礼我没有时间去参加,听说办得也还隆重。我和董同学的弟弟是好朋友。莫名其妙的是董同学的弟弟在十八岁的那年竟然离家出走了。后来获悉是在四川某地出了家。那么风华正茂的,长得清清秀秀的特别象现在当红的明星任泉呢,竟然落发为僧了,好可惜。 我挺想念他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接着讲故事吧!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39
第二十个故事:《月光冰场上的鬼魅身影》 上面提到了北方学校体育课上在冬天有一个项目是滑冰,那种滑冰不是现在流行的滚轴溜冰活动,而是穿着铁刃冰刀在真正的冰面上滑行。北风呼啸,冰面如镜,滑过的身影风一般潇洒,很过瘾的。 学校的冰场是体育组的老师在入冬时扯着水管子一层又一层浇成的,通常选择在校园附近一块宽敞的平地上。大雪未封地面时,冰场上好玩儿极了!上体育课时同学们全副武装,戴着帽子手套,穿着棉大衣,到体育组按鞋号领取冰刀。冰刀由一双皮制鞋子和一副特制的钢刀组成的,有狭长的速滑刀和短小的花样滑冰冰刀等几种。上课前校工都把刀刃在磨刀机上磨得又快又亮,这样蹬起冰来省力些,滑起来也方便些。大家都挑磨得又尖锐又快的刀,来得晚的就只能选不好用的了。 一次我和几个同学来晚了,就分到了几副不好冰刀,心里很不痛快,那些刀又钝又旧,有的鞋带儿断了几截,根本没办法穿。这时候体育组的女老师想起来什么似的,就说:“仓库里面倒是有几副好的,就是怕你们不敢穿。”“有什么不敢穿的?”“那几副冰刀是上届校速滑队穿过的,因为比赛时出了事儿,所以有点儿邪。”“是吗?出什么事儿了啊?怎么邪了?” 老师就跟我们说,上届速滑队成绩特别好,比赛时特地购进一批新冰刀,其中有位姓刘的女队员选中了一副36号的红色冰刀上场比赛。结果在赛场上正箭步如飞,却突然转一个弯被甩了出去!也许是速度太快的原因吧,她极不协调地摔倒了,身体窝了起来,两条腿活生生地被劈倒了肩膀上,而那锋利的刀刃切在了她的脸上,从此脸被豁出了一条口子。一个女孩子被毁了容其悲惨是可想而知的。更悲惨的是她住院时伤口感染了,烂得脸皮一块块地往下掉,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后来她就退了学,再后来全家都搬走了,下落不明,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大家还是不信邪,冰刀再锋利也不可能象切菜刀似的啊!不过在高速时情况也许就不一样了。大家还是吵着到了仓库。那些冰刀还在,其中一副红色的小冰刀还象新的一样,很漂亮。我们便分用了那几副冰刀。红色的因为太小,就留给了脚最小的一位男同学穿了。那节课玩得特别开心,大家一会儿就把邪不邪的事儿给忘记了。等晚自习的时候我们又谈起了这件事情来,班长突然发现穿了红色冰鞋的同学没有来! 我和班长就出去找。当时天已经黑了,校园里一片宁静。我们找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他的影子。后来我们灵机一动便去冰场长找。冰场上没有灯,很黑,但那天晚上月亮很大,整个冰面都在月光下闪着蓝光。远远地我们就看见那个同学站在冰场上发呆。我们跑去叫他,他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冰场。 我们又叫他快回去上晚自习。 他却说:“别吵。你们看,她滑得多好!” 我们吓了一跳!空荡荡的冰场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啊。就说:“你别吓唬人!谁在滑冰?没有人啊。” 他仍然呆呆地盯着空冰场看,还说:“跟你们说了别吵啦!哎呀!她摔倒啦!我得去扶她!”说着就往冰场里面跑。我和班长拼命地拉住了他,把他给拖回到教室里面去了。 我和班长都什么也没看见,他却坚持说看见冰场上有一个女孩子穿着红色的冰鞋在滑冰。等下了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我们又往冰场的方向看,空荡宽阔的冰场在圆月下泛着一片幽光,哪里有什么人影呢? 不过第二天刚上课,班主任就“审问”起我们来。“昨天谁在仓库里偷走了一副冰刀?!”同学们都说没有。班主任气急败坏地说:“仓库里一双红色的速滑刀不见了!昨天只有我们一个班级上了体育课,还动过那副冰刀。你们还说没有?!”但大家的确没有谁半夜去拿啊! 那双红色冰刀还是在下午找到了,竟然就丢在冰场上。鞋子上挂满了霜,应该是放在那里过了夜。 大概有快十年没滑冰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实际上我也只是很喜欢这种运动而已,一旦上了冰也象个笨熊一样东倒西歪的。我们始终也没猜到到底是谁偷了那双冰鞋,那个穿过红色冰鞋的男孩子也的确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在月光冰场上滑冰。 遇到的希奇古怪的事情多了,人也就习惯了。我曾经以为自己很灵异,后来我说只是体质弱,容易被侵犯被感应而已。前面说过不少的亲戚的故事,也说过我有四个姨妈三个舅舅。其中我二舅的故事还没有说过,比较零散,下面就随便说说吧!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40
第二十一个故事:〈善于占卜的二舅〉 二舅排行第六,是我死去的小姨和最小的舅舅小八的二哥。他个子不高,嗜酒,三十几岁才结的婚,现在仍在老家生活,儿子已经开始读高中了。 外婆家是农民出身,八个子女里只有大姨和大舅混到了工作,其余都各谋生路了。这八个子女命运都不好。大姨和妈妈都在四十几岁守了寡,三姨和五姨家庭离异,小姨病死了。大舅家的女儿出了车祸称了植物人,前不久才醒过来,而小舅至今还是单身,体弱多病的。相对比较而言,只有二舅还算平稳些。二舅从小热爱音乐,自发地学习乐器,先上吹竹笛,后来学着吹小号,再吹长号,然后吹萨克斯了。他曾到哈尔滨音乐学院学习过,(我在〈古怪的哭声〉里面提到过),目前从事萨克斯的演奏工作,在小舞厅里赶场子或者参加些婚礼庆典什么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竟然在钻研占卜。 我听到古怪的哭声的那间老房子没拆之前就是他的家。那个家应该是很恐怖的。记得那是在我听到古怪哭声后不久的一天,舅妈哄着孩子睡下了。房子有两道门,第一道用木闩在里面闩死,第二道门有个铁挂钩挂着,应该很安全了。当时晚上九点多,舅妈正在卧室里看杂志,就感觉有个身影风一般从房间里掠了过去,然后就不见了。她很奇怪,抬头一看,那门上的挂钩突然无声无息地自己跳开了,就象有人拨弄的一样,接着门“吱呀——”一声拉开了一条缝!她吓得抱起孩子就从后窗户跳了出去。外面正巧有一户邻居家盖房子连夜起地基,她跑到那里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人们以为她家里来了贼,便提着铁锹跑过去看。结果一看,那房子的第一道门还是在里面闩死的,只有第二道门是敞开的。这不可能啊!如果有人入侵的话,应该是先突破第一道门么,怎么会外面的门没开而里面的门却被打开了呢?大家壮着胆子跳进去四处查看了一圈,什么异常也没发现,就带着疑问散去了。而舅妈抱着孩子再也不敢睡下,就回娘家住了。 二舅回来以后,翻看着一些书籍,看着风水,然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桃木削了一柄尺把长的小剑,钉在了自家大门口的房梁上(就是当初我听到过哭声的地方),又在地面墙壁上挂了一面小小的圆镜子,那面镜子与桃木剑在同一条直线。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作用,反正后来房子里再也没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一直到他们盖了新房搬家为止。 后来几次我到二舅家玩儿,都见二舅盘坐在炕上摆弄着厚厚的卦书,他竟然在研究〈周易〉呢!他有两块磨得光亮的木头块,我不知道叫什么,反正丢下来可以得出某种卦相,然后按表来推算,还有什么计算公式一般,从而能得出某种结论。他有一张正方形的大鹿皮子,上面画了一只八卦的图案,还有希奇古怪的小图形和密密匝匝的文字。每次把它铺开的时候他都显得很虔诚的样子。 最开始他占卜天气,并把结果记录在一个小纸条上,对照着看是否灵验,不久竟然有很大的胜算了。如果舅妈上街,他都会叮嘱是否要带伞,是否要加衣服的,那劲头是与电视台的天气预报搞竞争呢! 后来他又开始占卜运程什么的,比如说今天会不会进财破财,会不会有客人来访等。记得有一次我突然到他家里有事,在门口就看见舅妈笑容可掬地等着了,说:“你二舅算准了说今天有客来访,没想到是你啊!”我很惊奇,进了屋以后二舅说:“你先别说什么事儿,我来算算!”说着铺开了卦,按程序弄了一气,说:“你来找我参加一个场子吧!”我当时在家乡做业余歌手,有婚礼什么的就叫着二舅一起去演出,大家共同赚点儿外快什么的。今天我正是叫他去给一个生日聚会伴奏的,很惊讶。他说:“你看,卦上说今天会进财的嘛!”我却怎么也看不懂。他就耐心地给我讲解着。我对那些神乎其神的东西有兴趣但没耐心,又听不懂他说什么,所以过后就忘记了。他过生日的时候我还特意跑到城里给他买了一本精装的万年历做礼物。 但是二舅从不肯给我还有其他亲戚算卦,也不说明原因。据舅妈说他已经开始给一些邻居和其他人占卜了,只是坐在家里,就有人登门拜访。是不是灵验我真的没有考证过,但如果有对〈周易〉感兴趣的朋友,就一定能和他找到共同语言。 好多年没见他了,他的占卜之术是否有了进展呢?呵呵,有没有算到我在这里写他呢?不知道。他若知道肯定会骂我。 好玩吗?据说算卦是一门学问,只是街头摆摊儿的人多了,总出现骗人钱财的事情,也就破坏了声誉。二舅还说,人起名字也很重要哩。比如说我的本名,原来是大姨夫起的,只因为我是早产落地的婴儿,奄奄一息地怕养不活,所以名字里便有个“*”字,取意为“好好生长”的意思吧。至于我能活到今天是不是它的功劳就不得而知了。 关于名字的故事,接下来讲一讲咯!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40
第二十二个故事:〈念错名字的结局〉 小时侯家乡煤矿里曾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情。有一刘姓人家里有一对双生兄弟,哥哥名叫刘玉平,在发电厂上班,弟弟名字叫刘玉丰,在井下做采煤工人。一次大的井下冒顶事故发生了,弟弟刘玉丰在事故中不幸丧生,全家极其悲痛,尤其是哥哥刘玉平更是难过至极。双生兄弟骨肉情深啊,更何况他们长得还一模一样呢!事故处理完毕之后,矿上为所有遇难的职工召开集体追悼大会,由当时的工会主席主持。工会主席满怀悲痛地朗读死者名单,在读到“刘玉丰”的名字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顺口就把哥哥刘玉平的名字给读出来了。全场轰然。再看刘玉平,脸色铁青,越发地伤心了。 事隔不到一个星期,刘玉平竟然死了。它本来在发电厂值晚班,负责看守发电机房。第二天一早人们却在发电厂循环晾水池子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他被淹死了!人都说他在没死前总是梦见他的弟弟回来找他,还对他说是阎王搞错了名字抓错了人呢…… 还是这个工会主席,在主持另一个追悼会的时候又犯了同样的错误。那个死者本来是个退休的老头名叫李光耀,病死的。他念悼词的时候不小心把李光耀给读成了“李关跃”,忙纠正过来。谁知道偏巧当地真有个叫李关跃的人,是个读初中的男孩子。没想到过了几天李关跃竟然真的死了!是放学的路上被一辆大卡车给刮死的,身体在路上被拖了五十多米远,血肉模糊的惨不忍睹。 更玄的还有呢!有两个人是邻居,都退休了,经常在一起下下棋遛遛弯儿什么的,关系还不错。大家平常都叫大爷大叔的习惯了,根本不知道两个老头的名字原来只有一字之差,一个叫张志伟,一个叫张志威。后来张志伟中风了,瘫痪在家,再后来眼看就要不行了,儿女亲戚都赶了回来,朋友们也都到了,围在他身边。老张头说着说着就没了气,大家哭天抢地乱成了一团儿。名叫张志威的老头身体还健康,也赶到了,见老伙伴死了顿时更是伤心得不得了,老泪纵横。正哭着,张志伟突然一下子缓了过来,有了气息,复活了!睁开眼睛说了话。大家又是欢喜又是惊奇。张志伟说:“我迷迷糊糊地眼前一骗漆黑,就听见耳朵边上有人喊‘张志威!张志威!’我就着急了,叫:‘抓错了,抓错啦!我是张志伟,不是张志威!’结果忽地一下就回来了!” 话刚说完,身边的张志威“啊!——”地一声一个跟头载倒在地,结果死了。后来经检查他死于心脏病突发,只是他以前从未发现有心脏病的迹象呢! 再长的故事也总有讲完的时候不?不过安啦!我从小就是个故事大王,现在光随笔就几十万字了,呵呵。很高兴能够继续讲下去。 记得我外婆说人老了命就薄了,六十岁的人是年年死,七十岁的人是月月死,八十岁的人就是天天死了。我问她是什么意思?她说就是人到了六十岁,说不定哪一年就会死去;人到了七十岁说不定就会在哪一月死去;八十岁的时候每天都有死去的可能了。想是人老了生理机能都退化了,生命也就因此格外地脆弱起来。所以人一定要珍惜老人才是。 外婆一辈子生了八个儿女,操劳不堪。不过幸运的是她现在身体非常健康,竟然还能种菜养鸡。而我的奶奶已经患了白内障多年了,我与她感情甚,多年未见。有一个故事却是她讲给我听的,讲的是爷爷死时的情景。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1 12:40
第二十三个故事:《江湖郎中的药》 奶奶是满族人,嫁过两个男人。她的第一任丈夫就是我的亲爷爷,在我爸爸八岁的时候就死去了。据说爷爷的爷爷曾经是个阔气的地主,家里有院墙,有岗楼,还似藏枪支和大烟。奶奶嫁过来的时候是做他老地主的孙媳妇,被人尊称为二少奶奶。只可惜好景不长,当地闹了马贼,都是些骠悍凶狠的土匪,骑着马挎着枪打家劫舍,专门抢劫村上的大户人家。爷爷家里富庶闻名,因此没能幸免,被攻进了大院,家财洗劫一空,还把人打得遍体鳞伤。在前面说过我爷爷是个能说评书的人,身子骨也比较文弱,当时被吊起来抽打逼问大烟土藏在哪里。马贼走了,人被放下来以后就卧床不起了。家境破落了,大户人家也就分了家。爷爷和奶奶分到了小小的房子和窄窄的地,好不凄凉。 后来爷爷病得更重了,嗑血不止。当地交通不便,医疗也不发达,年轻的奶奶束手无策的时候村子里偶然来了一个江湖郎中。那个郎中姓甚名谁谁也不知道,医术如何大家也无从考证,只是听他自己介绍说包制百病的。所谓有病乱投医的原因吧,奶奶把他请回到自己家里给爷爷看病。郎中又是号脉又是询问地忙了一阵儿,说爷爷伤了肝要补一补,就给了一包随身携带的黑色粉末说是灵药。郎中收了钱就走了,奶奶便给爷爷煎了药服下去,结果当夜爷爷就吐血不止死了。 据说爷爷临死前还用手指蘸着吐出来的血在炕席上写了一个“胡”字,张着嘴巴想说什么,结果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死亡的原因自然怀疑到那包药上来了,但是那郎中来无影去无踪的,又上哪里找呢?勤快的奶奶烧火的时候把包药的纸也给烧掉了,煎药的罐子也都洗了个一干二净,即便追究又何从追究呢?没有钱,别说尸检了,连办丧事的人都懒得登门,所以爷爷死了也就白死了。后来奶奶就丢下了孩子改嫁到了异乡。 不过后来听说在另一个村子里又有郎中乱下药出了人命的事儿,结果郎中没能跑掉被人捉住给打死了。他们还说那个江湖郎中姓胡,已经骗过很多人了。 那就很奇怪了。当时没有任何人知道郎中姓什么的,垂死挣扎的爷爷竟然会写出一个“胡”字来?他怎么会知道的呢?!
作者:
星光閃爍
时间:
2003-8-1 18:02
看了几个! 不错不错!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2 00:20
谢谢谢谢~
作者:
绝の河源大盗
时间:
2003-8-2 08:03
看的我头都晕了~~~~~~~~~~~ 作者怎么那么多故事的呀,为什么我一个都没有遇到
作者:
风の漪涟
时间:
2003-8-2 08:39
你想遇到?怕你到时候遇到不知会怎样
作者:
绝の河源大盗
时间:
2003-8-2 09:02
怕什么,人是没死的鬼,鬼是死了的人嘛,我死了就找他拼了咯
欢迎光临 河源学生社区 (http://www.hyxs.net/bbs/)
Powered by Discuz! 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