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你敢吗
这不是对大家的疑问句 说实话这书还真是不错你说言语里玩世不恭的 确有有一番世俗的道理
我也不是很清楚连载中的有没结局
不过尽量发到最后:70: [b]
某年的6月，生日的前三天，我穿着美丽的红裙子，手指头上缠着创可贴，参加了一场几乎像是做梦般的婚礼，
所以我常说认识顾大海就是奇迹，一场心碎的婚礼，造就了我俩的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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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的一生要犯许多的错误，而第一个错误以后，又要用无数个错误来弥补，就像我当初嫁给顾大海一样，一句谎言换了个老公，还是个带大钻的。
某年的6月，生日的前三天，我穿着美丽的红裙子，手指头上缠着创可贴，参加了一场几乎像是做梦般的婚礼，所以我常说认识顾大海就是奇迹，一场心碎的婚礼，造就了我俩的苟且。
2.
“小姐，头发要全部剪短？”专业的发型师遣小工来问。
“剪掉，全部剪短。”我从一本厚厚的《瑞丽》上面抬起头，“但是……剪下来的头发要束起来，我带走。”
“不可惜啊？这么长了。”发型师一面帮我束发一面惋惜。
“不想要的东西干吗留着？”我反问。
“哦，那我开始剪了。”他那张秀气的脸上有点尴尬。
“嗯，那束头发的发尾要剪齐，我打算送人的。”我想，也许我是今天这个店里最奇怪的客人。
从店里出来我甩甩头，再也没有长发在后面飘扬了，一个全新的Bobo头，确实剪得不错。我伸伸懒腰，向下个地点出发。
“我要这个大红的，不，不，丝带不要黄色的，全部要大红的。”我买了个红色的锦囊和一个大小适中的盒子，专门挑带鸳鸯的，其实不过是俩鸭子罢了，但是鸭子上了位也得庆祝下。我把那束头发放在里面。
“您慢走。”店里的小姑娘毕恭毕敬地送我出了门，正好电话响起。
“小鱼，你在哪？没事吧？”我大哥沈浪很紧张地给我打电话。
“干吗？你盼我死啊？”我一抬眼看见了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红得刺眼，正符合我的要求。
3.
“鱼啊，有不痛快的就说，我们帮你弄死那家伙。”家里被我的狐朋狗友占满了，一看就知道是我大哥叫来的。
“沈浪，你疯了吧？”我拿起靠垫扔在他的脸上。
“我这不是……算了，你们聊吧。”沈浪走了出去，他打小就怕我。
我大哥真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好人胚子，衬着我就是个小坏蛋。他胆小，小时候老被人欺负，每回都是我给他报仇，所以他有个口头禅：“你敢打我，我告诉我妹去！”简直就是个废物点心。现在沈浪自己经营一个网站，不大，但是够他挥霍小半辈子了，不过如果没遇到顾大海，我承认我哥也算是个带钻的王老五……当然，几块钱的锆石也算钻不是。
而我则在毕业以后被家里托关系弄到了个报社的工作，偶尔出去做做日语翻译和导游，这足以丰富我的业余生活，认识的人什么样的都有，小姐、倒爷、地痞，还有就是警察、法官、市领导。
“仗义的明儿就陪我去看结婚去，不仗义的就此滚蛋！”我跟个大佬似的打发了所有的人。
“小鱼……”刚想关上门我哥又蹿了进来。
“你看这裙子好看吗？”我把那大红的裙子亮给他看。
“好看……我家小鱼穿什么都好看。”那条裙子确实漂亮，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手工制作，全是一点一点绣上去的，完美得就像我刚刚消失的爱情。
“你滚吧，我还有别的事呢。”我把沈浪踢了出去，然后打开电脑。桌面还没换过来呢，桌面上的人乐得跟朵花似的，活脱脱一个二逼。
打印机在咔咔地响，没一会儿就吐出那张桌面。
我哼着歌找出打火机，用手指拈着那张纸慢慢从他的衣服点起，火苗真好看，马上就烧到脸了……
“小鱼——”一盆水兜头盖脸而下，我大哥又回来了。
4.
结婚的男的叫魏子路，我的前男友；那女的叫赵培，比他大五岁，他老板的女儿。
当我杀到婚礼现场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一个穿黑色西服的，葬礼的颜色，看来今天郁闷的不止我一个。
“嘿，姐们衣服够喜庆的。”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也不错嘛，下回可得记得带束菊花来。”我斜着眼睛看他。
“是啊，失策，太失策了！”他递给我一张名片，被我顺手扔到包里了。
“怎么着？新娘结婚了，新郎不是你？”我问他。
“聪明！”他和我坐到一起，喝着同一瓶红酒，瓶子上标的年份是他们为婚礼挑的，很喜庆。
“同病相怜啊……”我看着瓶子上面标着的1999年。
“你听没听说，有个预言家……”在喝第二瓶的时候，他凑过来说。
“1999年世界会毁灭。”我接上他的话。
“干杯！”我们开怀大笑，声音压过了那对鸳鸯道谢的淫声浪语。
5.
我们告别了所有的人，互相搀扶着出了酒店的门，打算接着找地方喝，这里实在喝得不痛快。
“我家有瓶好酒。”他一屁股坐进出租车的副驾位置。
“带路！”我几乎是跌坐在后座上面。司机撇了撇嘴，我看见了，德行，回头非吐他一车不可。
打算吐在出租车上的梦想没实现，不过就在下车上楼的时候，我和他没公德地吐了一电梯。“我告诉你啊，有人说了，吐出来的全是思想……”我扶住电梯门把他拽出来。
“是吗？Byebye，思想！”他对着正关门的电梯敬礼。
“哈哈哈，傻逼，去，给我开门去……”我踢了他一脚。
我们坐在卧室的地板上喝，“哎哟，憋气，真憋气。”
“你说咱冤不冤？”他问。
“不冤的是孙子！”我接着喝。
“烦！你出去，老娘睡觉！”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薅着他的脖领子。不知道是腿软还是我们都需要点什么，一个没站住，两人全倒在床上了。
我已经忘记了一切，恍惚中好像眼前的人是魏子路，他的眼睛最喜欢这样看着我，他喜欢亲吻我的头发，所以我每次洗头都洗三遍，天天用依兰精油来涂，这种香气是最好的催情剂，他总说我勾引他……
但是，为什么你这次真的说分手？怎么还不来和我道歉？你明知道我是离不开你的，还有，你他妈的居然结婚了……
想起这些让我无法继续跟这个男人缠绵，我恶狠狠地踢在他肚子上，并转到旁边用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然后慢慢睡着了。
6.
在梦里，和魏子路的争吵还在继续。
我大骂他不要脸，骂到极致就扇他，可能是动作太大了，在一阵剧痛中醒来。天已经亮了，不过太阳是从上面升起的，我正头冲下地趴在地上，而脚还搭在床上……
“哎哟……”好不容易坐起来，爬到床上，才发现流鼻血了，哗哗地，弄了一床单和一身，于是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卫生间去，一看衣服上面都是血。我是爱干净的人，容不得脏东西，就马上脱光了自己，把衣服泡在水里搓。
门突然被拉开，吓得我一哆嗦——看见个男人。
“啊！”他傻了，确切地说我也傻了，因为我现在身上什么也没穿。
“哥们，看够了能关门吗？”回忆起来我当时是这么说的，想想真牛逼！
“哦，好。”他关上门。
“对不起，呃，我是不是做了什么？”等过了好久我们才缓过来坐在沙发上谈判，估计他以为我们做了什么。
“你说呢？”看见他那么正经的样子，我硬生生地把后半句咽了下去，那后半句是：穿着衣服能有个屁事？
“好吧，我负全责。”他还一脸诚恳。
“靠，大哥，我哪认识你是谁啊？”笑死我了。
“我叫顾大海，男，28岁，主要家庭成员有……”他一本正经地演讲起来。
7.
那天打顾大海那儿出来，我才闹明白他要负什么全责，估计是误会那床单了。
不过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要骗他，不，也许这只算得上是隐瞒了什么。
回家的时候被家里的领导们骂了一顿，不过，对昨天晚上在哪里过的，我只字未提，提了只能是给自己找麻烦。
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顾大海了。不过无巧不成书，顾大海居然是我哥的大学同班同学兼死党，在我哥以带我散心为由去郊游的时候，我再次遇见了这个传奇人物。
“结婚吧。”他靠在河边的栏杆上对我说。
“你没病吧？”我差点喷了嘴里的可乐。
“没病，结婚吧。”
“好，但是我要比他魏子路还豪华的婚礼！”我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睛真漂亮，就像波斯猫。
“到时候，魏子路和赵培是我们的介绍人。”
“太棒了！”我蹿到了顾大海身上，结果两人一起跌到了河里。
8.
接下来，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办妥了结婚证，再各自向家里汇报。顾家对我基本满意，主要因为我长得乖巧，别看心里再怎么澎湃，面上谁也看不出来。
我家里也没说什么。当初我和魏子路同居的事，我妈知道，所以在她眼里我无疑是个二婚，乐都来不及，还怪我干吗。
唯一震着了的是沈浪那白痴，他以为我在郊游的时候就看上顾大海了。“沈鱼，你还勾引上我同学了？”他现在就是把茶壶，一手点着我的鼻子，一手叉在腰上。
“去你的，有这么说你妹妹的吗？”我跳着站起来，“再说了，是他顾大海非要我和他结婚的！”
“你，你你你。”沈浪一激动就结巴，小时候老被人笑话。
“我我我我我！我就结婚了，怎么啦？！”我站在茶几上，恨不得比他高出两个头，居高临下。
第二天早上我刚上班就被派出去采访。听说对方是个IT企业家，去日本留过学，因为我有翻译证才特地派我去。一个回国的人，没事谁还叨叨日语？神经病。
“二位请稍等，董事长马上就开完会了。”那小秘书长得真水灵，充分具备了当小蜜的素质。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款。”我一边观察着一边转悠。
“小鱼，一会儿就尽量多找话题啊，我不会日语。”陈哥忙着架机器。
“切！谁回国还天天说日语，这样的话，不是汉奸就是有病！”
9.
“我好像没到那个地步。”门口有人说话。
这下完了，采访要是没完成，是要扣工资的，我心里一边嘀咕一边回头。“嗯？顾大海，是你？！”简直难以置信，我眼前的是顾大海。
“喂？”手机响得正是时候，我赶快逃离了这尴尬境地。
“沈鱼，你疯了吧，随便找个人你就结婚？”电话那边的声音极其讨厌，是魏子路那孙子。
“关你什么事？”我暴怒。
“是，我知道，你因为我，所以胡乱找个人就打算结婚，但是你不能拿你自己后半辈子开玩笑……”他就像只苍蝇。
“魏先生，您听我一句话行吗？”我打断他。
“你说。”他想了想才闭嘴。
“你就是个傻逼！”我狂吼一声后把手机顺着二十二楼的窗缝扔了下去。
他们说跳楼的时候二楼和二十二楼是有区别的，二楼是“啪，啊”，二十二楼是“啊——啪”，不知道电话里魏子路是先“啊”呢，还是先“啪”。
“好球！”后面传来一声喝彩，是顾大海。
“让您见笑了。”我马上站定行了一个标准的日式鞠躬。
晚上回家的时候一部崭新的手机和一张电话卡静静地躺在我的书桌上。
“够勤谨啊！”刚插上电话卡，我就打给顾大海。
“既然都当‘汉奸’了，可不得早点给‘皇军’拍马屁。”他的声音其实挺有磁性的，和一般小白脸不太一样。
10.
我们的婚礼定在下月初一，顾大海他妈找个瞎子算的良辰吉日。老太太嘛，就喜欢这些神啊鬼啊的，其实我有时候也信，不然哪来那么多无法解释的事？
这天早上接到赵三的电话，叫我去拿回扣，我匆忙收拾了一下就跳上了一辆出租车。
“潘家园。”我告诉司机，那是北京最出名的古玩市场。
赵三是我住大杂院时认识的朋友，大我五岁，和我哥同岁。人家打小就有经济头脑，偷自行车来卖，不过被警察叔叔处理了以后就学乖了，不知道从哪里批发来一堆破铅笔，用武力逼迫学生购买，50元三根，不买就是一顿毒打，瞧这买卖算的！我哥沈浪就是他第一个客户。
当沈浪哭哭啼啼跑回家的时候，我肺都气炸了，于是拖上沈浪，抄起木棍就出门了。不巧的是当时赵三跑了，我们只找到赵三的双胞胎弟弟赵四，把他胖揍一顿。我的逻辑是：打不着正主儿，打个一模一样的也成。这下就热闹了，隔天我和赵三就因为在学校打架被送到校长办公室等着家长来。
“唉，你怕吗？”他的眼睛被我打青了。
“怕个屁。”我晃着脑袋，衣服袖子被他给撕了，跟要饭的似的。
“牛逼！唉，我说，对不住啊，打了你哥了。”他往我这边蹲了蹲。
“算了，我也打你弟了，扯平了，你哪个班的？”
“六（四）班，你是今年新生？”
“嗯，一（三）班。”就这样，我们算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直到现在。
“鱼姐。”赵三现在开了个古董店，招了个小伙计，嘴甜着呢。
“赵三呢？”我把墨镜放他们柜台上。
“三哥在后面呢。”他凑近了说，“小栗子在呢。”那是赵三新找的女朋友，姓栗。
“成，我找他们去。”我拿了包往后面走。
后面是个小院，院子里面摆满了门墩、瓷器、铁器，还有一大堆干老玉米豆儿。
“赵三秃！给老娘出来！”我咣咣地擂门。就听见里面稀里哗啦的一阵乱响，还有个女声说“不知道内衣哪去了”。
“小鱼，你能不老祸害你哥哥的好事吗？”没一会儿赵三开了门。
“你让我来的，活该！”他那屋里面弄得跟猪窝似的。
“去，买几个菜，我和我妹妹喝酒。”赵三指挥小栗子买菜去了。
“怎么着？听说你要结婚？”我们在院里支了个桌子吃饭。
“不行啊？”我斜眼看他。
“行！谁敢拦我妹妹。”他把炸花生米咬得咯吱咯吱响，“给，这是你的三万。”
“放包里吧。”我就看了看，连数都没数，他不敢短我的。那天我给一小鬼子做导游，把他带到赵三铺子里，小伙计立马给拿出一对门墩来。在我的帮助下，赵三成功忽悠出去一大价呢。“不聊了，我还得找阿蒙去，她最近又忙着离婚呢。”
11.
我还没敲门呢，门刷的一声开了，一个大包就直奔面门砸来。“吕小蒙！你牛逼，走着瞧！”然后一个男的跟阵风似的跑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我拦住他，李展鹏，阿蒙的丈夫。
“哦，小鱼啊，你问她，整个一泼妇！”他说得唾沫横飞，喷了我一脸。
“坐，你等着，我抱我儿子来给你玩玩。”阿蒙站在二楼上面招呼着我。
“哦，抱去吧。”我坐在她家的真皮沙发上。
吕小蒙是我的发小，从小学到大学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出了名的捣蛋分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偏瞄上了当时年级成绩第一的李展鹏。这不光我不能理解，连老师都啧啧称奇。于是阿蒙对李展鹏展开了长达两年的“围追堵截”，而我则在她的忽悠下瞄上了魏子路，不过这是后话。
阿蒙是个有个性的人，有的时候都个性到了膈应。大学时她是我们系里面最有胆色的人，照毕业照的时候已经有了五个月身孕，成了校史上的风云人物。到现在她还常常和她儿子吹嘘：“看，你妈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带你露脸了。”
“叫小鱼阿姨。”她抱着自己的胖儿子给我看。
“哎哟，真肥。”那小脸胖得都看不见眼睛了。
“那是，我儿子，当然吃得好。”这倒是实话，她家里有的是钱，当然李展鹏家也不差，两人都是家境优越的孩子。
“哇……”不知道怎么弄的，她的大胖儿子开始哭了，越哭还越玩命，没完没了。
“哭！再哭！我打死你！”阿蒙开始教训起刚才还当宝贝展示给我看的儿子。
“哎，哎，别打他啊！”眼看我再不拦着就得把小屁股打肿了。
“小兰！去，给我抱楼上去。”她招呼站在一旁的保姆。
“看见没有？天天给我闹，真想掐死他。”阿蒙点了支烟，“怎么着？结婚啊？”她吐了个烟圈。
“嗯。”我喝着茶看着她。
“我告诉你啊，结婚成，千万别生孩子。”她现在俨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你苦大仇深啊？”我笑。
“别笑，实话告诉你吧，要不是这倒霉孩子，我和老李过得好着呢，哪至于离婚。”她叹息着告诉我离婚未遂的事。
其实他俩真的没什么事，主要是两人谁也不让步，全是大爷的脾气。离婚的事到现在也没谈好，主要是孩子的归属问题，两边老人都想要孩子，还都非成功不可，所以就僵那儿了。
12.
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结婚的事情。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甚至不知道这是在自暴自弃还是对魏子路的报复。
快走到楼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人——魏子路。此刻他就像一个月前一样站在门口等我，依旧是踱来踱去，双手插口袋，恍恍惚惚中我觉得好像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还在平淡地过日子，那时候真的想过，就这么一直下去，直到老去。
“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他的话还是那么关切。我任他上来抚摸我的脸，突然耳边的发丝一痛，缠在他的结婚戒指上面了，我瞬间清醒。
“我和你没话说，滚！”我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头也不敢回地跑上楼去。
洗漱完毕以后我坐在床上数钱。我喜欢那种感觉，摸着每一张钞票都让我感到很亲切。有时候想，钞票一定是我前世的小蜜，不然怎么能和我那么亲？
“小鱼，你睡了吗？”沈浪一把推开了门，打扰了我和小蜜的温存时刻，我都来不及把它们藏好。
“你不会敲门啊？”我对入侵者横眉怒目。
“我不知道你在数钱啊。”他也坐在我床上，“你真的想好了？”他看着我把钱数完放到抽屉里面。
“想好了，干什么？”我觉得魏子路一定是找他来当说客的。他一直看着我，跟个色狼一样。
“看什么看，找打呢？”我挥挥拳头。
“你要是觉得好就好。”他放下句话就走了。
“什么意思？哎，你有病啊？”还没等追出去他就已经回房间了，留下我自己跟个跳梁小丑似的。
13.
李展鹏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一起吃午饭。
“奇迹啊，你这铁公鸡突然请我吃起饭了。”李展鹏就坐我对面，和上学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要非得找点区别的话，就是他那肚子腐败了，都耷拉下来了，拿根裤腰带就那么系着，我都怕他勒得慌。
“还那么能贫。”他笑起来跟个老太太似的，读书那会儿我们全叫他大妈。
“叫我吃饭，不是庆祝你们分居吧？”我猜一定和阿蒙有点关系，因为照我和他的交情，他犯不着请我。
“你打小就精。”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其实他也算我的发小，只不过我们只是一起上了小学，初中的时候我被我爹弄进重点中学去了。
“直说呗，什么事？”我切着牛排，喝着红酒。
“也没什么大事，你能做日语的同声翻译吧？”他挠挠头。
“废话，除了我你还能找谁？”我严重鄙视他。
“那帮我个忙吧，我们下星期有个会，缺个翻译。”他跟打了鸡血似的，脸上兴奋得直发光。
“哦，成。”
“别忘记了，下星期一。”他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
14.
顾大海回来了，带回来一堆的化妆品，大包小包地往我家拎，这孩子还挺实诚。
我妈对他热情得不得了，端茶倒水。
“阿姨您别忙，我自己来。”
“就是。他又不是没手。”我把腿搭在茶几上，被我哥一脚扫了下来。
“哎，沈浪，你长能耐啦？”我拿苹果核砸他。
“去，你就不能像个女孩子样？”我妈瞪我一眼。
“哎，你真的不后悔？”晚上我妈要我带顾大海遛个弯，我正好想再和他最后确定一下。
“为什么后悔？你后悔了？”他笑着问我。
“我呸！后哪门子悔。”
“那不就得了，还是想想婚礼吧，迫在眉睫了。”他揉了揉脑袋。
“赵培和你，还有我哥都是同学是不是？”回去的路上我还是忍不住问他。
“嗯，她那个时候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他的眼睛里面流露出的全是温柔，哪怕赵培伤他再深。
“可是她老了。”赵培这个人倒真是不难看。
“呵呵，吃醋了？”他笑起来时眉眼很像是魏子路。
“没有，我对老女人没什么感觉。”我白了他一眼。
“她是有功利心，很会算计的，所有的人和事都不能妨碍到她的发展，一丝一毫也不行。”我们坐在楼下的花园里。
“所以你就是障碍了？”我把腿伸出去，用鞋跟抵着地晃来晃去。
“是啊，我是障碍了，所以才在婚礼上捡了你这个老婆。”他用手搭我的肩膀。
“好吧，在我面前你可以想她，但是要告诉我。”我没躲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他，这样就特别安心，觉得他会永远对我好。沈浪也一样，尽管我老欺负他，不过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大哥都会在后面支持我。
“谢谢……”他把下巴放在我的头顶。
“但是，你也要允许我在安静的时候想想魏子路。”我靠着他轻轻地说。
“好，我同意。”他的手臂让我很有感觉，有一种突然想爱他的冲动。
“那我也谢谢了。”我推开他，“回家去吧，明天还上班呢。”
“明天一起吃饭好不好？”他在我身后喊。
“看我心情好不好了，早点来问我。”我头也没回，挥了挥手。
他们的爱情，我们的婚姻
15.我叫上阿蒙还有陈璐一起去试婚纱，同去的还有我未来的小姑子，顾大海的妹妹顾小溪，人还凑合，挺合得来的，让我们如此惺惺相惜的原因都是一个女人，是的，我们都讨厌那个叫赵培的老女人。
折腾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我们四人去“必胜客”吃饭。四个人总共干掉了两张Pizza，还有一堆的自助沙拉。之所以说“一堆”，主要是陈璐太厉害，简直就是一只大号的蝗虫。
老远我就看着这大姐跟老佛爷似的气定神闲地迈着碎步，一步一摇，那个身姿，估计要搁清代的时候慈禧就没戏了，旁边还有俩保驾护航的，小溪和阿蒙一人拿一个盘子，怕东西掉了，那沙拉更显壮观，足足十厘米高，摇摇晃晃的，别人看到都躲着走，生怕被砸着。
“靠，你们不是吧？”大概“长途跋涉”了十五分钟，那盘沙拉终于飘到了我的面前。
说陈璐有能耐可不是盖的。沙拉碗里面满满地装着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外面的一圈黄瓜片加大了碗的尺寸，黄瓜的上面是码得跟城墙似的哈密瓜，这就又形成了一个碗状的东西，里面码的全是水果，最后用豆子来溜缝，再用蛋黄酱当腻子糊上。
“看吧，得这么吃，要不就亏死了。”陈璐得意地擦着手。
“姐姐真厉害！”小溪的嘴最甜了，还不时朝我眨着眼睛。要不是二楼窗户是关死的，不然我第一个跳下去，太丢人了！店里的服务员都郁闷了。
“什么？李展鹏！你还是人吗？孩子不跟我跟谁啊？你倒是想喂呢，有那个奶吗？”本来吃得好好的，阿蒙接到李展鹏的电话就急了，非要找他当面理论去，抄起包就跑了。
“拜拜！”我们一脸兴奋地看着阿蒙远去，等她下楼了我们马上趴到窗户上面看，只见阿蒙气势汹汹地拉开车门，咣的使劲拍上，一个油门车就弹出去了，门口停车收费的在后面追，突然车窗开了，一张百元大钞飞了出来。
“哎呀，早知道我跟她换呀，我有零钱。”陈璐后面的话叫我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16.
吃完大家各自回家，不过陈璐很快又追上我，“去后海玩吗？”她问。
“怎么？你还真心里不痛快啊？”我挽着她的胳膊。
“这你都知道？”
“废话，我是谁啊。”我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我们在一个慢摇酒吧坐下，里面烟雾弥漫，空气里面都透着股暧昧的气味。
“怎么了你？”我示意她碰杯。
“嗨，还不是那可恶的杨超。”她使劲和我碰了碰。
杨超是陈璐的男朋友，两人好了三年，也打了三年，为什么鸡毛蒜皮都打，但基本上全是为了钱，每回打得要死要活的，但是没一会儿就又好了。我们都习惯了。
“说吧，这回又是什么？”我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嗑爆米花。
“我怀疑他有新的蜜了。”陈璐的脸突然靠了过来。
“靠，你开玩笑吧？”这事我是绝对不信的。就他杨超那副老实样子能急死你，三脚踢不出个屁，每天除了看书就没别的了，和女的一说话就脸红，看见流氓就害怕，简直一无是处。不过我曾经问过陈璐干吗找他，陈璐当时就一个回答：“老实。”
“真的，他最近鬼鬼祟祟的，老是偷偷地看手机。”对我的嘲笑她有点怒。
“这不快到你生日了吗，没准偷着买礼物呢。”我赶紧拣点好的猜测告诉她。
“真的？”陈璐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嘿，那不是你哥吗？”她发现了新大陆。
“苍天啊，我没瞎吧？”我发现沈浪最近能耐了，现在正抱着一个姑娘呢。
“咱过去吗？”陈璐问的时候我正忙着找数码相机，“你干吗呢？”她用手摸摸我的额头。
“去！我有用！”我扒开她的手，对好焦距，开闪光灯，对着这对野鸳鸯拍了个遍。
17.
“小鱼回来了啊。”回家的时候我爸妈还没睡。
“啊，小月姐也在啊？”我站在门口脱鞋，看见沙发上的人就打了个招呼。
她叫安月，我未来的嫂子，沈浪的女朋友，打小就是和我哥一起长大的，穿开裆裤的交情。先是暗恋沈浪多年，后在两家父母的帮助下达成心愿，不过我总觉得她跟旧时的童养媳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和我哥年纪差距不大。
现在我有点可怜她，如果她看见我相机里面的照片，当时就得气背过去。
早上起床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一下门口，安月的鞋还在，看来又睡在我家了，估计现在正在厨房做早点呢。她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就天天住我家，俨然就是个儿媳妇了，小的时候我还纳闷呢，干吗老往我家跑，自己家没床啊？不过我现在算是完全明白了。
“早，小鱼。”我哥正对着镜子系领带呢。
“嗯，你昨天晚上哪儿玩去了？小月姐姐可等你半天了。”我靠在门上对他笑，笑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我看见了，一头一脸都是。
“我，我，我昨天，昨天，天，陪客户。”他开始结巴了。
“哦！客户啊，不过我不大喜欢那家的慢摇气氛，一点都不刺激。”我转身刷牙去了。
18.
下班以后我去找林楚，知名的摄影师，我姐们，住址老是变来变去的，所以得亲自把婚礼的请柬给她送去。
“嗨！”林楚正好忙着拍一套时装片，“小鱼，你等等我啊。”
她长得十分中性，说实在点就是跟个爷们似的，无非多个胸脯，其他的方面和爷们没区别。
以前军训的时候，她被人误认过。
那天去上厕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看见蹲着的林楚，马上就跑出去了。林楚冷笑一声，继续蹲着，都习惯了。没一会儿那女孩又回来了，一边走一边嘀咕：“没错，是女厕所啊……”然后找个离林楚最远的坑蹲下了。这样的例子在林楚的身上简直是数不胜数，多得都麻木了，但是我们也不在乎，照样在她面前脱衣服洗澡，四仰八叉地睡觉。
坐我对面的是她的新女朋友。对，没错，你没有听错，是女朋友。林楚是个拉拉，也就是女同性恋者，打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公开自己的性取向了，不过在拉拉界里面她也是个花心大少，光圈里的女朋友就有三个。
“怎么有空找我？”林楚忙活了三个小时以后结束了工作，她把手搭在我的腰上。
“给。我怕你又搬家，回头不好找你。”我掏出请柬，同时往旁边推推她的手，她那小女朋友脸都耷拉下来了。我眼看着那女孩一扭一扭地走了，然后才拉着林楚一起去吃饭。
19.
“真的，干吗我就这么命苦？”林楚喝了点小酒就抓住我的衣服不放，“我也想结婚啊！我为什么不能结婚，凭什么就得偷偷摸摸的？啊？”我拍着她，这一句接一句的，噎得我都说不出话来。
“有笔吗？”安静了半个小时以后她问我。
“有。”我又多递给她一个本子。她一喝高了就有题字的习惯，我差点忘记说了，还每回题的一样：男女都平等了，女同志凭啥不让结婚。
不让题她就在人家饭馆的桌子上、墙上写，要不就写你身上，反正就是得写，为了不给社会和人民添麻烦，我们和她吃饭时随身都会带笔带本子，最起码也有张纸。
因为林楚喝得不分东南西北了，我只能叫我大哥来接，顺便把林楚送回去。
“小鱼，你觉得安月和我在一起合适吗？”沈浪回家的路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嗯？什么意思？”我迷迷糊糊地差点睡着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呃，那天你是不是看见我了？”沈浪一直不敢直视我，“能帮我保密吗？”他停下车看我。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看着车窗外面。
回到家刚洗完澡，阿蒙就打电话来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啦？你说，先别哭！”我独自跑到阳台，还是听不清，“这么着吧，你来我家，知道地址吗？”
“知，知道。”就听见这句话了，其他都没听清。
“那好，你过来，我在家里等你。”
阿蒙进门就抱着我哭，活活哭了半个小时。“他，今天，说什么都答应，明天去民政局离婚……”她抽抽搭搭地就说了这么几句。
“又不是第一次去了，怕什么？”他们早就不是第一次去民政局了。
最早那次是刚结婚那会儿。他们叫上了我，陈璐，林楚还有魏子路。当我们到了民政局的时候他们正坐在长椅上。
“真离啊？”我坐在阿蒙旁边。
“嗯。”阿蒙耷拉着脑袋。
“你不是开玩笑吧？”陈璐拉着她的手。
“怎么着啊，哥们？”林楚搭着李展鹏的肩膀。
“嗨，谁知道。”李展鹏一直在抽烟。
“嘿，最后一次机会了，咱俩再侃侃呗？”阿蒙踢了李展鹏一脚。
“聊什么啊？”李展鹏看着她。
“还记得咱们怎么勾搭上的吗？”阿蒙提起了往事。
其实他们的姻缘挺传奇的，从打劫开始，到最后的水乳交融。
那是高二的时候，我英勇地不顾家长反对，毅然决然和阿蒙一起混。我们不是打架就是逃学。就在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我们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非要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去打劫：我放风，阿蒙去劫。街上当时没什么人，更别提什么学生了。不过就在我们打算放弃的时候，老天把李展鹏送到了我们面前。
“上吗？”我看着弱不禁风的李展鹏一步三晃地走向小胡同。我们学校门口是个三岔路口，放学了大家就各自拣方便的路回家，其中一条很是隐蔽，是广大学生情侣的私会之所，而倒霉的李展鹏正选中了这条。
“晚上想吃‘肯德基’吗？”阿蒙丢下烟。
“废话！”
“那走吧。”她站起身跟着往胡同去。
“有钱吗？”阿蒙上去就拍了他一巴掌。
“没……”李展鹏脸白得跟鬼似的，话没说完就倒下了。
“靠，小鱼，小鱼！”她发疯似的蹿出来，拉着我就跑。
“怎么着？大款啊？”我以为她是钱抢多了吓的，“你拍的？”我看见李展鹏正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不，不是！”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自己倒那儿的！”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跑吧。”当时我的脑子里面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不行，死了怎么办？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咱们把他抬老师那里去吧。”阿蒙语出惊人。
我和阿蒙被迫扛着李展鹏往学校走。这孩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了，沉得要命，差点压死我，不过因祸得福的是，学校没有批评我们逃学，反而给了我们平生的第一张奖状，上面写着“见义勇为好少年”。
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当时李展鹏就是因为身体不适才获批早退回家的，不然他不可能被我和阿蒙发现，不过，谁也没敢告诉家长和学校，我们是因为想劫钱才碰见他的。
李展鹏的父母请我们吃了顿饭，而后顺理成章，这两人成功地搞到一起，连阿蒙的成绩都开始有了起色，唯一愤愤不平的是我，自此失了个玩伴不说，还被逼着看书、学习。
是的，这是段传奇，不过我不明白阿蒙干吗在离婚的时候说这个事。
“老皇历了，你提它干吗？”李展鹏的眼圈有点红。
“没有。”阿蒙看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在想，当初不管你，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紧接着，李展鹏脆弱而敏感的神经受不了了，一开始自己哭，到后面就抱着阿蒙哭。
两个小时以后我们从民政局出来，去了附近的大饭店，阿蒙一路上紧紧地挽着李展鹏，那副眉眼，简直像刚领证的。
“28号，28！咦？人呐？”就剩下民政局里面的工作人员在里面狂喊。
再后来诸如此类的闹剧，我们又参观了好几回，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玩真的。
20.
第二天我只得陪阿蒙去离婚，因为大家对这种戏码看得实在腻歪了，只有我是忠实观众，女主角给逼出来的。
“看来还没到，等会儿吧。”我和阿蒙坐在那排坐了好几回的椅子上。一共五个座位连在一起的那种，可以坐两对离婚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多出一个座位，给二奶坐的？
不过那天李展鹏放了我们大鸽子，整整等到中午民政局关门，他都没出现。其实这都在我预料之中，李展鹏根本不想离婚。
“干杯！”阿蒙一扫刚才那副寡妇样，High得要命，一边咒骂着老公，一边甩开腮帮子啃羊蝎子（注：指炖羊脊骨），蹭得一手的油。
“咱能不吃得这么难看吗？”要不是在饭馆子里面我想她都快脱鞋了。
“我乐意，该死的李展鹏，涮我。”她发狠地啃了口肉，用油腻的手捏起啤酒瓶子。
“快吃吧！过几天我的婚礼，你最好不要跟李展鹏提离婚的事，我忌讳！”
“嗯嗯嗯，知道啦。”她抱着骨头嘬得啧啧响。
21.
“给我记住了啊，女方介绍人是魏子路，男方是赵培。”我指着婚庆公司的串词，明天就是婚礼了。
“非要他们讲话是吗？”司仪好像觉得让他们说话会抢了自己的风头。
“你给我叫他们上台，能待十分钟的，给你加钱！”我把他叫到角落里告诉他。
“真的？”他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
“小鱼，你准备好了吗？”沈浪又开始无事生非，打乱我的情绪。
“好了，你没见我很兴奋吗？”我盯着他。
“这是一辈子的事，我希望你……”
“得了，得了！”我挥手打断他的话，“不就一张纸吗？你嫉妒我找到好归宿是不是？”早晚把他那点事全抖搂出来！
“小鱼，早点睡吧，明天还忙呢。”我妈给我端了杯薰衣草茶就出去了。
“唉，睡什么睡。”我现在脑子里面全是满的，无数的事在转。我爬到楼顶上面，躺在地上看着天。那里有好多的星星，月亮也很大，但是上面有张魏子路的脸，他妈的！我翻身起来满地找石头，恶狠狠地对着那张脸扔上去。
“哎呀！”另一个声音吓得我一哆嗦。
“谁？”我赶紧捡了块更大的石头握在手里。
“我！”沈浪捂着脑袋跑了出来。他晚上看到我爬上楼顶，白痴地以为我压力太大准备自杀，结果被我用石头丢中了额头。
“小鱼！小鱼！快醒醒。”我哥进来拉我。昨天晚上我把沈浪轰走了以后，居然自己在天台睡着了，直到四点的时候冻醒了才回来。
“滚蛋！睡觉呢！”我拿起枕头砍他。
“婚礼！你的婚礼！”他在躲的时候还不忘喊，让我一下子清醒。
“各位来宾，我高兴地为大家宣布，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沈鱼小姐和顾大海先生结婚了！”司仪用的不知道是什么破话筒，声音太大了，震得我脑袋直嗡嗡。
我看见阿蒙了，和李展鹏坐在一起，两人没说话，暗自在桌子底下较劲，用脚踢来踢去的，桌边垂下来的布直晃悠。然后是林楚，她现在一脸的嫉妒，咬紧了嘴唇。陈璐和杨超在嘀咕着什么，好像也在规划他们自己的婚礼。
终于等到魏子路和赵培上台了。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我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没关系，看着他们的嘴脸就够了，那尴尬的表情叫我十分痛快。
“回头记住给司仪加钱。”我拉拉旁边的顾大海。
“嗯，你怎么了？手这么烫？”他奇怪地看着我。他的脸都变形了，跟哈哈镜似的。本来我想笑，但是突然眼前一黑，蒙蒙眬眬地听见不知道谁在喊“叫救护车”，谁敢给老娘的婚礼捣乱？我正结婚呢，叫什么救护车！
22.
“你太牛逼了，结婚结到了医院。”陈璐看着我，阿蒙正在削水果。
我现在脑袋疼得要命，他们说我是病毒性感冒。“魏子路那浑蛋呢？”大仇未报，不痛快。
“行啦，还想怎么着啊，你够缺德的了，还让人家当介绍人。”李展鹏笑着说。
“那是活该！报应，不知道别乱喷，要喷找厕所去。”阿蒙向来都是语出惊人，能让你气背过去。
“嘿！你别来劲了啊！”李展鹏现在和阿蒙学得像是泼妇一样。
“就来劲了，你找打啊？”阿蒙把苹果甩到我脸上，准备开始干架。
“都给老娘滚！咳咳咳……”我用尽力气吼了一句以后就光剩下倒气了。
“你没事吧？”顾大海带我回到了我们的家。
“没事。”我正忙着数礼金，那是我的小蜜。
“不歇会儿啊？”他看着我好笑。
“去，忙着呢，估计跑了不少人，我得好好数数。”我脑袋上面扎着冰袋，手里忙活着。
“今天真是便宜魏子路了。”我喝了口水，“啊，不，就是没玩痛快。”
“你就淘气吧。”他刮刮我的鼻子。顾大海简直就是我哥的翻版，什么都宠着我。
婚礼以后我休息了三天才缓过来，顾大海比我忙，每天给我做好了饭，然后就火烧屁股似的上班去了。我觉得挺对不住他的，所以决定给他做顿饭。
“放少许盐。”我看着菜谱打开柜子。
“哪个是盐？”找了半天我挑出了三个瓶子，“算了，尝尝吧。”我在其中的一个瓶子里挖了一勺放进嘴里。
“呸呸呸呸呸！这是什么呀？”嘴里全是麻的，估计是碱面。
“好吧，再试试，这回少弄点。”我漱漱口，准备接着实验，“齁死我了，盐怎么这么咸？”我打开水龙头漱口。
“给我一个糖醋里脊，一个香菇油菜，嗯，一个水煮牛肉，还有酸辣汤。”我给附近的饭馆打了电话，厨房里面已经一片狼藉了，再折腾下去，我想晚饭都不用吃了。
“我回来了。”顾大海回来得正是时候，送外卖的刚刚走。
“亲爱的，你回来啦！”我拉着他到餐厅去，否则看见厨房他一定会疯。
“你做的？”顾大海看着桌子上面的菜。
“呃，管那么多干吗，你吃就成了。”我赶紧盛上饭。
“你不给我筷子要我拿手抓啊？”顾大海转身去厨房，“啊！我的厨房！”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23.
星期一我无聊的生活再次开始，接着去上班。
“哟嗬，小鱼，干吗来了？”白峰是隔壁组的记者，长得一脸的苦大仇深，我们都叫他“旧社会”，老跟我过不去，要不是我后台硬，估计早就叫他陷害了。“不是嫁大款了吗？还上什么班啊。”他皮笑肉不笑。
“没办法，那么多人愿意接受我采访。哦，对了，上次谢谢啊，帮我把采访资料整理得那么详细。”
“小鱼，小鱼，快给我说说，蜜月怎么样？”张薇薇是我们这组里面最八卦的。
“哪都没去，我病了，病毒性感冒。”我把包扔进抽屉里。
“小鱼，你又去气‘旧社会’了吧？”陈哥还机器去了，这会儿刚回来。
“是他‘旧社会’自不量力。”我帮他泡好茶，“试试，我新弄的茶叶。”
“还是我妹妹知道疼我。”陈哥脾气好得不得了，我们都喜欢他。
“不过那个‘旧社会’真讨厌，上次还扬言说你做少奶奶以后，他会来接替你的位置。”薇薇捻着兰花指给我们学，“我告诉你们，以后沈鱼就来不了了，你们都得听我的！”
阿蒙中午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在哪儿。
“废话，上班。”我刚刚吃饱，准备午睡。
“你还上什么班？有病啊？”她也认为我该在家里当少奶奶。
“你要干吗？赶紧说！”
“我找你去，看见个大事，等着我。”她激动地挂上电话。
看来我下午又得听他们的离婚故事了，中午得多睡会儿。刚躺下，薇薇告诉我门口有人找，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阿蒙，她就喜欢到门口才打电话。
“我说，大姐，你早告诉我在门口不行吗？”我看见她拎着大包小包地进来。
“快倒点水，渴死我了。”她把东西全摊在我桌子上了，“我看见你哥了！沈浪！找了一个小蜜！”阿蒙说得口沫横飞，溅我一脸。
“小蜜？”我找出包里的数码相机，翻到那天的照片，“这个吗？”
“就是她。”阿蒙吞下一大口水。
“你大老远地跑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旧闻？”现在阿蒙的智商有问题了——也是，离婚花费了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不是。”她把鞋一甩。
“穿上！让人家看见我都丢人。那你干吗来了？”
“我想让你把这个给李展鹏，反正你要帮他做翻译。”她掏出一件男装，新品，1380元，我刚和顾大海去看过，不过他穿上不好看。
“怎么什么事你都知道？”我怀疑她在我身上装有窃听器。
李展鹏的生意对手真是难缠，比我遇见的那几个旅游的烦人多了，什么都要问个巨细，差点就把李展鹏那傻帽问懵了，这生意要是黄了，他得郁闷死。
“干杯，干杯，谢谢啊，小鱼。”李展鹏向来号称“一杯倒”，也就能喝喝啤酒，还学人家干杯。
“行啦，反正我也没事，顺便还给你东西呢。”我从桌子底下拿起阿蒙给我的购物袋。
“哟，还有礼物给我啊？”他嬉皮笑脸。
“你做梦呐？这是你老婆给你的。”
“哦，她呀。”李展鹏立马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没事就别闹了。好好的，折腾什么？”我夹着牛肉片。
“谁不想安静地过日子？我们家，唉，算了，算了，吃饭吃饭，一会儿我送你回家。”他说了一半又不说了。
阿蒙和李展鹏结婚以后我和李展鹏就很少见面了，所以这顿饭吃得特别久，我们聊了很多，关于阿蒙，关于魏子路，一切和我们有关的、没关的事，我又喝高了。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自己躺在家里，我和顾大海的家，不知道这么称呼对不对，但是在我心里，好像有爸妈有沈浪的地方才是家。
“小鱼，醒啦？看你昨天喝得，回家就哭，以后还是不喝的好。”顾大海从厨房探出脑袋，他正在熬粥。
“哇！沈浪跟你比起来就是废物！”我看着丰盛的早饭，由衷地夸奖他。
“想回家吗？”他一边刷碗一边问。
“废话。”我刚刚也打算刷的，但是打破了两个碗。
“那我们一会儿先回你家，晚上去我家。”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看着顾大海，他简直就是我第二个哥哥，什么都对我好，包容一切，甚至我和别的男人出去吃饭喝到酩酊大醉他也不生气，真是捡到宝贝了，一定得对他好，不然会天打雷劈。
回家后我妈看见我那叫一个激动，还有沈浪，不过家里气氛不对，好像在吵架。
我去房间里面拿落下的东西，看见安月在沈浪那屋里抹眼泪。
“没事吧？”我推门进去，估计是沈浪不小心给人发现那个女人了，这个白痴！
“啊，没事，小鱼回来了啊，想吃什么？一会儿我买菜去。”安月擦擦眼睛，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她现在已经俨然成了我家的保姆，自带工资的那种。
24.
林楚打电话给我，开口就要借顾大海一星期。
“靠，你当是玩具呐？说借就借，不是开玩笑吗？”
林楚也是一个个性到了膈应的人。“不是，我妈，我妈，要来看我，怎么办？”林楚那边音乐震天响，可能是在工作室。
“什么？喂？”我跑到阳台上面也没用，只好挂机，然后给她发了个短信：一会儿去工作室找你去。
一点半，我准时出现在林楚的工作室门口。她租了个厂房，上面住人下面干活。
“林楚？”我小心地爬上那吓人的楼梯，镂空的那种，站在上面能完全看清脚下的东西。基本上没有人敢一边上楼一边观赏下面，更不敢在上面健步如飞，除了林楚。“林楚！开门！”里面的音乐声真大。
“我说了！滚！别来吵我！”林楚咣的一声拉开门，一阵风迎面而来，“哦，你呀，进来。”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林楚正穿着一件衬衫，没系纽扣。她讨厌被束缚，所以更加不会穿内衣，倒是也没什么可露的，她最得意的就是平胸，能让自己和别的女人区分开来。
“干吗呀，这么郁闷。”我看着烟灰缸，里面的香烟还在袅袅地冒烟。
“我妈，她后天来。”她接着抽烟。
“但是顾大海明天要去外地谈生意，大后天才回来，估计赶不上了。”我靠在她的大沙发上。这是她自己设计定做的，最舒服的沙发，完全符合人体曲线。
林楚老家是小城镇。那个地方保守，别说是同性恋，我估计连劈腿这种事也没发生过。每隔几年老太太都会来看看林楚，这对林楚来说就是灾难，她得到处藏起自己的女朋友，还得雇个男朋友来，以往这角色由魏子路友情演出，今年是不成了，我和魏子路的玩完给林楚造成的损失最大。
万般无奈，我们想出个好办法，谎称找模特试镜然后挑个素质好的留下。
“你觉得这个主意靠谱吗？”
“那你给我把魏子路带来？”她正忙着布置背景，“我还得跟我妈解释怎么和原来那个分手了呢。”
“别给我提那恶心的玩意。”我坐在一堆窗帘布上喝酸奶。
“您好，我是模特公司的。”门口站着好几个人。
“哦，进来。”林楚跟大老板似的坐在中间。
模特这碗饭也不好吃。据我知道的，画画用的那种模特要求可挑剔了，有专门要胖的，有专门要瘦的，还有什么身高啊，肤色啊，恨不得连指甲颜色也挑。
“下一个！”林楚不断地Pass面前的人，看得我直心疼。就刚才那个，多漂亮，跟大姑娘似的。
“不成，我妈的要求是踏实的，那个像是吃软饭的。”她已经阅人无数了，根本不把漂亮男人放眼里。
“算了，就这个吧，最后一个了。”挑得经纪人都郁闷了，我代她决定了一个，强壮，肤色黝黑。
“成，你留下吧。”林楚看着那个男的，“就给你一个任务，装我男人糊弄我妈。”她上去跟人家勾肩搭背地说。
林楚送我回家的时候，正好遇见沈浪从另外一辆车里面走出来，开车的好像是个女的。
“你哥能耐了？”林楚比谁都激动。
“他能耐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开门下车，以最快速度冲到沈浪的眼前。
“啊！”他看见我顿时吓得崴了脚。
“别紧张，我就是想看看谁送你回来的。”我拍拍他的肩膀上楼去了。
“唉，等会儿，等会儿。我真崴着了。”他那一脸痛苦不像是装的。
25.
陈璐周末的时候约我逛街，但是我觉得她另有目的。她正忙着调查杨超的电话记录，最大的移动营业厅在西单，估计她就是奔着这边来的。
“就这个电话！”她伏在桌子上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这是？”我吓坏了，她哭得眼看就背过去了。
“看看啊，看看。”她用笔指给我看，“就这个电话，一天里面最频繁的就四次。”
“你确定不是打错了吗？”我接过来看。
“等着！”她从包里面翻出个大本子，上面全是电话号码。说到这个陈璐就得意了，这是她偷着从杨超的电话本上抄下来的，同时她还盗窃杨超的QQ密码，自己弄不来就花钱雇黑客弄。她自己那个QQ，整一个兵器库：什么盗号的，盗密码的，专门盯梢的，私家侦探的，等等，牛鬼蛇神全齐了。
“你怎么不打过去问问？”
“我不敢，所以叫你出来，你打！”不过当真打的时候，她又把电话挂了，理由是害怕。“其实你们不知道，真的，你们都不理解。”陈璐叹了口气，把咖啡一饮而尽。
陈璐和杨超都来自小城镇，也算是青梅竹马，两人甚至已经在老家订婚了，就等大学毕业完婚。
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和阿蒙全是大包小包的，魏子路和李展鹏惨变搬运工，光牛仔裤阿蒙就有五十条，还有被子、简易衣柜什么的。
陈璐就只有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那个时候我们的宿舍有四个人，不过有一个中途退学了，准备出国，所以我们仨成了死党。
每次吃饭的时候，我和阿蒙总是乱点菜，而陈璐总要在菜牌前犹豫许久才拿定主意，我知道她是想看看哪个不贵。
她的成绩一直是最好的，我和阿蒙考试时总要靠她帮助才能混过关。但是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毕业以后我去了报社，阿蒙开了自己的公司，而陈璐就只能自己找工作，最后在一家旅行社做地陪，每年一到夏天她总是很瘦，还特别黑。
“其实回家也不错。但是我不想这样，进城来读书就是想摆脱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我是，杨超也是，为了事业和爱情奋斗。可事业奋斗得差不多了，我们却已经变得陌生了，有时候躺在床上，他碰也不碰我。忙的时候一星期都见不上一面，如果早知道……越有钱越孤单，我宁愿回去种地……”她淡淡地说完这些话以后，去了洗手间补妆。
26.
陈璐的话叫我睡不着了，身边的顾大海睡得正香，看着他，我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祸，我们的关系比起夫妻来说更加像兄妹。他是个好人，但是我不是。冷静下来以后，想想真是可笑，居然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嫁了人，甚至不清楚嫁的是怎样的人。
“快点，小鱼！七点四十了！”胡思乱想了一夜，我快天亮才睡着。
“啊？不去了！”我翻身接着睡。
“快点！起来！”他非要我起来去上班不可。
到报社的时候迟到了，这倒没什么，但是我接到了一个很郁闷的任务，去采访一名女企业家，而这个人不偏不倚正是赵培。
“赵小姐，您能谈谈对这次公司重组的想法吗？”她保养得很好，一点也不显老。但是眼角的细微纹路出卖了她，我承认，也许是因为妒忌，所以没有办法很客观地看她。
“是的，这次公司重组对于公司来说……”她的回答从容不迫，很大气。
“培培，这份文件……”魏子路突然推门进来。
“请等等，沈小姐。”她示意魏子路过来。这是三个人的尴尬，每个人各怀心事。
“好的，那么赵小姐，我先告辞了。”我收好录音机准备离开。
“小鱼！”
“您请说！”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但是……对不起。”她的声音很局促。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我们之间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我拉开门走出去。
“小鱼！我想和你谈谈。”魏子路跑出来，拉着我。
“我没话和你说。”我甩开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还有，下次见面请叫我顾太太！”
看见魏子路比吃了条虫子还恶心，所以我打算找沈浪寻求点刺激，照片不能白拍，现在需要乐子。
“够了！我不想再说了，一直以来我都是棋子，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自己做主的机会吗？”还在走廊上我就听见沈浪在咆哮，这人最近真的不正常，以前只有别人嚷他的份，现在都敢对别人嚷了。
“你干吗呢？”我不顾秘书的挤眉弄眼，直接走了进去。
“我一会儿跟你说。”他挂上电话，“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看见恶心的东西了，别扭。”我告诉他和魏子路见面的事，“你怎么回事？”
许久的沉默过后，他慢慢吞吞地吐出一句：“我不想和安月结婚。”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找小蜜的？”我看着他，很久了，没和他这样聊天。
“去年。”他低着头。
“什么？你够能耐的啊。”最初我也就以为是这几个月刚刚勾搭上的。
破天荒的，我晚上居然和沈浪一起吃饭，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那天我们一起喝多了。
我最近总是和不同的人在一起喝酒。从初中的时候我就开始喝了，最初也就是几瓶啤酒，只是为了好玩，但是越长大，伤心事越多，喝得也就越多，有时候真的希望一醉到底，却怎么也醉不了，一直清醒才是最可怕的，连逃避的地方都没有。
林楚的妈妈来了，依旧带来一堆土特产，我作为陪同一起去接老太太。
“小鱼啊，你说这个小楚……”她妈似乎对那个雇来的模特不满意，一直想找我说说。
“怎么啦？阿姨，小楚的工作我们多少人都羡慕呢，工资高还轻松，又是自己喜欢的事。”我扶老太太坐下。
“我是说啊，你说上次那孩子多好啊，干吗吹了啊？”
“这不是他们自己的事吗，您管不了。”我帮老太太剥橘子。魏子路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成绩好，聪明，人人夸赞的宝贝，即使做了错事也没人会去怪他，哪怕是他甩了我……
27.
阿蒙的离婚大战依旧在继续，他们已经吃上散伙饭了。
“都吃啊，别客气，反正最后一次了。”阿蒙慷慨激昂。
“你就等着再吃几回散伙饭吧。”我靠在椅背上面看着他们。
“嘿，你什么意思？”阿蒙瞪着我。
“要我说算了吧，你们反正也离不成，闹腾闹腾得了，想累死我们啊？”林楚是急性子，想到什么说什么。
“怎么说话呐？散伙饭都吃了，还不离，那不是太没面子了？”李展鹏坐不住了。
“就是的，离，拼了命也离！”阿蒙啪的把杯子摔在桌子上面，底都磕掉了。
“嘿！你摔什么啊？来什么劲？！”李展鹏站起来。
“快闪啊，开始了！”我小声警告身边的顾大海。
“啊？”顾大海打一进门就忙着打电话呢。
“我就摔了！摔了！”阿蒙直接把桌子上的杯子扔到地上去了。
“靠，就你会？老子也会！”李展鹏把桌子掀了，上面的菜直接扣在我们的裤子上。
“你真牛逼！有能耐你把你儿子带走养去啊！少跟我牛逼！”阿蒙上了凳子，对着李展鹏一个俯冲，两人瞬间掐成一团。
“怎么办？”顾大海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没事，没事，打够了就自己走了，我们外头等着就成。”林楚靠在门上跟顾大海说。
“但是，都掀桌子了！”出了包间，顾大海还心有余悸。
“吕小蒙！咱走着瞧！”一会儿李展鹏带着一身的菜汁走了，剩阿蒙自己在包间里哭。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阿蒙一直哭闹不休。
“你后悔和我结婚吗？”顾大海突然问。
“这世界上没后悔药。”我正忙着准备明天要交的稿子，没空理他。 28.
林楚今天送她妈上火车，那个兼职的模特没来，老太太这回是不乐意了。
“小鱼，你劝劝她，她什么事都不和我们说，只和你说。”老太太上车的时候一直拉着我的手。
“我知道了，您放心。”要是老太太知道她闺女喜欢女人，估计得气背过去。
“终于结束了。”林楚把音响开得很大声，这几天憋坏了。
顾大海借走了我的相机，无意间看见了沈浪和那个女孩的照片。“这是怎么回事？”他特地跑来问。
“哦，没事，我哥的小蜜。”
“什么？”他都快跳起来了，“但是，那安月怎么办？”
“哟嗬，挺关心啊？”我揪着他的耳朵，“我告诉你，这事谁也管不了，包括我爸妈在内。”我给顾大海下了最后的通牒。
近几周回家的时候气氛很不对，不是一般的不对，我想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马上就要爆发了，所以在家里一直都小心翼翼的。
“大海啊，吃菜，吃菜啊。这个芦笋很新鲜的。”我妈给顾大海夹菜。
“啊，我自己来，自己来，沈浪呢？”吃都堵不上他的嘴。
“嗯！吃饭！”我使劲踩他一脚。
“阿姨，我吃完了。”安月红着眼睛去了沈浪那屋，我妈跟去了。
“吃啊，吃，大海自己夹菜。”我爸怕气氛尴尬赶忙说话。
“我回来了！”沈浪直接从门外摔了进来，不知道又上哪里喝去了。
“搭把手，搭把手。”我帮顾大海把沈浪弄回了屋里。
“嗯，你怎么还……还在？”沈浪指着安月的鼻子。
“你要疯啊？”我妈给了他一下子。
“就是要疯！你滚，从我家里出去！”沈浪上去揪着安月。
“你个不是人的东西！”我爸彻底急了，一脚就把沈浪给踢趴下了。
奸情就此败露，他们把所有实话全说了，沈浪打算破罐破摔与安月分手，这就像晴天霹雳一样在我家炸响。
沈浪从小就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地完成家里给的任务，他的人生基本上是由我家老头安排好的。俩老怎么也没想到，兔子也会急，急了还咬人。看来现在的结局是你死我活——娶了安月沈浪跟死没分别，但是不娶安月爹妈就要死要活。
29.
陈璐也终于出手了。
她把杨超和一个富婆堵到了宾馆里面，哭着给我打电话。307，她只告诉我房间号码，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我赶到的时候，杨超坐在床边，低头抽烟，陈璐站在门口，谁也不看谁，就那么耗着。
“别想了。”其实这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陈璐满脸都是泪痕。她全身跟面条似的，没有骨头，把她弄回家我可是费了好大劲。
“晚上能不走吗？”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好，我不走。”刚说完，林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问我晚上去不去玩，我告诉她玩不了了，有事。
一个晚上陈璐都安静极了，我大气都不敢出，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天亮的时候我被关门声惊醒，发现陈璐已经不见了。
“你们去那边，我和小鱼往这边走。”林楚把大家分成了好几个小组，分头到护城河边、车站和机场去找。
“陈璐？”我的眼泪已经流了很久了，现在风干在脸上，绷得很紧，跟我的心一样。
“陈璐！是我，林楚！”林楚的嗓子已经哑了，她站在风中，让风吹起她的衣服。
最后是阿蒙和李展鹏在火车站找到了陈璐。她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带任何行李。
“陈璐，我们回去吧？”阿蒙拉起她，和李展鹏一起把她带回了家，然后给我们打电话。
“她睡着了。”阿蒙正抱着儿子。
“给我吧。”李展鹏接过孩子带到楼上睡觉去了。
“我能看看她吗？”杨超一直站在门口，他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阿蒙点起烟，“我一直以为他们会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这种神话已经消失很久了，谁没有想过天长地久。天可以长，地也可以久，但是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人……”我苦笑。
“这就是活着，呵呵呵，多他妈的好玩啊。”阿蒙笑起来，几乎背过气去，我陪她笑，直到泪流下来。
30.
接下来的日子我百无聊赖，而且开始发现和顾大海之间的种种不和谐。
他对依兰精油过敏，而依兰精油对我来说就是鸦片，每天非吸不可。这种过敏让他痛苦不堪，打喷嚏，咳嗽，流眼泪，就差口吐白沫了，所以我只能在他不在家的时候点燃依兰精油，振奋神经，在他回家以前打开窗户和风扇。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寡妇，顾大海忙得要命，天天比总理还忙，不是开会就是出差，一点都不怕我出个墙头给他看看。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我要养狗！一条威风的，高大的狗！
“亲爱的，我想养只狗。”我无比娇媚地给顾大海打电话。
“这个合同一会儿我看完会签，什么？你养狗啊？对就放那边，我晚上回家给你带回去，不就一只狗嘛，养！我媳妇喜欢就成。那份合同数据有问题！不能那么做！”他一边和我说好，一边大呼小叫他的屁合同。
“我要那种大的！厉害的！威风的！”我赶紧提出要求。
“成！把出口的合同给我看看！”
一个下午我都在梦想着我的大狗，最好是黑背一类的，其实哈士奇也不错，跟狼似的。我还给阿蒙打了电话，告诉她我要养条威猛大狗，约好她明天来我家看。
“这是什么？！”我拎着顾大海买回来的狗，“我要的是大狗！这是什么？看看！看看这小胳膊！小腿！”我一一捏给他看，这是一只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吉娃娃！
“不是要最厉害的吗？我在宠物店里可是看见它追着一只金毛咬呢。”顾大海跟我强词夺理。
“我说要威风的！你成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我拍上他的笔记本电脑。
“哎，我的合同没存呢，不就是威风吗，我们会！”他把狗放地上，“宝贝！快来，厉害一个！”那倒霉的小家伙立马汪汪地使劲龇牙叫唤。简直就是狗腿子，气死我了。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说的威猛大狗？哈哈哈哈！”阿蒙正捏着吉娃娃乐。
“给我闭嘴！”我都想掐死她。
“哈哈哈，太牛逼了，这也是威猛大狗！真的，迷，迷你的，哈哈哈哈。”她还专门给我捎来一个很大很漂亮的狗窝，现在基本成别墅了。
“不过也够难为顾大海了，上哪给你找只这么秀气的狗。”阿蒙笑够以后跟我装正经。
“嘿，我早晚爬墙头去，气死他。”我拉着吉娃娃的小爪，本来想早上一起来就去宠物店换了它，但是这小家伙特别会来事，我一睁眼它就在床上看着，大眼睛泪汪汪的，一副小媳妇模样，看得人直心酸。
“也行了，人家那么忙，知足吧。”阿蒙挠挠头，“你看看老李，除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出现在我面前，其他时候你根本就找不到他，要不是偶尔看见孩子，我都纳闷没事干吗非得找个男人一起生活。”
31.
安月的父母放弃了自己大学教授的身份，跑来我家里当泼妇了，不，还有泼夫。
“你可快回来吧，怎么弄啊，都是小浪那个缺德孩子。”我妈抽抽搭搭地给我打电话，在家里需要强硬态度的事全部都由我出面。
“小鱼回来了？”一进家门我就看见了俩铺盖卷子，敢情打算住这了？
“哟，难得啊，这么多人。”安月的父母坐在我家沙发上面运气，安月爸没吱声。
“小鱼回来了啊，呵呵呵。”安月妈的干笑让我发慌。
“只要沈浪那个陈世美肯承认错误，乖乖地好好过日子，就什么事也没有！”几番劝下来，他们一直不退一步，甚至当着我的面给顾大海脸色看。
“这么说就不对了吧，您从小看我们长大的，什么人您都清楚，有什么不能好好说？”我一边剥橘子，一边看着他们。
“就是一直看着长大的！我才没想到，原来你们家的人全不是好东西！”安月妈口出狂言了。
“那您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不敢说的了。”我把橘子扔到茶几上面，顾大海一直拦着，“你让开！您是一直看着我们长大的，不错，我打小就是浑蛋，您更清楚，现在从我家出去。我们到时候给您个满意的答复，不然，我找人请你们出去！到时候可不保证你们是正正经经地自己走出去的！”
“小鱼！”顾大海差点把我拽一个跟头。
“哎哟，没天理啊！”安月妈开始呼天抢地。
“嚷！使劲嚷！！你让大家都看看大学教授撒泼是什么样子！”现在屋子里简直都乱了套了，顾大海拉着我，我爸妈拉着安月爸妈。
“都别说了！”沈浪冲了出来，屋里瞬间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晚上到家以后，顾大海一直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你干吗？”
“你不生气了？”他那脸跟吉娃娃一模一样。
“嗯？生什么气？”问得我莫名其妙。
“你今天不是……”
“嗨！你这傻帽，我那是蒙安家人的。”差点笑死我，原来他一晚上战战兢兢的就为这个。
“佩佩，过来。”我给那只吉娃娃起名字叫佩佩，全名叫佩露夏，就是那阵子时兴的网络游戏里面的白虎的名字，但是顾大海总是以为我在影射赵培，不过在我说是为了怕他寂寞以后，就无语了。本来就是，佩佩，我都让他在家里叫前女友的小名了，还想干吗？
佩佩乖极了，特会拍马屁，还聪明，这会儿已经学会握手了。“看吧，我挑的狗，多聪明。”他抱着佩佩。
“去，少夸自己，我要的是大狗！这算什么？跟个耗子似的。”我戳他的脑门。
32.
为了那个倒霉的采访，我又去了几次赵培的公司，每次都和魏子路不期而遇。他现在已经是那家公司的经理了，也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他的才华我一直都承认，这回也总算是遇见伯乐了。
记得那年暑假，他高兴地告诉我他找到工作了，随后，一种不安总是环绕在我的心头。
“我们总经理”慢慢成了魏子路的口头禅。当我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就心知坏菜了，有情敌出来了！其实我早就知道赵培这个人了，我哥说她敢作敢为，几年时间就把一家小小的门面搞成了大公司，这几年还准备上市。
再然后，发展的速度超过了我的想象，赵培深深地吸引着魏子路……
“对不起，小鱼。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是你太耀眼了，一直生活在你光环下，我无所适从，甚至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但是她真真正正地欣赏我，而不是怕我做不好就阻止我去做。”
“小姐，到了。”司机打断了我的回想，林楚已经站在门口迎接我了。
“怎么了？找我那么急？”林楚也不知道要干吗，说这事就我能帮忙。
“我要拍新的片子，但是需要好几十个青花瓷器，不要真的，假的就成，回头我还。”她给我拿了罐饮料。
“靠，就为这个你急着呼我来？”我掏出电话打给赵三。“对，假青花，大的……算了，你都拉来吧。”林楚在一旁无比欢欣地看着我，“有的是地方，都给我拉来，嗯嗯，送到……”
“鱼啊，我怎么那么爱你呢。”林楚都开心死了，“走，我带你吃好的去！”
“哎！那不是陈璐吗？”到了餐厅门口，我们看见一个女的正在和人拉拉扯扯。
“杨超？”林楚的眼神比我好，看出男的是杨超。
“过去吗？”
“别，让他们自己说吧。”林楚拉着我进了餐厅。
我们开始吃饭的时候玻璃窗外面突然聚集了许多人，指指点点地往上面看。
“上面有什么？”窗户是关死的，不然我就伸脑袋出去看了。
“不知道，嗬！警察来了。”林楚也跟着看。
“外面怎么了？”我拉着一个服务员问。
“好像有人要跳楼……”
“坏了！”我和林楚面面相觑，一齐站起来往外面跑。
“小姐！还没付账呢？”商业场所就是这样，哪怕是天崩地裂了钱还是要付的。林楚从兜里抽出400元扔桌子上面，尽管我们的菜还没上齐，但是现在谁也没心情吃了。
我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事：陈璐站在顶层的护栏外，杨超就跪在不远处，她现在就是浴火的凤凰，正在蜕变，非生则死。
陈璐最终还是跳下去了，但被警察救了。陈璐像只孤傲的凤凰一样，在伤痛中重生。
因为跳楼妨碍了公共安全，陈璐被警察批评教育。
她老家也来人了，他们没有去怪杨超出轨，反而一再责备陈璐，说她一个女人怎么可以那么大气性，人家杨超不是道歉了吗？我当时特别想问问他们村里是不是还让纳妾呢，但让顾大海拉走了，这是什么世道！
与此同时，安月也升级了，天天去沈浪的公司，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妈天天找我哭，问题是，谁敢和个怨妇去耍浑蛋？虽然我耍惯了，但是这事全赖沈浪那个倒霉玩意，不喜欢人家你为什么占人家便宜？！
沈浪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手机关机，不给家里打电话，他窝囊了这么多年也终于勇敢一回了，我想这次他是用光了下半辈子的勇气了，不成功便成“人”——安月的人。
“你说沈浪能跑哪里去？”顾大海晚上不睡觉，抱着佩佩问。
“嗯？安月不是找你去了吧？”安月现在到处拉壮丁。
“她找我干吗。我就好奇，真没想到沈浪还有勇气跑。”
“呵呵，我这亲属都不知道，你能知道？我看她就快找我闹了。”
现在我真是佩服自己的乌鸦嘴，安月果然来了，一脸的悲壮，她打算跟我们家玩命。“你哥去哪了？”
“不知道啊，我现在都结婚了，很少回家。”我觉得她现在就是祥林嫂，只不过我哥还没死。
她开始哭道：“为什么你也骗我？”
“好了，你应该最知道我的脾气，现在眼泪不值钱，再何况这样有意思吗？”我带她到附近的咖啡馆。
“也许你觉得没意思，但是我不能离开沈浪。”她要了杯果汁。
“他有什么好？窝囊，磨叽，迂腐……”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他。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发过誓，一定要嫁给他。”安月其实很漂亮，一双丹凤眼十分有神，还长着瓜子脸，不像我的瓜子脸，是南瓜子。
“不小了，梦该醒了，再不醒就是梦游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想笑。
“不可能！”她的脸变得十分狰狞。
33.
“真是莫名其妙。”我告诉阿蒙安月的种种表现。
“哼，看着吧，她就该说她怀孕了。”阿蒙正抱着儿子晃。
“宝贝，吃饭没有？”我拉着她大胖儿子的手，真是肥，全是肉，还喜欢笑，一逗就乐，开心着呢。
“吃完了，一会儿李展鹏来接走。”阿蒙自己捏着肩膀。
我挤眉弄眼地看着她：“哟？和好了？”
“呸！我美得他，这几天公司事情多，没时间管他。”她现在计划就把儿子当宠物养。
“陈璐怎么样了？”最近我家的事闹得要命，都没怎么去医院看陈璐。
“精神还不错，但是就是不让杨超进病房，一进去就使劲叫，声音大着呢。”阿蒙又点起烟。
“嘿嘿嘿，你儿子还在呢。”我忙扇着阿蒙吐出来的烟。
“小兰，抱楼上去吧。”她没有掐灭的意思，指使保姆把儿子给抱走了，“我都怀疑陈璐现在精神方面有问题了，看不见杨超时好人一样，看见杨超就跟疯子没区别。你说，我就不明白了，为个男的，至于吗？”
“没办法，她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没男人不过就寂寞点。她没了杨超，天就塌了，前几天采访个心理学专家，回头我带她看看。”我接过阿蒙递来的烟。
“唉，这就叫想不开，安月也是，你看着吧，有得闹腾的。”
“那不要我的命吗？不行，我得找沈浪去。”估计他自己躲回老家了，我有预感，他就在那里。
34.
林楚把赵三的瓷器全买下来了，而且还没问过我。
“你花了多少钱啊？”当我知道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打电话问林楚价格。
“不到10万。”她说得满不在乎。
“靠，这王八蛋！就那点破东西。”我气不打一处来。
“赵三秃！你干吗呐？杀熟儿呢？”
“哟，鱼妹妹来了，你那点钱我给备着呢，刚要打电话。”他正享受他女朋友的按摩，听说这个女人原来是在浴池给别人按摩的。
“滚！连我姐们都坑！你那点破东西值什么钱？超过5万我磕死，去，把钱都给我拿来，不然让你明天就关张！”我坐在院子里面的长椅上面，刚刚跑得累死了。
“别急啊，别急。回头我都把钱退回去。”他赶紧坐起来。
“拿钱说话。”我顺手拿起小几上的蒲扇，这个季节用蒲扇最凉快，不过这东西北京城没有卖，也就近郊的大集市上面有。
“给！”半个小时以后我风风火火地跑到林楚那里，把钱摔桌子上，她都惊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找我要人来了。”
“要什么人？”我躺在沙发上面喝着啤酒。
“林楚，你的花洒老不出水。”沈浪光着膀子从楼梯上下来，一边走一边擦头发。
“苍天啊！这是唱的哪一出？”我揉揉眼睛，“林楚！你又喜欢男的了我没意见，但是沈浪不合适。”
“放屁，我要这玩意干吗？”林楚气急败坏地指着沈浪，“把衣服穿上，让我女朋友看见成什么了！流氓！”
“够能耐啊，躲这儿了。”晚上我叫了顾大海，四个人一起在林楚那里涮羊肉，他还带上了佩佩。
“这狗不错啊，这就是你和阿蒙说的威猛大狗？”林楚一把就把佩佩提溜起来。
“你问他，好好给我问问，认得什么叫威猛不？”我指着顾大海。
“我以为你回乡下去了，差点找你去。”想起来就庆幸，我真的差点下乡找了。
“本来是打算去的，但是正好碰见林楚。”我哥看了我一眼就开始吃。
“那天我正好在沈浪公司底下拍东西。”林楚最近在拍一些很OL的东西，流窜于各个写字楼，沈浪那天正打算跑路，于是被林楚捡了回来。
沈浪吃完了才问：“家里怎么样了？”
“热闹着呢，天天鸡飞狗跳的。”我抱着佩佩，它今天晚上可高兴了，和林楚玩了半天。
“她爸妈来闹了吧？”
“嗯，我给糊弄走了。”我喝着可乐，这玩意正好反映了沈浪的生活，可乐！
“谢谢啊。”他耷拉着脑袋。
“切，真恶心，不就是耍浑蛋吗，那是我强项。”我给了他一巴掌，真腻歪。
35.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的眼皮突然使劲地跳。
“左眼右眼？”顾大海问。
“右边。”我捂着眼睛，从洗完澡以后就开始跳。
“那完了，左眼财，右眼灾，啊！不对，不对，右眼财，左眼灾。”
我使劲掐他的大腿根，掐得他直叫唤。“谁叫你乌鸦嘴！该！”真是的，什么不好说什么。
“什么？你没开玩笑吧？”沈浪在半夜打来电话，他说安月给他发了个信息，说自己怀孕了。
“怎么了？”顾大海揉着眼睛问。
“全叫阿蒙那乌鸦嘴给说对了。”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不是那么倒霉吧？”
“跟我走，找他们去。”我马上起床穿衣服，这事可是郁闷了。
半夜三更，我们又回到了林楚的厂房，里面灯火通明。
“现在怎么办？”沈浪已经慌了手脚。
“能怎么办？你早干吗去了？”我气急败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顾大海出主意：“说什么也没用了，你最好想清楚了和她说个明白。”
“我说了，她就不干！”估计沈浪连死的心都有了。
“算了，收拾东西，你先跑路吧。”我们正在议论着呢，门突然咣的一声开了，安月和我爸妈，还有她家里人，全冲了进来。
“小鱼！”沈浪看着我。
“天地良心，不是我！”我看着顾大海。
“也不是我，我发誓。”顾大海发誓道。接下来所有人看着林楚。
“我疯了啊！生儿子没屁眼的人干的！”林楚大义灭亲，开始诅咒自己后代了。
“都别猜了，是我一直跟着你们的车来的。”安月站在门口，恶狠狠的，眼睛直放光。
安月这回是铁了心要拉郎配，不到手誓不罢休，沈浪是死定了，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能耐。起初我想提出去医院再看看，万一弄错了呢？但最后没敢提，这时候谁先说话谁就是最大的阶级敌人，所以只能看着。
“医院会不会出错了？我们每次都做好准备了。”沈浪现在已经不怕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了，什么都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个陈世美！便宜占尽了，还这么说？”安月爸上去就给沈浪一个大嘴巴。
“干吗？干吗？有话说话，怎么着？打架啊？我陪你玩玩？”一个按捺不住我又蹿了起来，虽然我平时没少欺负沈浪，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能眼睁睁地让别人欺负他吧。
“那你想怎么样？”我哥抽了一包烟以后，熬不住了。
“不怎么样，结婚，我们重新来，好好过日子。”安月死死地盯着沈浪。
“哼哼，都这样了，结婚能好吗？”我的话招来一堆白眼，顾大海还掐了我一把。
良久的沉默以后，沈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准备结婚。我就知道，这事不成功便成“人”，这回他真的成了安月的人了，不过想想事情已经成了这样，只能这样解决了，是祸是福听天由命吧。
36.
“嘿嘿！干吗呢？干吗呢？”阿蒙抱着儿子来参观沈浪的悲惨婚礼，李展鹏刚刚把儿子还给她。
“管得着吗？去，自己先把婚离好了再兴奋。”林楚在一旁帮腔，“噢，对了，阿蒙把你大白儿子给我用用吧？下午我拍点东西。”
“抱走，抱走，现在就抱走。”阿蒙把孩子塞给林楚，“省得我一会儿找老李打架不方便。”
安月出来了，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可怜的沈浪则一脸贫下中农样。大家都纷纷恭喜新人，尽管心怀鬼胎，有为沈浪惋惜的，有说安月较真的。两家人照相的时候和和气气，一旦放下相机便水火不相容，就差短兵相接了。
“哇！”阿蒙的儿子不知怎的不干了，哭得吓坏了林楚。
“大哥，不哭了行吗？你看，你看。”她拿纸巾逗，“兄弟，给个面子，不哭了啊？”
“不能这么逗！”我妈赶紧接过来，抱着拍。
“这孩子可真好看。”安月妈也加入进来。因为别人的儿子，两家人之间的气氛竟缓和了不少。
“请下注！”我把一沓纸牌收起来，由他们下注。
“200万的房子！”阿蒙一下子就甩出本房产证，够下本的。
“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李展鹏不甘示弱，两人势均力敌。
他俩在争夺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上出了新花样，和赌博一样，看赌本，谁胜谁负，全凭天意。正好林楚这有张麻将桌，全自动的，豪华着呢。
“嘿！你大爷的，李展鹏！那公司当初是我的嫁妆！”阿蒙一把抢走了授权文件，“那是我的财产！”还顺手推了他一跟头。
“呸！狗放屁都比你的强！这公司是我一点一点给弄起来的！你管过什么了？”
“那装修是我他妈的弄的！”
我一口气跑到楼上去，倒在林楚的大沙发上面，“你那屋里没什么贵重物品吧？”
“这不全转移出来了。”林楚指着一桌子的东西。
“那朕就放心了，一会儿咱们外面用膳去。”我狞笑着捏捏林楚的脸。
“你这个泼妇！”
“谢谢啊！难得你夸我，不然我一直以为你那嘴是喷粪使的呢！”
“你那嘴是吃屎用的！”
“别把你爱干的事安到我身上，你除了会胡搅蛮缠还会什么呀？”
我们都吃完饭回来了，两人还在楼上对骂呢，没完没了。“算了，算了，先吃饭，吃完了接着打，肚子里面没食不是也没力气吗。”我拉开他们，林楚把打包的菜倒出来。
“哎，林楚，你这有蒜吗？”阿蒙吃了口饭。
“干吗？”
“我多吃点！一会儿熏死那傻逼去！”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展鹏。
“小鱼！给我买瓶臭豆腐去，我看谁牛逼！”李展鹏掏出钱包拍到桌子上。
“你自个儿就是块臭豆腐，还用得着让小鱼去买？”阿蒙拿起骨头砍在他的脑袋上。
“你干吗呀？”李展鹏夹起个鱼头扔过去。
1.
顾大海家的水管爆了，要维修。他没跟我打招呼就把他妈接到家里住了，回家后，我吓了一跳。阿蒙那会儿老跟我念叨，婆婆是怎么个恶法，害我紧张得要命，还好顾大海他妈其实没什么事。
“媳妇，就三四天的事，过几天就走了。”顾大海跪床上假模假式地跟我发誓。
“嘿，你是不是真的当我是浑蛋泼妇啊？”我坐在床上。
“向毛主席保证没有，我媳妇多好呀！”他给我捏肩膀。
“少给我拍马屁！不过先说好了，等你妈一走，你别想我能跟你妈在的时候一样，对你毕恭毕敬，那是表演给你妈看的。”
“是，是！等她走了，我们过我们的。”
我容易吗？做足了全套，早上六点就起来买早点，我还从没给自己家里买过呢，然后开始打扫卫生，婆婆几次想插手全让我拦住了，这要是让她干了，等顾大海回家不定怎么跟他说我懒呢。
“小鱼啊，我们家能娶了你真是福气。”老太太心里那个美啊。
“呵呵，没事，我就是不太会做饭，这点最委屈他了。”我心里说，你当我是安月那个童养媳吗？什么都干了这世上还能有钟点工？下岗的不得全喝西北风去了。
“哎呀，哎呀，福气，福气呀。”老太太下楼遛狗去了。
2.
好久没回家了，听我爹说沈浪足足瘦了好几圈，可想他过得悲惨。“我哥这是干吗了？”我啃着黄瓜问我爹。
“别说了，天天打，我都烦死了。”
“嫂子。”我看着安月回来了，她看上去很正常。
“哦，小鱼回来了，一会儿想吃什么？”她笑了笑。
“随便啊，什么都成。”
“小鱼给你哥打电话，叫他回来。”饭桌上面安月一直不高兴，吓得我们谁也不敢动筷子。
“哦。”我去阳台打电话，要不是沈浪欠她的，我早急了。“你干吗呢？想饿死我啊？”有气没地方撒，我只有对沈浪恶声恶气。
“堵车，其实我现在就能看见咱们家，今天怎么回来了？”他嗓子有点哑。
“找饭吃，顾大海今天有饭局。”
“你还是学着自己做饭吧，咱们家，哼，没什么可回的了，不说了，能走了。”他挂了。
十五分钟以后沈浪终于回来了：“怎么还不吃？说了别等我了，这个时间老是堵车。”
“哦！吃饭喽！”我欢呼着跑去盛饭。
“小鱼，快吃吧。”安月说了句不咸不淡的话，自己回屋里去了。
“小鱼！”我爹瞪我。
“干吗？吃饭都不让吃啊，那以后不回来了，饿死我得了。”我成心说得大声，再不教训一下，安月太不像话了。
我回家的时候顾大海还没回来，不知道哪里浪去了，佩佩自己站在窝里眼泪汪汪的。
“怎么啦？饿不饿？”我抱起它。
“我……”顾大海一下子推开门，倒在地上，“回来了。”
“你干吗去了？”他跟个死猪似的，扛都扛不动。
“媳妇！你怎么晃悠啊？”他睁着小眼睛看我。
“那是你晃！”
想想今天就觉得特别冤，等得饭都凉了，顾大海又喝高了，死活不起来，气死了，我抱着佩佩自己回房睡觉了。
躺在床上我睡不着，看看表三点了，突然想起顾大海还在客厅地板上，那天我喝高了，估计他搬起来也挺费劲。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瞅着快三点半了，我拿了床被子出去。
“嗯，媳妇！媳妇！快点吃菜，一会儿他们全给抢了！”他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叫我快夹菜。
“唉，我怎么睡这？”顾大海早上十点了才爬起来。
“你真坑人，拿我当民工使。”我蹲边上看着他，“还妄想我这个娇弱女子把你拽到床上去。”
他眨巴着眼睛好像在思考。
“所以啊，我只能让你睡这里，看看，多好的被子，都给你了，我还要重新洗。”
3.
陈璐准备去香港旅游，她是应该去玩玩了，我们一起送她到机场。
“路上慢点，有事就打这个电话，我一个兄弟在那边。”林楚交给她一个电话号码。
“成啦，我又不是送死去，不就自己旅回游吗。”陈璐开心着呢，“我这回是明白了。以前太亏了，哪儿都不敢去，就一门子心思攒钱结婚，现在全明白了：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嘿，嘿，怎么着这还站着俩爷们呢，怎么全成猪了？”李展鹏抱着儿子站后面。
“就是的！我的人怎么能是猪。”我笑。
“那是！人家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李展鹏，你说你一野猪跟着瞎起什么哄啊？”阿蒙那眼睛翻得快上天了。
“吕小蒙，您当初怎么连猪都嫁啊？怕当老处女啊？”李展鹏大喊大叫。
“嘿！你大爷的！我怎么就想扇死你呢？”阿蒙眼看着就要动手了。
“干吗呀，干吗呀？玩什么命啊，这么多人呢，你们儿子还在呢。”顾大海拉开李展鹏。
“那是我的儿子！”两人异口同声地号叫，喷了顾大海一脸唾沫。
“哈哈哈哈！谢谢啊，这场离别演出真精彩，最好等我回来啊，还看下场表演呢。”陈璐在欢笑中慢慢走进了候机室。
“你们要去哪？”阿蒙的车送去检修了，李展鹏没开车，我和顾大海得送他们。
“哪离婚快去哪。”李展鹏还在郁闷刚才的事。
“对，没错！你说是不是丧偶就什么都不用办了啊？”阿蒙冲上来扒着我的椅背。
“没错！赶紧把她推下去，我直接丧偶，还省事了！”李展鹏看着阿蒙，嗤之以鼻。
“我死也是死你后头！你早晚得癌，还得的是最难受那种。”阿蒙回手打他脑袋上。
“动什么手啊！动什么手啊！还把自己当青春期的少女呐？您脸上那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李展鹏抓着阿蒙的手让她不能动。
“行了啊，你们儿子看着呢。”抱在我怀里的大胖儿子已经睡着了，看来他十分习惯在吵闹中睡觉。
“呸！老娘不稀罕答理你。”阿蒙啐了一口，坐好了。
“我的天呐，你们也过得挺开心的，离什么婚啊？多好呀。”顾大海从后视镜看着这对冤家。
“呸！”他俩对视了一眼又都互相啐一口。阿蒙让我们在下个路口出去：“真恶心，我要回家。”
“凭什么呀？再往前就是我家了，什么意思啊，不让我回家是吧？”
“人说话狗干吗搭茬？”
“行啦，行啦！说，儿子谁带着？谁带就先送谁。”我的头都叫他们吵大了。
“出去！出去！先出去！我也是有病，跟个中年妇女争什么呀？”李展鹏蔫了。
“Byebye！”阿蒙下车的时候还故意踩着李展鹏的脚下去。
“嗬！她今天穿的是铁掌吧？跟驴似的。”李展鹏给踩得够呛。
“呵呵呵呵，她没穿新买的鞋你就知足吧，能把你踩个窟窿，就这么细。”我给他看我的小手指头。
“她怎么不买根筷子支着自己啊？”李展鹏一脸的怒气。
送走了阿蒙，李展鹏非要和我们吃饭。
“我真瞎了眼，找了个泼妇。”
“行了啊，你们当初浓情蜜意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泼妇？”我看着菜单。
“所以说是瞎眼了。有红烧猪蹄吗？”李展鹏问。
“吃那么油的胆固醇高。”顾大海最近刚刚查出来胆固醇偏高，改吃素。
“吃！就吃！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拦着，在家就吃不痛快，我看现在谁管我！”
“你不知道，就这吕小蒙，明明知道我喜欢吃猪蹄，让我戒了！”李展鹏喝光了自己的啤酒又要了一瓶，看来他在闹离婚期间没少喝，已经摆脱“一瓶倒”的名号了。
“为什么啊？”顾大海吐着鱼骨头问。
“为什么？她说猪蹄子恶心，脏！告诉我说一天到晚踩在泥里面，还说没准猪有脚气！什么逻辑？”他说话的声音还挺大，餐厅里的人都看他。
“哦，对了！还有这个！”旁边桌子上了盘红烧大肠，我们一起顺着李展鹏的手指往那边看。
“小鱼知道，我是最喜欢吃了，她还非不让吃，你知道她说什么？”他看看我，“说那就是个粪兜子！”
他一句话就让旁边那桌上的兄弟恶心了：“你丫说什么呢？”
“说你了？”李展鹏喝了点小酒开始闹腾。
“赵叔叔？是我，小鱼……”都是那个该死的李展鹏，我们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害我还得找人捞他。
“李展鹏，你出来。”警察去叫他的时候，他正和打架的那人侃得来劲呢。
“回去吧，以后别那么冲，回头真打伤打死了有你受的。”警察又说了两句，才让我们接走他。
“哎！小鱼，能再麻烦你个事不？”李展鹏一点也不着急走。
“干吗呀？我还得给您老买身新衣服啊？”我们混的时候有这个规矩，出了牢门就得换衣服，不然晦气。
“不是，我想你把那哥们也捞出来。”
“哥们？什么哥们？”我都叫他说蒙了。
“就那个和我关一起的。”
4.
我去采访一位著名妇科大夫的时候看见了安月母女俩，安月妈正在数落她。“嫂子，不舒服啊？”我的出现让她妈变了脸色。
“没事，没事，我就是定期检查。”安月躲躲闪闪的。
“哦，我认识一个著名的大夫，叫她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我们查完了。”安月慌慌张张地拉着她妈离开了。
下午没事的时候阿蒙叫我跟她做脸去。“难道她真的是假怀孕？”
“嗯，绝对的。”阿蒙敷上了面膜，全糊上了，除了嘴。
“你那会儿什么样？”
“别提了，都吐死我了。她吐吗？”她歪向我这边。
“没见着，这就是假的？”
“也不见得，也有不吐的。”听了这回答，我都想打她，但是又怕脸上面膜掉了。这事回头得跟我妈好好说说。
“妈呀，安月在你旁边吗？”我打电话给我妈。
“没啊，干吗？”
“哦，没事，我就问问，你怀我们的时候吐不吐？”要是告诉我妈我怀疑安月怀孕是假的，准招顿骂。
“你哥还好，就你闹腾，怎么啦？”我妈立马兴奋了。
“没事，我就打听打听。”
隔了几天，太忙，我就把这事给忘了，也没回家，一直忙着赶稿子，直到顾大海欢天喜地地来找我。“媳妇！”他站在报社门口叫，还抱着一大把玫瑰。
“去，多难听。”那花不错，很香。
“哎，媳妇，咱们今天上医院呗。”他那脸兴奋得直发光。
“干吗？你有病了？”我发现他今天出奇的不正常。
“什么话，都有感觉了，你不查查？”他挤眉弄眼的跟流氓似的。
“说什么呢？啥感觉？”
“嘿，还跟我逗。”他戳我脑门。
“我逗什么了？你吃错了吧？”
“咱妈打电话了，说你自己告诉她怀孕了。”
“呸！放屁！”我说他干吗抽上风了。
“就这么点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掉头吃牛排去了。
“真郁闷，我白高兴了，你就不会直说啊？”他一直在扒拉自己面前的菜。
“废话，怎么说？妈！安月应该是假怀孕！看我妈不杀了我。”
“那咱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啊？”他满脸期待。
“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看看阿蒙那两口子，你就没点觉悟？”最近他天天异想天开。
“情况不是不一样吗？我们不是一直挺好的。”
“哼！阿蒙他们当初惺惺相惜得跟502似的，掰开都掉层皮，现在怎么样？”我吃着冰激凌。
晚上洗完澡，我看见顾大海一直抱着佩佩。“干吗？哥俩谈心呐？”我跳到沙发上。
“什么哥俩，我们佩佩是小姑娘。”他白我一眼。
“哟，哟，小姑娘，那我换个说法。勾引小姑娘呢？”
“讨厌！”他拍我脑袋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其实孩子我不是没想过，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我靠着沙发背看着他。
“真的？”他跟打了鸡血似的。
5.
沈浪晕倒在办公室了，大夫说是累的。
“你玩什么命啊？”我刚刚到医院接了安月的班，她从一开始就陪着。我妈关心孙子，叫我去顶，倒是不知道关心我了。
“我这不是怕回家吗。”他瘦得下巴都尖了。
“唉，看你可怜，我就告诉你个怀疑吧……怀疑啊，不见得对。”我帮他坐起来。
“算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就想离婚。”
“这可和你离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怀疑安月是假怀孕。”
“真的？”他兴奋了。
“怀疑啊，不过八九不离十，你不觉得她怀得蹊跷吗？”
“小鱼，咱们家你最机灵了，帮我想想怎么拆穿她。”沈浪的手握得我紧紧的。
“这可不是好玩的事，玩好了，你就解脱了；玩不好，咱俩就等死吧。”
“咦？你怎么不进去啊？”顾大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啊，我正要推门。”安月一直站门口。
事情闹大了，安月那天是听到我们的话了，她一定会找机会陷害我，所以我干脆待在家里，不回娘家了。
“你是不是神经过敏啊？”林楚来给我送酒会的请柬，除了她们搞艺术的，商业人士也全齐了，我和顾大海，我哥和安月，阿蒙和李展鹏，赵培和魏子路，整个一场冤家大聚会。
陈璐回来了，她这趟没少买东西，什么化妆品、燕窝、衣服，弄了一堆。“给，你的，新款香水。”她递给林楚一瓶香水。
“谢谢谢谢谢谢。”林楚跟太监受赏似的接过来。
“小鱼，阿蒙，你们的，咱仨一样，全套的。”她给我们一人一大包，鼓鼓囊囊的。
“谢谢，宝贝，你没事吧？”阿蒙都傻了。要说这么花钱，我和她绝对干得出来，放陈璐身上打死她我都不信。
“没事啊，我好着呢。哦，对了，一会儿你们不用送我，他来接我。”陈璐现在整个的鸟枪换炮，全身的名牌，就连水晶甲都是，以前她也就批发市场买点来臭美。
“这是……”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跟一个老头走了，上了一辆豪华的车。
6.
那天我们齐齐出现在酒会上面，记者都忙疯了，全来拍照。尽管所有人都各怀心事，但是当着大家的面还都装作若无其事，真是让我感叹。
“告诉你啊，别乱跑，跟着我。”我一直站在顾大海身边，不去任何地方，主要是防备着安月。
“没那么严重吧？这么多人呢。”顾大海对我的小心翼翼不屑一顾。
安月一直在看我，不过好在我防备得比较全面，目前什么事也没有，我对她笑笑。
“你干吗呢？”林楚从后面踢了我一脚。
“观察敌情，一边去。”眼前一晃安月没了。
“严重啊，你快魔障了。”她一边和人家打招呼，一边说。
“反正不是我疯，就是她疯，也怪我嘴欠，没事干吗在医院说那事。”顾大海说和人谈点事，走开了，我紧紧拉着林楚。
“呀！”那边一声惊叫，安月顺利地扑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赵培慌里慌张地去扶安月。
“安全上垒！”我拉林楚往那边走，“不过有人要倒霉了。”
“阴险啊，阴险啊。”林楚一脸义愤填膺。
赵培吓坏了，安月被送到医院，安月妈早就在那里等候，看那个熟练劲我就知道，一定早就和医生串通好了。
“接下来怨妇开始哭了。”阿蒙挽着我。
“哇！我的孩子呀！”里面就跟有剧本似的开始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赵培一脸梨花带雨，任谁看见都心疼。
“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我推了她一把，魏子路扶住她。
“滚！我叫你走！”我指着魏子路的鼻子，把他逼到门口，“赶紧给我走，没你们的事。”
“小鱼！你也太狠了吧？”安月妈拉着我。
“抱歉啊，老太太，这次，你算计上的可不是我。所有人都看见不是我撞的。”我的镇定让老太太慌了手脚，“再说了，您太不会演戏了，这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全在抢救室门口呢。”
“你……我……”她哆嗦了。
“不过，要是现在喊出来，我怕你就露馅了。”我其实已经把老太太逼死了，就差一步的时候，安月爸及时赶到，顾大海忙不迭就把我拉走了。正好，我也不想插手这事。
7.
杨超现在已经疯癫了，他和陈璐的角色调换了过来，天天追着陈璐还要死要活。
“我告诉你啊，叫她来，不然我死给你们看！”杨超现在骑在林楚厂房的二楼栏杆上。她住的地方是个厂房，高有十六米，光那个栏杆就将近十米。
“靠，这是怎么回事？”林楚刚刚慌里慌张地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到。
“你可来了，他要在我这自杀！”林楚都快急哭了。
“叫陈璐来，不然我死给你们看！”杨超的鞋啪的一声掉下来，吓我一跳。
“叫！叫！我马上打电话。”我冲出去打电话。
“璐啊，是我，是我，你快来，来林楚这，有急事！”我打算先把她诓过来再说。
“不用说了，杨超寻死是吧？让他跳去吧，林楚那里最高才十六米，死不了。”她说得极平淡，根本不在乎。
“啊？不是，你来看看。”我蹲地上。
“不去，我正做SPA呢，别吵我。”她挂上了电话。
“我之前打过了，她不来，这可怎么办？我这是工作室，死了人我还怎么干活？”林楚跟我一起蹲着。
“什么事？非要我来。”阿蒙来了。
“那边……自己看！”林楚指指上面。
“杨超！你干吗呢？”阿蒙用力一仰头差点坐地上。
“叫陈璐来！不然死给你们看！”杨超再次喊话。
“喂，璐啊！喂？喂？”阿蒙郁闷地挂上电话跟我们蹲在一起。
“该叫谁了？”我问。
“等着。”阿蒙按下一个号码，“喂？李展鹏？你给老娘过来！”
“靠！可千万别死这。”林楚马上跪地上拜上了。
“放心，死不了，撑死了溅一地血，还得排除他大脑袋冲下。”我干脆坐地上。
“你喝水吗？”阿蒙靠在墙上仰脖看着杨超。他跟骑大马似的一直往外面看。
“李展鹏堵车了是吧？”林楚跪累了，也就坐下了。
“顾大海一会儿也过来，刚刚发的信息。”我晃晃手机。
两个小时以后天全黑了，我们五个人躺在地上，都累坏了。“她不来我就不下来！”杨超已经趴在栏杆上面了，气都不足了，看来他比我们累。
“怎么，还没玩够呢？”陈璐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来了，踩在地上噔噔响，那动静跟来救命的救护车似的，听得我们都爬起来了。
“祖宗啊，您可急死我们了。”林楚都快给她作揖了。
“行了啊，闹什么啊，下来，先吃饭！”陈璐就是能耐，一招手，杨超嘟囔着就下来了。自己翻下来的，然后在地上躺半天才站起来，都成罗圈腿了。
“切！”我们所有人一起做手势鄙视他。
在饭馆里面大家都忙着吃东西，唯独陈璐自己点上根烟，进口良烟，听说抽起来是甜的。“你们吃完了就散了吧，杨超留下，我有事情说。”她对我们点点头。
“你说不会出事吧？”林楚站饭馆门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还是把你那厂房锁结实了吧，回头万一他再找你死去，别叫我们。”我上车之前这么对她说。
“去医院看看你嫂子？”顾大海问我。
“不去！回家，佩佩还饿着呢。”
“安月妈那天说你什么了？”
“没什么，她妈以为是我推的安月。”我调整了下座椅。
“她是成心的！不然，不然干吗那么问你？”顾大海突然停车。
“怎么着？真聪明啊，心疼美好的初恋了？”我斜着眼睛看他。
“怎么这么说话，赵培怎么也是被冤枉的。”他点上烟。
“呼……”我吹灭了他的打火机，“你想熏死我？”
“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安月死都不会承认，除非你有证据。”我心里这叫一个别扭。
“证据！那天谁也没看见啊。”他揉揉脑袋。
“傻帽！酒店里面有监控吧？”真是佩服顾大海的智商了。
“对啊！媳妇，你太聪明了！”顾大海乐了，抱着我使劲地亲。
事实证明，真是坏人长命，好人短命。监控居然没有拍到那天的事，只是拍到了安月倒下了，赵培的身子正好挡住镜头，顾大海也无奈了，只得作罢。
8.
“喂，你那事怎么着了？”我打电话给陈璐。
“出来说吧。”她报出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名字。
“这边！这边！”陈璐正和一个老头坐在一块。
“这是……”我在犹豫是叫他大哥还是大爷。
“这是我老公，阿黄。”陈璐一点也不掩饰。
“哦，阿……黄……”这是什么名字！我家以前的大花猫叫阿黄，身上一道道的，跟小老虎似的。
“嗨！偶是阿黄啦。”老头一嘴的鸟语，害我都差点走音。
“老公啊，你先取车去，我和小姐妹说个话。”陈璐拉着老头的胳膊晃来晃去。
“噢，好的，那你们说，你们说，偶门口等你哈。”
“你什么时候找了个老头？”我问陈璐。
“什么老头？那是老公。”陈璐掏出个粉底补妆，迪奥的新品。
“杨超怎么着了？”
“还能怎么着？散了，要么他有100万，要么我有100万，否则，永不相见。”她拉拉自己的刘海。
“100万？他上哪儿弄去？”陈璐实在是狮子大开口。
“所以啊，散了。”她看看外面，“不说了，老头带我去逛街呢。”她拎上坤包风情万种地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那个下午我呆呆地坐在酒店的咖啡厅，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啊……
9.
林楚前几天一直在温泉区拍照，弄回来一堆温泉票，于是我们四人就一起出发洗温泉，不带家属，这种活动让我很怀念。
“真不错，林楚，你下回多找点这样的机会。”陈璐虽然富裕了，不过依然喜欢贪小便宜，我想她是改不了了。
“哎，小鱼。”我坐在外面喝饮料，林楚出来了，“你认识个著名的妇产科大夫是不是？”她擦着头发。
“对啊，不舒服啊？”泡久了有点渴，我一个劲地灌水。
“我想人工受孕。”她简直是语出惊人。
“咳咳咳！”
“小鱼？我靠，饮料从鼻子里面流出来了。”林楚使劲拍着我的背。
“你疯了吧？”
林楚说她想要个孩子，一个只属于她的孩子。“我正常得很。”林楚看着我，“这是梦想，在旧社会怕是一辈子也实现不了的梦想，我想要个孩子，只跟我亲近，叫我妈，从不嘲笑同性恋……”
“我只能帮你问问，你会承受很多的事情的。”
“现在承受的还不多吗？”她苦笑着。
“我帮你，这家医院不行，就再找。”我觉得不能拒绝林楚的要求，这不过分。
10.
“小鱼看见陈哥拍的吗？给你拍得特别漂亮。”薇薇一上班就拉着我去看那天酒会的带子。
“等等！倒回去。”在机房看片子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从陈哥的带子里面很明显能看出是安月自己慢慢倒在地上的，而赵培碰都没有碰到她。
“怎么了？小鱼？”陈哥以为带子出毛病。
“陈哥，带子给我复制一份！”
拿着带子我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大海，直到下班的时候在报社门口遇见安月。“我想跟你谈谈。”她有点来者不善。
“去哪儿？”
安月把车开到了一条幽静的道上。“这边有家咖啡馆，特别好，以前我和你哥老来。”她的表情很轻松。
“要说什么？”我们点了杯咖啡，安月一声不吭，慢慢地搅拌着眼前的咖啡。
“小鱼，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姑娘。”
“哼，那是沈浪傻，不然怎么显得我聪明。”
“实话说了吧，我想，你知道那天不是赵培推的我。”她向后靠在椅背上。
“还有呢？”我放下手里的勺子。
“我没有怀孕，是骗沈浪的。”
“纸包不住火。”我喝了口咖啡。
“但是我帮你报仇了，赵培这个黑锅是背定了。”她的眼睛发着光。
“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是没关系。但是，你最好保持沉默，你说吧，想要赵培怎么样？我可以让她痛不欲生。”
“不怎么样，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骗我家里人是没好下场的，况且，你想害的，是我吧？”原来她想交换条件。
“在我的字典里面要么是敌人，要么是朋友。”
“那很遗憾了，我们是敌人。明天一早你作假的光盘会出现在沈浪的办公桌上。”
“你说什么？”安月突然站起来，猛地夺走了我的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我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这里面吗？”我冷笑着夺回包，走了出去。
“喂？顾大海，我找到了能证明赵培没有推安月的光盘。”我开始打电话叫他来接我。
“真的？媳妇，你太好了。”他很激动。
“滚，别给我拍马屁，那带子我放在……”吱的一声，我听见旁边传来了汽车的刹车声，很刺耳。
我有一种飞翔在半空中的感觉，全身轻飘飘的。我感觉安月就在我身边，那么近又那么远，这是怎么了，顾大海的脸出现在我眼前，耳朵里面全是他叫我媳妇的声音，然后是我哥，还有佩佩、阿蒙、林楚、陈璐……
11.
身边很乱，我听见有人不停地在说什么。“大夫，怎么样？”是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但是我想不起是谁。
“没事了，手术很顺利。”
“小鱼？小鱼？”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大家都在我的周围，我妈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不是……没死吗……”我想伸手帮她擦眼泪，但是够不到。
“就你爱胡说！”林楚、阿蒙和陈璐一起冲上来抱着我。
“干吗呀……你们想勒死我……”
“媳妇，媳妇……你可醒了！”一个男的突然冲上来，玩命地抱着我。
“放开！放手！你是谁？”我使劲挣开。
“啊？！”他擦擦眼睛，“媳妇，是我啊，顾大海。”
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但是撞到了头部，所以失去了部分的记忆。
“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那个叫做顾大海的男人一直拉着我。
“我不认识你。”我抽回了手。
“那是你老公啊，小鱼，你全忘记了？”林楚蹿过来。
“滚你的！就是我跟魏子路掰了，也不至于随便找个人就结婚吧。”我给她一脚。
“你还就是随便找了个人结婚！”阿蒙扳过我的脑袋。
我坐在家里翻看相册，里面全是我和这个顾大海的照片，婚纱照。
他们都说顾大海是我丈夫，但是我记得所有人，就是想不起他和车祸的过程。沈浪说当初是我们非要结婚的，还先斩后奏，偷偷跑去领了结婚证。
“妈，我想带小鱼回家，也许回家她就想起来了。”那个叫顾大海的人一直在哭，眼泪哗哗的。
“我知道，但是，这得问小鱼，我们不敢拿主意。”我妈很为难。这倒是没错，谁也不能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打小就这样。
“想开点，现在小鱼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医生说等脑子里的淤血吸收了，也就想起来了。”沈浪拍着他，大家都还挺熟，就我与他不熟。
“小鱼，吃苹果吗？”安月，哦，不，嫂子，听说我哥和她已经结婚了，真得恭喜她如愿以偿，“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她一直瞪着我。
“想得起来，就知道谁撞的我了，早晚揪出来弄死他！”撞我的人肇事逃逸了，当时还没别人，我又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咚的一声，苹果掉在地上了。
“小鱼。”顾大海来了。
“那我先出去了。”安月捡起苹果走了。
“呃，我知道你现在不记得我，但是，我们真的结了婚，我发誓！小鱼，我们回家好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觉得很亲切，很亲切。
“嗯，成！”
他带我来到我们的家，我的东西全在里面，包括所有的水晶、书、化妆品。
“这是我的家，东西都是我的！”我话一出口，顾大海激动得立马哭上了。
“别哭，我能去别处看看吗？”我跟他妈似的擦着他的眼泪。他不出声，就是哭。
“唔！”一只耗子大小的小吉娃娃出现在我的面前。
“还记得它叫什么吗？”顾大海问我。
“佩佩？”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了这个名字。
“对，是佩佩，我们家的佩佩。”他抱起狗放我怀里。
“你等等啊，就吃饭了。”顾大海去做饭了，我在屋里逛来逛去，这里的确是我的家，真的，都太熟悉了，甚至能闭着眼睛走。
“佩佩，你说我该留这里吗？”吉娃娃很乖，聪明，也懂事。
“汪！”它一直舔着我的手。
“你答应得倒是快。”
“媳妇，不，小鱼，吃饭了。”顾大海叫我。
“这都是你做的？”桌子上面全是我爱吃的菜。
“嗯，吃这个，你爱吃的。”
晚上的时候，我睡卧室，顾大海睡客厅的沙发。
“媳妇！媳妇！快跑！有车！”顾大海的梦话在夜里听得格外清楚。这个人对我简直太好了，还要魏子路那个王八蛋做什么？想到这，我跑去推醒顾大海。
“怎，怎么了？”他擦擦嘴坐起来。
“我们有结婚证，是不是？”我蹲着问。
结婚证不是假的，上面的我笑得很开心。
“好吧，顾大海，虽然不记得了，但是你对我好，比魏子路那个王八蛋强百倍。”他想说话被我制止了，“所以，我想，失忆以前，我一定是喜欢你的，不过不肯定那是爱，所以你得给我时间想，也许能想起来，也许想不起来。我不管了，总之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和你白头偕老。”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很快乐，顾大海总是陪着我，无时无刻地呵护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在我逛街走不动的时候背着我，新鞋要是磨疼了我的脚，他公然在公园里帮我揉。虽然还是想不起他来，但是我很开心，发自内心的。有的时候，我甚至都已经忘记魏子路是谁了。
编号别管吧 顺序是对的
:50:霸摘靓位来看. P妞~~
速度别太快,连载慢得经不起考验~~
离婚小电影
1.听说李展鹏新雇了个女秘书，叫许琳琳，很漂亮，跟老李整个相见恨晚，就差不能花前月下了。
他们的离婚游戏又升级了，这回是阿蒙坚决不同意离婚。“我告诉你，离婚？你想也别想！”阿蒙对着电话使劲嚷，然后摔掉。
“干吗呀，干吗呀，不就是个小蜜吗？灭了她。”我比较好奇这许琳琳到底是何许人也，愣能让李展鹏主动跑来摸阿蒙的老虎屁股。
“等着啊！别让我捉了奸，回头阉了他。”阿蒙咬牙切齿。
“哈哈哈，这回好玩了。看见吗，这就叫生活是多姿多彩的。”林楚一边开车一边乐，她要去做人工受孕，听说是我在车祸前自己答应带她去的。我给她联系了一个知名的妇产科专家，人称“送子观音”。
“大夫，你看怎么样？”林楚刚刚做完了检查。
“倒是没问题，不过姑娘，你可想好了，单亲妈妈不是好当的。”老太太拿着一条长长的单子，跟裹脚布似的。
“想好了，都想好了，我就想要个孩子。”林楚的表情急切着呢。
“那好，我先给你开点药，调理调理，然后做更加详细的检查。”
李展鹏打电话找我，打算请我吃饭。
“别， 我可不敢和你吃饭， 你现在是阶级敌人， 阿蒙知道了不劈死我才怪。”我逗他。
“胡说，你来了就知道了，‘金钱豹’海鲜自助餐厅，我等你啊。”他挂上了电话。
“说吧，干吗？”我挖着哈根达斯的冰激凌问。
“阿蒙什么反应？”他搓着手问。一兴奋他就搓手，阿蒙说的。
“用得着问我吗？你丫快死了。”我看着他笑。
“我要的就是这效果。”他不发愁还美。
“你说什么？疯了啊你？”李展鹏说了一个惊天内幕：那小蜜是他雇的，演员，就是打算气死阿蒙的。
2.
阿蒙的大白胖儿子最近很不妥。小东西是很聪明的，继承了阿蒙的美貌和李展鹏的聪明，所以学什么都快。
“听听，你自己听听！”阿蒙一大早就叫我去她家。
“听什么啊？”她的大胖儿子坐沙发上自己玩呢，高兴得很。
“儿子，你说，快点！”她一把就抱起儿子。
“傻逼！”一声很清脆的京骂从小东西嘴里叫了出来。
“妈呀！这是谁教的？！”我目瞪口呆。
“不知道，从李展鹏那里回来就发现了！自己不敢骂我，就教儿子骂？”阿蒙哆嗦着拨打电话。
“谁说他不敢骂你，我看老李急了骂得挺来劲的呀。”
“等着，我弄死他。”阿蒙踱来踱去，“喂？李展鹏！你个傻逼！”
我抱着大白胖儿子，看着阿蒙打电话。这就是遗传，“傻逼”这个词还不定是跟谁学的呢，宝宝也真可怜，天天听着爸妈连喊带叫，估计他最早明白的不是花为什么香，鸟为什么飞，而是离婚怎么弄。
下午李展鹏来了，两人接着打。
“你凭什么说是我教的？”李展鹏一开始不相信，听了以后他也勃然大怒。
“废话，不是你这傻逼，是谁？！”阿蒙咬牙切齿。
“你自己听听，傻逼不是你的口头禅吗？”
“唉，宝贝啊，你真聪明，这回什么都学会了吧？”我捏着他的小脸蛋。
“傻逼！”他字正腔圆地回答我。
3.
最近我总是梦见安月，她要杀我，在无数次被噩梦惊醒以后，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顾大海，而他也告诉了我一件惊人的事情。
“你是说，你怀疑是安月撞我的？”我盘腿坐在沙发上，他坐茶几上。
“十有八九。”他点点头。
“她还假装摔倒来陷害魏子路找的那个大妈？”
“什么话！那我不成大叔了。”他很不满意我对赵培的称呼。
“别打岔，那照你说的，我有当时的光盘？”
“想不起来就算了，我怕你回头再头疼。”他一直抚着我的脑袋，大夫说我会有头疼的后遗症，“少和安月单独见面，要去带上我。”
其实打一开始我就不喜欢安月，她太假，天天过得跟拍电影似的，不真实，但是她能这么坏，就更加传奇了。不过，顾大海说得对，少答理她，我应该尽快地想起来，不然早晚被她害死，所以我决定去看心理医生。
“沈小姐，这边。”护士带我去见我的咨询师。
“现在怎么办？”说这话的声音有点耳熟，从另外一扇虚掩的门缝里我瞥见了魏子路。
“对不起，我想先去厕所。”我叫住前头的护士。
“小鱼？”他开门的时候很吃惊。
“怎么？心里觉得对不起我，憋出毛病啦？”本来我就想偷着听听，但是偏叫他给看见了。
“不是我，培培她得了焦虑症。”他有点抹不开面子。
“你是想听我说报应，还是活该？”我冷冷地盯着他。
“我知道对不起你，还有你嫂子，但是培培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得了，别废话了，这件事应该是安月搞出来的，我曾经有证据，但是车祸以后一部分记忆丢失了，证据在哪儿我想不起来。”
“车祸？你怎么了？”他突然抓着我的手臂。
“把你那套假模假式的东西收起来。”我抽身走了。
4.
沈浪又一次病了，我们全家去看他，要我说，他身上没毛病，是心病。
他现在就跟被打入天牢的死囚一样悲惨。
每天回家，安月必定会先拥抱他，不是表示亲昵，主要是闻闻他身上有没有香水味，然后就是带他去洗澡，检查衣服有没有穿反，尤其是袜子和内裤，都完全正常以后他才获批去吃饭。当然，要是不给她夹菜，那么晚上就别想睡好觉……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病？我看不死都算造化大。
“你怎么成这样了？”可怜的沈浪脸色惨白，满嘴的泡。
“咳咳咳！小鱼，你没事了吧？头疼过吗？”他伸手使劲摸着我脑袋。
“傻帽，先治好你自己吧，看看你那样。”我把他的手放好。沈浪对我温柔得我自己都不信。
“你等着吧，我玩命也给你想起来，帮你离婚，到时候你就又在我的魔掌之下了！”我拍拍他的脑袋。
“阿嚏！”顾大海感冒了，发高烧。
“大海，你没事吧？”我刚刚摸了他的脑门，跟火炉子似的。
“没事，媳妇，能自己做饭吗？做不了我去……”他脑袋上面扎了个大冰袋。
“别，那我多过意不去啊，是我弄得你感冒的，放心吧，有菜谱。”
“救命啊！”我举着炒勺去找顾大海，“锅！锅着火了！”
“快盖上盖子！”
“哦，你躺着啊，我就去盖。”我又捂着鼻子冲回厨房。
“对不起，我真笨！”晚上我们吃的是餐馆送来的菜，还有一锅鸡汤。
“没事，媳妇，烫不着你就成。”他没吃什么东西。
我一整夜都没睡觉，光看着顾大海，然后反思自己。我笨，不会做饭，不会打扫，什么都是顾大海做的，如果没有他，我第一个就饿死了，欠他的太多了，就连他生病都不知道怎么照顾他。我摸着他的头发，喃喃自语：“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我想，我爱你了。”
今天我特意回了趟家，告诉我妈，我想学做饭，然后老太太开始哭。
“妈，干啥呀，哭什么？别让人看见。”我赶紧拿纸巾。
“我家小鱼也长大了，我高兴。”我妈抽抽搭搭去了客厅。
“不就做个饭吗，我是怕顾大海不在家饿死我。”其实这话说得特别违心，我是想给顾大海做个饭，不然太亏待他了。
“走，妈先带你买菜去。”老太太高高兴兴地换上衣服，挎上小菜篮拉着我出门了。
一路上，我妈教我怎么看菜新鲜不新鲜，还有怎么和小贩讨价还价。比如，买块冬瓜要捎点香菜；豆芽不要那种直溜的，要带点点弯的那种；胡萝卜不能看那些个好看的，要买带泥的；黄瓜要顶花带刺的。
老太太老了，走得很慢，一步三晃悠的，头上也全是白头发。以前出门人家叫她“大姐”，现在人家都叫“大娘”了。
还记得小时候她把我和沈浪放在小竹车里面推着去买菜，我们一边坐一个，中间的小桌子上面放着青菜，我老揪着玩，一把青菜没一会儿就揪秃了，回家以前就转到沈浪那边去。但是不知道?什么妈总是能知道是我干的，妈告诉我她有千里眼，能看见我，打那以后什么菜我都不揪了。
5.
阿蒙说请我吃饭，我傻了吧唧地就去了，到了以后才知道，这饭不是这么好吃的，李展鹏同志正跟自己新雇的女秘书坐在不远处谈着什么。
“你不觉得你那帽子有什么不妥吗？”阿蒙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出来盯梢还戴了顶巨大的草帽，时尚是时尚，问题是谁都往这边看。
“闭嘴，你要么吃，要么给我看着。”阿蒙手里拿个望远镜，其实也就三四张桌子远，不瞎的全能看见。
“去厕所啊，给我看着。”阿蒙转身走了，到门口还回头看看。
“去吧，去吧。”我对她挥手，然后电话就响了。
“吃人嘴短了吧？”电话那头是李展鹏，他边说边朝我挥手呢。
“你以为你是啥好鸟？”我喝了口咖啡，“我告诉你，自己看着办，要么你给小演员结钱，要么你就玩个真的给我看看，咱也得看回带劲的，是不？您别跟大导演似的剪片子啊，再说了，没点实料观众都无聊了。”
“别啊，面包会有的，激情戏也会有的！”
“哼哼，激情过头了我怕你进棺材。”
林楚目前超级喜欢补身体，顾大海去香港办事，特意买了点燕窝回来，我把碎的给安月了，整的和林楚一人一半，主要是我看不惯安月那种态度，生生把沈浪训成狗了。
林楚看见燕窝比看见我都亲，高高兴兴地炖去了。我看她最近胖了，小肚子都出来了不少，哪里还有以前硬朗帅气的样子？整一个中年发福的大妈。
大热天的林楚喝上热茶了，还是那种花草茶。“你不热啊？”
“不热，我给我儿子打基础呢。”
“你想要儿子我给你出个主意，去把阿蒙那大胖儿子抱来，反正他们正闹离婚呢，没孩子了离得快。”我看着电视笑。
“别逗了，阿蒙说是想离婚，你看哪回是离成了的？”
“那是欲擒故纵，没看他们自己玩得正高兴吗！”
6.
沈浪还在医院里面赖着，死活不出院，哪怕是装病躺着。不过这点雕虫小技是我玩剩下的，一眼我就看出来了。
“没事回家吧，装得不累啊？”我把沈浪轰下床，自己躺上去。
“你怎么知道？”他还挺吃惊。
“废话，这是我玩腻了的。”沈浪现在吓得都有些弱智了。
“我现在可怎么办啊！”沈浪靠在沙发上郁闷。
“其实我有个主意，但是对你的演技有要求。”我翻过身去看着他。
“不成。”停顿了十五秒以后沈浪脸都白了。
“像你这种人啊，真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不就让你装会儿疯，人家安月都装好几年了。”我就知道他不敢，逗逗他，“算了，我知道你不敢，但是到危急时刻也不外乎是这种办法，我现在是不太容易想起来了，心理医生说我要慢慢调理。”我看着天花板，最近总能遇见赵培，居然和她看同一个心理医生，听说她的焦虑症好点了。
“对了，我看见魏子路了，他妈就住这一层。”
“哦，怎么样了？恶化了？”魏子路他妈有乳腺癌，我们好的时候就有，老太太挺坚强的。
“那边也切了，你不去看看？”
306病房，赵淑清。
我看着墙上的牌子，透过玻璃能看见魏子路在床前忙着什么，他妈第一次手术的时候，我也来了，当时的情景和现在一模一样，不过如今他身边的女主角换了。
他妈妈的乳腺癌是在他上大一的时候查出来的。当时我们正好得如胶似漆，魏子路也头一次在我面前变得脆弱。
我记得那天他喝了点酒，这是魏子路头回吃饭要酒，他喝了不少，一直哭哭啼啼的，到了最后他抱着我哭，喃喃地就叫着“妈……妈”！我听着心都碎了。癌症，身边还没人得过这种病，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要是搁我身上，我得哭死去。
那年的手术挺成功的，我托家里关系找了最好的大夫，他妈妈出院的时候看起来很不错。打那以后魏子路对我越发的好，我知道他想报答，不过那时候突然心里很痛，觉得他离我一下子远了。
7.
看着林楚的骚包样子，我总能联想到当初阿蒙怀孕生子的事情，阿蒙这人一直浑浑噩噩的，连怀孕都是，孩子差点被她折腾没了。
临毕业的头半年，大家都忙着找工作，我和阿蒙则忙着玩，工作基本已经被家里搞定，就等一张毕业证了。这个时候魏子路开始玩命地找工作，顾不上我，李展鹏则忙着阿蒙他们家弄的那家新公司，也就是当初阿蒙的嫁妆。
我在凌晨五点被阿蒙叫醒，她惨无人道地告诉我想去西单吃东西，硬逼着我起床。我说：“你傻逼啊？西单十点才开门。”然后接着睡。她不依，急得在屋里直挠墙。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点，我和阿蒙动身去西单，在公共汽车上阿蒙就一个劲地叨叨，恨不得飞过去。
吃完了鸡翅她心满意足，但是没过一会儿又都吐了出来，那叫一个恶心！
“谁叫你吃那么多了？”我捏着鼻子给她拍后背。
“靠！一定是该死的鸡翅坏了！他妈的！”阿蒙一边吐一边使劲咒骂人家，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是怀孕的恶果，可怜的烤翅店被我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二天到了阿蒙该来例假的时候，等了一天屁也没有，她郁闷了，冲了一杯益母草颗粒，弄得一屋子的药味，最郁闷的是她看了半天水杯里的药，又给倒了：“不行，我不喝了，闻着怪恶心的。”
“你就折腾吧，睡觉，晚几天又死不了。”
到了晚上阿蒙又开始折腾，她推醒我告诉我胃里犯酸。
“我有吗丁啉，要不你吃吃？”我正梦见吃大餐呢，刚刚上菜，就让她弄醒了。
“吃，我先舒坦了再说。”她叫我去找，自己躺在我床上。
不过等我找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是个空盒，里面就一板空的塑料板，估计是老天爷怕我犯错误，那孩子要是死在我手上，我还不得让李展鹏掐死。
接下来阿蒙和李展鹏不得不提前领了证。领证的时候我也去了，阿蒙出了门还把结婚证放太阳底下照了照。
“哎，那不是钱，没防伪！”我大笑。
“没有，我就有点想不明白，就这么一张纸，它就合法了？”阿蒙一脸困惑，我想要是没有这个孩子，她也许不会这么早结婚。
等到了五个月，我们总算是毕业了，记得当时阿蒙穿了件肥大的上衣，本来看不出来，但是不凑巧的是那天刮风，一阵风吹得阿蒙的肚子露了出来，然后班里就炸开了锅了，大家纷纷盯着阿蒙的肚子。
“看什么看？胖了不许啊？”李展鹏一脑袋汗，使劲揪着阿蒙的衣服。
阿蒙在暑假里和我们断了联系，天天在家安胎，再次见到她是她要生的时候，李展鹏带着哭腔给我们打电话。
被送进产房的时候阿蒙紧紧地拉着我们，怎么都不松手，半天就冒出一句：“我不会死在里面吧？”听得我直揪心。
那天我们都在，林楚、陈璐、杨超、魏子路和李展鹏，大家轮流去门口听着，没人敢进去。
“啊！”产房里面大概有三个产妇吧，就数阿蒙叫得欢，吓得陈璐一直叨唠以后不生孩子了。
“要不，咱们派个人进去看看？”魏子路出主意。
“你去吧。”李展鹏更没辙，他不敢进去，从一开始他就哆嗦。
“那可是你媳妇。”杨超嘟囔了一句。
“林楚，你去。”我叫林楚。
“靠，有什么呀，去就去！”林楚倒是不害怕，大大咧咧地准备进去，但是在门口又停了下来，“不会溅一身血吧？”
“没那么严重吧？”李展鹏都快哭了，死死拉着我，“小鱼啊，求求你了，你也去看看吧？”
那产房里在我看来就跟澡堂子没什么区别，估计是为了好清洁吧，里面全是瓷砖，阿蒙正在一张产床上面号叫，她使劲地抓着扶手，当初我们都估计到了会疼，让她剖了得了，她非要自己生，真是自作孽。
“啊！”阿蒙披头散发，满脑袋汗。
“林……林楚！你往前点，安慰安慰她。”我在林楚后面使劲推她，都听见她的帆布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了。
“别客气，你去吧……”林楚一躲把我推到了前面。
“啊！”一声大叫以后，阿蒙都翻了白眼了，吓得我和林楚赶紧跑了出来。
折腾了好几个钟头，阿蒙总算是生了，出来的时候她的儿子就放在枕头旁边。她脸上白极了，但是还是一脸喜悦。
“是儿子吧？我就知道。”她脸上闪着母性的光辉，还挺耀眼。
阿蒙坐月子的时候她家一口气雇了俩保姆，孩子老头老太太看着，李展鹏天天在家伺候着，这小日子过得跟老佛爷似的。
出了月子以后阿蒙觉得自己的待遇直线下降，开始要自己收拾屋子，打扫卫生，这让她很是郁闷，不止一次跟我哭诉。
[size=14px]8.
“你认识赵培是不是？”我的心理医生今天突然问起我。
“对，我认识。”
“那我想我该告诉你，她的焦虑是来自于你。”
医生告诉我赵培的焦虑其实并不是来源于表象，而是对我的愧疚。其实她是个招人待见的女人，她有一种魅力是谁也没有的——大度，宽容别人的缺点，我甚至恨不起她来。
最近我发现顾大海有点不正常，他开始背着我打电话，偷偷摸摸的，手机也设定了密码，一问还支支吾吾的。
“他打算养个小蜜？”阿蒙专拣我不爱听的说。
“敢，阉了他。”我白她一眼。
“唉，来了，来了。”陈璐不知道从哪里给我找出来一个专门破手机密码的人。我早上把顾大海的手机藏在抽屉里面，他找了半天没找到就上班去了。
“靠谱吗？”我觉得陈璐好像是来看热闹的，她无时无刻不在窃笑，感情上的失利让她变得很可怕。
“200，我十五分钟搞定。”来人戴着一顶棒球帽，压得低低的跟个黑社会似的。
“150。”陈璐按着手机不撒手。
“不行，170。”那个人把工具又放了回去。
“就150。”陈璐把手机也往回拿。
最后我们还是以150元成交。好像这技术挺简单的，马上就弄好了，陈璐迫不及待地叫我查看。我哆嗦地翻看短信，什么也没有，才松了口气。电话记录里面只有赵培的号码出现过几次，陈璐说这样已经足以证明顾大海和她有关系了，然后就开始奸笑，叽叽叽叽的，像耗子一样，弄得我全身痒痒。
“没事少听陈璐的，她最近疯了。”阿蒙边开着车边说。我抱着她的大胖儿子，他们要去打针，李展鹏正在医院挂号呢。
阿蒙把车停好，突然神秘兮兮地问我，“知道什么是叫魂吗？”
“什么？”
阿蒙的儿子最近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是很容易惊醒。老人家说是丢了魂了，得叫叫魂，然后孩子就不哭了。阿蒙急赤白脸地问了不少人，全都不知道怎么个叫法，别看这两口子平时胡搅蛮缠打打闹闹，但是在孩子方面意见还是相当一致的。
“你等我问问我妈吧，看看她知道不知道。”
9.
回家是安月给我开的门，吓我一跳，以为家里雇保姆了。她都把自己折腾憔悴了，一脸的倒霉样，除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沈浪练的，想当年孙悟空都能练出火眼金睛，我想她起码有八成功力了。
“啊，妈他们出去遛弯了，没回来呢。”她撅着屁股擦地板呢，老远一看就是个保姆。
“哦，用我帮你弄吗？”
“不用，一会儿就完事了，你坐着吧。”安月笑笑接着干活了。
我顺手拿起家里的相册看。我们从小到大照了不少相片，我妈说了这是记忆，不能丢。每张照片的旁边都写着记录，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连我们打碎了东西都有记录，还有现场照片。沈浪原来老说这不叫相册，整个一本忏悔录，什么过错都有，留着警示自己的。
翻着翻着我看见了一张照片，集体的大合照，旁边写着的是“沈浪的社团”，好像是我哥和他们几个同学弄的一个小社团，摄影的。沈浪遗传了我妈的天赋，喜欢摄影，上面有我极其熟悉的三个人：沈浪、顾大海和赵培。
“媳妇我回来了。”顾大海欢天喜地地回来了，还拿着一个大口袋。
“你看，我买了一堆东西，全是你喜欢吃的。”他一样一样拿给我看。我得承认他对我好，好得都不像话了，也许他是怕我不高兴，所以没告诉我他认识赵培，又或者我自己失忆想不起他认识赵培。
“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你买这么多东西什么时候吃得完？”我回过神来，佩佩正咬着一包牛肉干呢。
“你喜欢吃就买，回头坏了咱就扔了。”他看着我笑。
“傻帽……”我决定把相片这件事烂在心里，对谁也不说。
10.
“靠，这不是丢人现眼吗？”阿蒙眼睛瞪得跟牛似的。
“多好玩啊！去呗，想想你儿子。”我和林楚靠沙发上面笑。我妈说了，招魂就一个办法：拿着孩子的衣服，在午夜时分沿着每天遛弯的道路一边挥动，一边喊孩子的名字。
“不过，说真的，你儿子名字定下来没？”林楚问。
当初为了孩子的名字他们可没少打架，第一次婆媳大战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当初李展鹏家给孩子起名叫李亚志，阿蒙听见就急了，到处跟人家说，这是什么倒霉名字？靠，李家的哑巴，没治了！把她婆婆给气了个半死，那架打得鸡飞狗跳，都成了附近一带的笑谈了。
“定了，李蒙。”阿蒙嗑着瓜子。
“这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吗？”我想笑。
“切，懂个屁，这样的名字好养。”她鄙视我的无知。
“那不如叫‘狗剩’得了。”林楚抱着孩子逗。
“是真的啊？你们谁去？”李展鹏在下午的时候来了。他刚刚开完会?听见怎么去招魂都郁闷了，“我不去，太丢人了。”他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敢，不是你儿子啊？”阿蒙踢了他一脚。
“还不开始？”阿蒙手里拿着一条裤子。
“着什么急？”李展鹏不情不愿地拿着一件小上衣。
“行了啊，赶紧的，过了点就没效果了。”我现在就想乐，幸亏最近市里没有什么重要会议，不然这俩就是头一个被抓进去的。“我说‘预备’就准备着啊。”我看看表。
“李蒙！”
“回家吧。”李展鹏躲躲闪闪地拖着长音。
“你干吗呢？没吃饭啊？”阿蒙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他直咧嘴。
“李蒙！回家吧！”两口子在断断续续的喊声里越走越远，笑得后面的我和林楚前仰后合。
听说那一夜，那个叫李蒙的孩子睡得特别安稳。[/size] 11.
最近报社很忙，忙着和警察叔叔一起“扫黄打非”，晚上我又回不了家了，跟着去扫一个夜总会，听说里面有“鸭子”。
在夜总会里我真是开了眼了。瞧那群“小鸭子”，真好看，跟假人似的，什么模样的都有，强壮的、奶油的，尤其是那种奶油的，一个个跟大白发糕似的，其中不乏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靠，出鬼了？”我跑过去看着蹲在地上的一个人，这不是杨超吗？
“别，别看我！”他拼命地捂着脸，但是我还是看出来了。此刻他正穿着条三角裤蹲在地上，听说刚刚在包间里面跳脱衣舞来着，这太吓人了！杨超虽然样貌不算出众，不过身材真不错，我原先以为陈璐吹牛呢，原来是真的，还是一个标准的倒三角。
我把挨了批评的杨超送回了家，他们的房租交了一年的，陈璐交的。她其实对杨超还是有感情的，生怕他没地方住。
一路上杨超什么也没说，就是一个劲地抽烟，然后流泪。
“能保密吗？”下车的时候他问了这么一句。
“我能对谁说啊？别这样，等你好点了联系我，放心，回头我会删了照片的。”我拍拍他的肩膀，看着他一步一步沉重地迈上楼梯。
12.
安月疯了，她差点杀了我哥，起因是一条短信。
那天沈浪回家特别晚，他的小秘书怕路上出什么事，就给他发了个信息说到家给她回个信息，不然不放心。偏偏这条短信叫安月看见了，就开始疯了，追着我哥问怎么回事，一直折腾到三点多，沈浪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这是……干吗？”沈浪早上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在了床上。
“我要你最后说一次，这人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安月直挺挺地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个瓶子，里面装的好像是消毒液。
“你、你有病！妈？妈！爸？爸！”沈浪使劲挣扎。
“别叫了，他们出去遛弯了，我告诉他们你今天不上班，他们怕吵你睡觉，出去了。”安月跪在床上，打开了手里的瓶子，捏着沈浪的嘴准备灌。
“你干吗？”我本来是想回家拿点东西的，透过虚掩的门，我看见了所有的事情，冲进去一脚就把安月踹倒在地，然后马上给在楼下的顾大海打电话。
“呜呜呜呜。”安月趴在床上哭，我们谁也没去劝，沈浪的手上全是绳子勒的印子，看得我妈直掉眼泪。
“这日子还怎么凑合啊？离了吧。”我给我妈擦着泪。
“但是……”老头还不想把事闹那么大。
“爸，今天她就差点毒死我哥，以后还不放火烧全家啊？”
“别，我错了，错了，再也不了！”安月从屋里跑出来跪在地上。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看大家先冷静冷静吧。”顾大海想扶起她，不过她死活不起来。
“没什么可冷静的了，离了吧，离了还是朋友，不然朋友都不是了。”沈浪看着她。
“不！”安月突然冲进了厨房，拿起菜刀架在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放下！”沈浪抓着她的手腕。
“放开我！我不离婚，除非我死了！”她龇牙咧嘴地和我哥抢夺起来。厨房本来就小，七零八碎的东西稀里哗啦全掉了下来，什么油盐酱醋的也该洒的洒，该碎的碎，一塌糊涂，顾大海也蹿上去帮忙……
“啊！”安月被我哥推倒了，菜刀也给顾大海夺了下来，不过划到了他的手，直流血，我赶紧找创可贴去了。
“哎呀！快看，这是怎么回事？！”我妈跑过去抱着安月，血正从她的两腿间慢慢流出，染了一地。
“快叫救护车呀！”我爸捂着心脏倒在沙发上。
“爸？沈浪！叫车啊！”我扔下创可贴抱着我爸，他的脸色铁青。
“大夫，没事吧？”沈浪和顾大海陪着安月，我则和老太太去看护老头了。
“什么没事？知道怀孕了还摔跤，孩子没了，还得住院观察。”出来的大夫劈头盖脸地骂了沈浪一顿。
“那她没事吧？上次那个孩子也是这么流掉的。”
“什么？你胡说什么呢？她哪有流产记录？这可是头一胎。”大夫瞪了沈浪一眼，走了。
“怎么样了？”我安顿好了老头就跑去看沈浪。他现在正傻傻地坐在椅子上面，一言不发。
“嘘，你过来。”顾大海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我。
“她骗我！他妈的骗我！”沈浪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哀号声响彻了整个医院……
13.
“小鱼，这是上好的人参。”阿蒙带给我盒人参，看着长得跟人似的。
“嗬，这是好东西啊。”顾大海说长成这样都快成精了。
“那是，我给姐们的都是最好的。”阿蒙特得意。
“谢谢啊，顾大海，你今天送去吧，我不去了，累了。”我指挥顾大海送去医院了。
“我们找林楚去吧？她前几天弄了瓶好酒，咱喝了它去。”我提议喝酒去，最近都快疯了。
我们跟土匪似的敲开林楚的门，她正自己美滋滋地叠小孩衣服呢。
“这么多，穿得过来吗？”阿蒙翻着看。
“穿得过来，我们儿子天天换。”林楚过几天就去做人工授精，如果成功就要当妈了。
“你还挺高兴，起好名字了吗？”我从冰箱里面找出盘鸭脖子，一边啃着一边问。
“起好了，林默，默默。”她高兴极了。
“不错，好名字，这自己起名字就是好。看我们家那老太太，起的都是什么名字。”阿蒙义愤填膺。
“李家的哑巴没治了！”我和林楚异口同声。
14.
陈璐最近出了点问题。她那个老猫大款骗她说把正室接来了，得避嫌。但是接来的那个妞好像是新的小蜜，漂亮着呢。这些都是阿蒙告诉我们的，她最近在一个聚会上看见的，看来黄老猫打算割肉换人。
“你说真的假的？”林楚最近母性大发，对谁都好，看个电视剧能把自己看哭了。
“废话，你当我瞎的？”阿蒙拿薯片使劲嗑，嗑得林楚家的地板上全是碎屑，要是以前林楚能把她踢出去。
“陈璐也是个倒霉孩子啊，跟杨超一样……”我支着下巴看电视。
“哦？杨超又干吗了？”阿蒙就喜欢八卦。
“不知道，最近都没消息了能怎么好？”真汗，我差点就把真实情况漏出去了，要搁别人身上没事，搁阿蒙那张漏勺似的嘴上，早晚广播到全世界都知道。
杨超已经痛改前非，还瘦了好几圈，在某天午夜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聊了一宿。把顾大海郁闷得够呛，老是闭着眼睛偷听，我一停他就赶紧打呼噜，靠，这打呼噜还真有眼力。
杨超自己开了个网络公司，专门卖一些创意，比如给人家策划个婚礼啊，组织个活动什么的，看起来不错，他原来就是干广告策划的，那想法真是别人比不了的，这人就是有魄力。
“吃好喝好啊。”杨超兴奋得，就是这话听着像个开饭馆的。
15.
周末我去见心理医生的时候遇见了赵培。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安月假装怀孕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和你没关系的。”我叫住她，一起来到附近的咖啡馆。她只喝蓝山，和魏子路一样，他也喜欢喝蓝山，而我只爱清咖啡，每次去喝咖啡都显得格格不入。
“我知道，谢谢你。”赵培端着咖啡杯的样子很好看，优雅极了，她的确比我更有女人味。
“顾大海告诉你的？”我想起前几天查看过顾大海的手机。
“你不要误会，我……”她脸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
“是你误会了，这是你们的自由。我知道，你是他的初恋情人嘛，都说初恋是最美的，所以坦白告诉你，魏子路我也是会记一辈子的。”我笑了笑。
“其实我一是来告诉你安月的事，二就是想问问你的病怎么样了，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我玩着手里的空杯，“其实我不再怪你了。对魏子路来说，是我亏欠他的太多，而且……从现在的发展来看，好像顾大海才是我的真命天子，我想我已经放下了，不过不排除反复个几回才消停。”
“谢谢，真的谢谢!”赵培捂着嘴，眼泪流了下来。
“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我伸出手去，“你好，我叫沈鱼，顾大海的妻子……”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觉得心里无比顺畅，医生说得没错，放下才会快乐。
16.
今天是林楚做手术的日子，过了今天林楚就是孩子他妈了。林楚有点慌，使劲地喝水。
“喝吧，啊，喝吧，回头把你儿子再给尿出来。”我夺走她的水。林楚一紧张就喝水，高考的时候她喝得差点给尿憋死了，还好老师同意带她去厕所，不然就泄闸了。
“怎么样？”我扶着林楚，她脸色有点苍白。
“没事，就是得回家躺会儿。”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那里面可是小生命啊。
一个星期以后我接到个电话。
“喂，鱼小姐啊，我系老黄。”电话那边的人跟糊了一嘴的鸟屎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阿蒙和我一路飞奔。
“不知道啊，估计事情挺严重，不然黄老猫找我干吗？”我一个劲地催她快点。
等我们到了别墅才大开眼界呢：陈璐正坐在一个箱子上，拿着菜刀，跟唱戏似的把刀架在脖子上，屋里一片狼藉。
“我求求你啦，你先放下刀！”黄老猫正在地上跪着呢，脸上全是血道子，衣领子撕了，本来就没几根的头发也掉了不少，陈璐是手下留情，不然这老东西可就秃了。
“这是怎么了？”阿蒙都看傻眼了。
“你问那老王八蛋。”陈璐并没有放下刀的意思。
“呸！这个老王八蛋……”陈璐盘着腿数钱。
“行了啊，你还想干吗呀？敲了他50万了。”我终于见着比我还财迷的人了。
“50万？没你们拦着我打算要100万的，还不够我出场费的呢。”
“什么出场费？”
陈璐现在学得太滑溜了，跟只泥鳅似的，还特别会演戏，跟我们也演。黄老猫做梦也想不到，他新找的那个小蜜是陈璐花钱雇来的，就是为了让她好诈一笔钱换个下家。
“陈璐现在够狠的。”
“哼，我早就看出来了，她不是省油的灯。”阿蒙说，“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上次她来找我玩，结果我就丢了份合同，第二天就有人拿着比我们低的报价去对方公司把我们的生意给抢了。”
17.
顾大海家最近也不太平。听说顾小溪找了个搞音乐的男朋友，头发终年散发着艺术的气息，脱下来的牛仔裤能自己立在地上，跟柱子似的，还有口臭，外加喜欢当众抠脚指头。
“妈，我都想死你们了。”我拿着大包小包挽着顾大海走进去，一屋子的人，好像是亲戚总动员。
“哟，你们可是回来了，多在家住几天吧。”大家都还挺热情，接东西的接东西，让地方的让地方。
到了晚上顾大海家才消停，好像全是来劝我小姑子的。
“别说了！烦死了！”顾小溪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好像打起来了。
“我是为你好！”顾大海嚷得脖子都粗了。
“怎么了这是？”老太太特别护着宝贝女儿。
洗完脸我坐在化妆台前面擦按摩膏，顾大海气得直蹦跶，刚刚顾小溪拿他说事来着，说他也是先斩后奏和我结婚的。
“我就纳闷了，一个酒吧唱歌的，有什么好。”顾大海终于坐在床上了。
“没办法啊，你妹妹那是叛逆期。”我抽出张纸巾擦脸，“哎，其实我觉得要是那人干净点……”
“什么呀？那就是个流氓！我才不能让我们家的人和流氓打交道……”他义愤填膺地说了一堆话才反应过来，“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你是……那个，好的……”他越说声音越小。
“唔唔唔。”佩佩一直在抓着门缝。
“佩佩？你干吗呢？”我走过去抱着它，扔下顾大海自己在床上发牢骚。
“你管它干吗，到点了，睡觉！”他火急火燎地光着脚就跑下来了。
“嘘！”隐隐约约地，我看见门外好像站着个人，门缝下面的影子老是在动。等我咣地拉开门，看见顾大海他妈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
“那个，我就是看看你们，那个，需要不需要再加床被子，这屋冷。”老太太正眼都不敢看我。
18.
我妈现在特别喜欢佩佩，要不是有感情了，我都想把佩佩给她，然后自己亲自去挑一只真正的威猛大狗。“他们怎么样？”我小声问我妈，安月在厨房做饭呢。
“能咋样？就这么着吧，没什么事就好。”我妈脸色立马变了。
“何必呢，穷折腾。”不过沈浪也够缺德的，这回真怀孕就没辙了吧？男人就是和不喜欢的人也能上床……这种动物真的很神奇。
“佩佩，来。”我妈正在喂佩佩吃面条呢，这狗就一点好，乖巧，给什么吃什么，吃得还特别香。
“妈呀，你要是喜欢我就把它放在这里养。”
“别，你们的狗嘛。”老太太笑了，我都好久没看见过她笑了，近来她老是叹气。
我妈说喂着佩佩吃饭就想起我们小时候了，沈浪特别乖，给就吃的，从来不挑；我就讨厌了，什么都不吃，挑食挑得厉害，剩的不吃，别人尝过的不吃，看见不喜欢的不吃，闻着不喜欢的也不吃……听得我都想找地缝钻进去，我怎么那么招人烦！
我妈他们老了，到现在才知道当初的日子是多么值得回忆，他们说变得怀旧也是因为自己衰老了，我得对他们老两口好些，什么也不为，就为当初我给他俩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李展鹏给我打电话，他说想让我帮他雇的那个小演员找个导演什么的，牵牵线，她想演戏，好歹人家也帮了他那么久。
“我说，你怎么那么仗义啊？和当初我认识的那个真流氓假仗义的人不一样啊。”
“嘿，这话我不爱听了啊，我怎么不仗义了？”李展鹏笑得跟太监似的，点头哈腰的。
“屁！你就没仗义过。”我靠在椅子背上面，“说吧，你是不是和小演员弄假成真了？”
“胡说！我才不呢，我是有家室的人！”李展鹏还挺激动。
“你不是要离婚了吗？”我接着逗。
“那个……哎呀，赶紧给我吃！吃人嘴短，你怎么越吃越长？”他还急了。
这顿饭吃得挺热闹的，顾大海在半个小时以后来蹭饭，许琳琳也来了，给李展鹏送文件，我们大家就一起吃。在饭桌上许琳琳对我很殷勤，她真是个比较讨人喜欢的丫头，温柔可人。阿蒙基本就是暴力平天下。这夫妻俩虽然是同林鸟，但是阿蒙论实力和武力都是排在李展鹏前面的。
“喂，赵总啊？哎哟哎哟！怎么着？都忘了我了吧？”顾大海眉开眼笑地接电话去了，一脸的谄媚。
“你们家顾大海够忙的啊？真不错，玩命挣钱给你花。”李展鹏跟我嘀咕。
“屁，一天到晚全是生意，我早晚把那讨厌的手机给他扔了。”我正啃麻辣小龙虾，一手的油。
“这可不成啊，不要为了一时的欲望毁了钱程啊。”
“去你的！”我抓起一把龙虾壳扔过去，他的新西服叫我弄出一大块油渍。
噔噔噔噔……门外面传来特别急的高跟鞋声。
“糟了！糟了！”顾大海按着桌子，“吕……小蒙！我刚刚在大厅看见她了，她说一会儿来找你！”
说时迟，那时快，顾大海话音刚落，就听见阿蒙讲电话的声音了，估计没这个电话拖住，她就该进来了。
“咋办呀？咋办呀？”李展鹏揪着脖领子蹦跶。
“什么怎么办？”我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下，外面的饭馆后有条小巷子，“跳窗户！跳窗户！”我抄起李展鹏的挎包就扔了出去。
“对对对对！”李展鹏拉着许琳琳一起跳。
“李总，这……”许琳琳今天穿着一条紧身的裙子迈不开腿。
“逃命要紧呐！回头我给你买新的！”李展鹏色胆包天地抓起人家的裙子，刺啦一声就给撕了。
……
“嘿，你俩一脑袋汗干吗呢？”阿蒙大大咧咧地推门就进，一点也不客气。
19.
一眨眼林楚做了手术已经过了第一个月了，一切平安，所以我们大家都去她那儿庆祝。
日子真快，再过一阵子就又有个孩子出生了，把阿蒙也乐坏了，她希望林楚能生一个女孩，然后给自己家当童养媳，不过通过我义正词严地给她讲述了沈浪的悲惨人生以后，吓得她打消了这个罪恶的念头。
我发现其实林楚不是很高兴：“怎么啦？”
“没事，我想回家看看。”林楚看着外面的星星，摸着自己的肚子，“以后就回不去了……”
她说得很伤感，弄得我也心里不舒服：“不会的，等你生下来，该回家的就回家，我们给你看着孩子。”
“陪我回家看看成吗？”林楚的眼睛湿了。
“媳妇，路上慢点，别瞎吃东西。”顾大海一路上唠唠叨叨的，比我妈还烦人。
“我知道啦！”我忍不住又对他发飙了，“你怎么更年期提前了？”
“没有，我不是怕你出点什么事吗。”顾大海的语气明显软了，我才发现我太凶了，“成啦，你们都回去吧。”我对着车窗外的顾大海招手。
站台上面顾大海、陈璐、阿蒙、李展鹏、杨超和沈浪，?家都在挥手，但是我突然心里一紧，好像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很不安。
我想如果我知道这次离开以后大家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我和林楚都不会离开……
林楚家在东北最偏远的小村子里，这里还保持着十分淳朴的民风。东北人热情，说话也爽利，真想一辈子就住在这里，因为这里不需要钩心斗角，很纯净，像是矿泉水一样。
“小楚，怎么回来也不提前和妈说一声。”老太太一面嗔怪着，一面帮我们拿包。她身体真好，我以前听林楚说过，他们村里不论年纪大小，都是要下地干活的，除非老到动不了，或者是……死了。
“阿姨，别忙，我们自己来。”我夺过茶壶。
“呵呵呵，小鱼就是讨人喜欢……就是出嫁了，不然回头阿姨帮你介绍一个。”她妈可喜欢我了，几次都想认我当干女儿。
“妈，胡说什么呢，人家小鱼的丈夫能耐着呢。”林楚笑着端起茶杯。
20.
介于最近男人找小蜜的形势愈演愈烈，我抱着盯紧顾大海的目的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他半天才接，我差点就挂了。
“你会小蜜呢？穿好裤子了吗？”我听见他呼哧地喘着。
“刚刚换上。”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头发立起来了，这叫“怒发冲冠”。
“哟嗬，能耐啊，你小蜜呢？”我压着火反问。
“阳台，我给装网兜里挂在外面了……”他笑了起来，跟老母鸡似的咯咯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下蛋。
“啊？！”
“我的小蜜叫佩佩，刚刚给它洗澡来着，弄我一身水，还咬我。”
“该！咬死你才好呢，流氓！还洗上鸳鸯浴了！”笑死我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林楚就是胡吃海塞，我还跟她妈假模假式地劝林楚结婚，把她气得脸都绿了。
一天，睡到半夜我们就让阿蒙一个电话给喊起来了，出大事了！“我杀了丫挺的！”阿蒙哭得昏天黑地。
“你慢慢说，慢慢说。”我抓着电话。
阿蒙抽抽搭搭了半天才说明白。李展鹏跟那个小演员上了床。本来李展鹏的意思是想办法把她捧成个小明星什么的，这样就抵消了，所以那天才来找我。不过那小妞也不是吃素的，她在几天前就去找阿蒙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提起跟我们吃饭的事，不然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慢点走啊，路上慢点开。”我坐进顾大海的车里，林楚站在村口送我们。
21.
回来的路上我们出了个小车祸。
一路上本来是很平静的，我和顾大海一边逗一边往家赶，却在京石高速公路的出口和一辆小车撞上了。我坐在车里按着太阳穴，刚才的晃动让我觉得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里面突然出现，一张很熟悉很熟悉的脸，是个女人，但是还是看不清……
“你没事吧？”
“怎么了？没事。”他脸上的表情还挺担心。
第二天我去找李展鹏。他都瘦了，不过说不好是因为担心离婚害怕的，还是打算离婚忙的，他十分痛苦地跟我说起事情的经过。
那天是李展鹏公司的年会，本来是庆祝的好日子，但是凑巧的是那天大家基本上全是男男女女配对来的，除了李展鹏和许琳琳。
不得不说李展鹏是个很感性的人，他一见这个场面就郁闷了，喝了不少酒，好不容易年会结束了，李展鹏也喝趴下了。大家都怕连累自己，全跑了，只留下许琳琳来伺候这只醉猫，人家一个娇小的女子也怪不容易的，愣是把李展鹏扛到了附近的宾馆。
再后面就说不清楚了，不知道是李展鹏强奸了许琳琳，还是许琳琳强奸了李展鹏。
22.
过了没几天阿蒙就住到我家里来了，因为李展鹏老是去家里找她。
她的到来也打乱了我和顾大海的正常生活。“亲爱的，乖，你去沙发睡去，过几天我就把她糊弄走。”我抱着顾大海的啤酒肚晃悠。
“不成！我都多少天没看见你了。”他用手指头在我的腰上画圈。
“乖啊，阿蒙在呢，回头看见了多不好。”我拍掉他的手，把枕头和被子塞给他。
我极力地平衡着家里的气氛，但是始终无济于事。我现在完全理解了李展鹏当初夹在他妈和丈母娘之间的困苦，这两头都是万万得罪不了的，当然，也是从心里不想得罪的，不过他们并不这么认为，跟孩子似的，谁都想争上游。
“鱼啊，我给你添麻烦了，是吧？”阿蒙看着我，她最近眼睛都是肿的。
门突然打开了，吓了我们一跳，顾大海带着酒气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瓶二锅头。
“顾大海，你还能耐了？把酒瓶子给我！”我鼻子都气歪了，真会给我丢人现眼。
“不给！老子凭什么全听你的？”顾大海脸红脖子粗地对我吼，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吼过。
“你找死呢？”我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小鱼！”阿蒙拉着我。
“对，就是你，都赖你！这是我的家！你算哪根葱？给老子滚！”顾大海抓着阿蒙的脖领子往外面推。
“你个王八蛋，我告诉你，今天你敢让她走我跟你没完！”我上去夺了顾大海的酒瓶，和他扭打在一起。
“别！都是我的错！我走，走……别打了！”阿蒙拉着我们，三个人缠在了一起，你推我搡，然后就听见啪的一声，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嘴巴里面有一丝丝的腥甜……
我独自在街上走着，脸上很疼，刚刚可能被打肿了。
回想起来，我真的没想到顾大海敢出手打我，当时都完全呆住了……“顾大海！你真有种！”然后我夺门而出，跑到了大街上。什么都没带，看来今天我得自己走回家去了。我望望天，星星已经出来了，很亮，比我抱着佩佩在阳台上看的时候要亮。
“你怎么在这？”一辆车停在我面前。
“你？”魏子路的脸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精神都恍惚了，我好像回到了那年的冬天。同样的天气，同样的时间，魏子路找到了我，只有他才找得到我。
那年是我最叛逆的时期，我和我妈简直就是水火不容。记不起是为什么事情了，反正跟我妈大吵一顿以后我就跑出了家，一路哭一路跑，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还碰见了好几个小流氓，那个时候魏子路就像是天神一样出现了，他被流氓群殴了一顿，满头鲜血，却死死地护着我……
“小鱼？小鱼？你怎么了？”眼前一花，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魏子路还像那个时候一样焦急地叫着我。
等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一家宾馆里面，魏子路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一直拉着我的手。
“你醒了？”我一动，他醒了。
“这是哪儿？”
“啊，对不起，我看见你晕倒了，只能先带你来宾馆。”魏子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该回家了。”我想了想准备走。
“我送你吧，你好像是什么都没带。”魏子路是出了名的细心人，以前什么事情都能提前为我准备好，不管是上课用的笔记，还是考试的复习资料，在我需要的时候他总是默默地交给我。
到了父母家，我对魏子路道过谢以后转身上了楼，在家门口就看见了顾大海。
“你来干吗？”我冷冷地盯着他。
“我……媳妇，我昨天喝多了，对不起!”顾大海看着我，眼睛里面全是血丝。
“也许是我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和你结婚。”我觉得眼睛里面涩涩的，已经哭不出来了。
“不！不！媳妇，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顾大海突然抓着我哭了出来，很像做错事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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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font][/td][/tr][/table] 23.
“小鱼啊，你还是回去吧。”我把顾大海赶回了家以后就一直住在我父母家，都一个星期了。
“你听妈说。”老太太把我扶起来，“我知道你委屈，在家里爸爸妈妈都舍不得打你一下，但是你就没有错？”
“我没说我没有错，但是他不该打我。”我抱着老太太，她最近发福了，胖了好几圈，前几天我还笑她跟枣核似的呢，不过现在才知道这样抱起来舒服。
“你不是小孩了，这家不只是你的，还是人家顾大海的，你接小姐妹来住没什么，但是要有点控制，顾大海还得过正常生活呢，是不？”我妈像小时候哄我睡觉一样，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的背。
“但是，现在也没个台阶，你要我怎么回去啊？”我使劲蹭着她，跟佩佩使劲蹭着我的时候一样。
“傻孩子，找个台阶还不容易？”
“喂，大海啊？是我，妈。”我妈带着我坐在客厅打电话，我趴在旁边听。
“其实啊，这事我们老人家是不该掺和的，不过你做得也不对，我们小鱼从小就娇生惯养，谁都不敢去碰一下的，你说你……”
“是是是，都是我错了，我真该死！妈，帮我劝劝小鱼吧，我错了。”我一边听着他急赤白脸地解释一边想笑，活该！吓死你才好呢。
“你知道就好。”我妈拍我一下让我别出声，“这样吧，今天你就来接小鱼回家吧，我们回头帮你说和说和，小两口打架嘛，能有什么天大的仇？”
一回家佩佩就蹿到我的怀里了，它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里面噙着泪花。
“你看，佩佩看不见你都瘦了。”顾大海讨好地摸着我怀里的佩佩。
“阿蒙呢？”我装着面无表情地问他。
“她让李展鹏接走了，真的，我是恭恭敬敬地给送走的，一点都没敢怠慢，临走的时候我都把她给感动得热泪盈眶呢。”顾大海在我面前学着阿蒙的样子。
24.
“小鱼，小鱼，你的快递。”陈哥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
真正到了门口的时候，我才知道大家都为什么激动。门口站着个小丑，手里捧着一把鲜花，还拿着个小包裹。
“是沈鱼小姐吗？”小丑张嘴了。
“啊，是。”我有点愣。
“嗯，嗯。”小丑把花递给我，还有那个包裹，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扯出把小吉他，“下面是顾大海先生送给您的惊喜……老婆老婆，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
“小鱼啊，你老公真会玩。”
“小鱼，牛逼，回头我也弄一个给我媳妇。”
“真羡慕，小鱼，不错，啊！”
回去的路上不断有人跟我打招呼，害得我几乎是捂着脸跑回位置上的。
“喂，顾大海，你怎么那么丢人啊？”我拆开包裹，里面是一枚1.5克拉的钻戒，最新款，还是限量版的，就999枚。
“嘿嘿嘿，我好吧，要不是开会我就亲自唱去。”他还乐滋滋的。
“你干吗想起买戒指来了？”
“小别胜新婚，我相当于再娶你一回，当然得准备个更好的。”他嬉皮笑脸。
“哟哟哟哟！还胜新婚，怎么着？要不咱俩再恋爱一回？我马上找个情敌你们比试比试，我也享受一下被人争的滋味？”我都能想得出那头顾大海多么得意。
“什么？哎哟，哎哟！”顾大海的话音都没落地，我就听见啪的一声，然后是小秘书的尖叫。
“喂？喂？怎么啦？”我抱着电话喊。
“喂，嫂子？顾总的椅子塌了……”小秘书估计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才接起电话的。
正所谓，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顾大海就那么简简单单地一摔，直接把自己摔到医院去了，尾骨裂了，就是尾巴骨，脊椎的最后一节，他现在只能先趴下然后慢慢地再转过身躺着。
顾大海他妈几乎是飞奔到医院，上上下下打点了一番，就差给顾大海带围嘴了，看得我极其不舒服，不知道的以为我嫁的是残障人士呢。
“小鱼啊，下次都警醒着点，你看这回摔的，差点摔瘫了。”顾大海他妈，我的婆婆正胡噜着顾大海即将谢顶的脑袋。
“是，妈，我知道了。”我一面说一面整理床单，实则是在掐顾大海那个肥得流油的肚子解气。还差点瘫了，不就是摔了尾巴骨吗，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我还怀疑你儿子缺钙呢！
费了半天劲我才把老太太打发走，她还算满意，但是我不痛快！句句话都在冲着我，明显给我脸色看，嫌我没照顾好她宝贝儿子，所以特意叮嘱我，一定要请假照顾顾大海几天。
“你看看，都青了！”顾大海看见我回来就开始装蒜。
“该！掐死你！”我又上去补了一巴掌。
“哎哟！你干吗呀，我妈不就是那么说说而已吗？”他还委屈。
“滚蛋！你妈还叫我请假照顾你呢，就差说辞职了。”我抄起那条搭在床头的毛巾甩得啪嗒啪嗒直响，“我可告诉你啊！想我请假可以，就一种情况——给你奔丧去！”
偷腥是为了欲望还是爱情
1.不久，我们得知了全部的情况。
李展鹏又去找阿蒙了。他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阿蒙也心软了，她一向不想离婚。“我只想知道是谁把许琳琳介绍给你的。”她假装平静地问。
“是……陈璐，她说这样气气你，没准就和好了。”李展鹏哆嗦了又哆嗦，全部招了供。
阿蒙说当时她只觉得晴天霹雳，万万想不到毁了她幸福的正是自己的姐们，更想不到老老实实的李展鹏居然也就轻松地上了套。
“你说说，多好玩，哈哈哈，我姐们给我老公拉皮条！”阿蒙靠在沙发上面乐，一边乐一边擦眼泪，看得我特别心酸。
“她早就不是原来的她了，我听说她现在正跟一个影视公司的老板混在一起。”林楚缓缓转过头。
“怎么会这样……”我点起根烟，在烟雾中好像又看见了陈璐原来的纯真。
刚刚进大学的时候陈璐特别胆小，在宿舍也是唯唯诺诺的，老实极了。
有一次她不小心把菜汤扣在了一个女生身上，那人叫她赔，说是名牌，600多，吓得陈璐直哭。最后是我和阿蒙帮她摆平的。我们一共替她赔了100元，然后就忘记了， 100元对我们来说和10元没什么太大的差别，除了颜色不一样。
后来，也就是一个月以后，陈璐从兜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钞票的时候，我和阿蒙都傻了，从来没见过那么破的钱。听说是陈璐卖自己绣的鞋垫挣来的，我说她干吗老是在蚊帐里背对着我们弄东西呢。
再后来，我们也就不敢在陈璐面前提钱了。每次吃饭我们都抢着掏钱，有什么不大穿的衣服也给她了，买化妆品的时候还使劲要小样，要了也全部给她，最神的一次就是愣管人家要了三支眼霜的小样，要知道那加起来可都15ml了，正品也不过就30ml。
2.
我哥打电话来说安月又犯神经了，叫我们全部回去看看。
“怎么着了？”我一进门就问，我哥蹿上来使劲捂我的嘴。
“你干吗！讨厌。”我甩开他。
“嘘嘘，你听……”沈浪指指他自己那间屋。
“宝贝，听话啊，妈妈跟你说，别去吵爸爸，他忙着呢。”安月抱着我留下的娃娃，披头散发，自言自语。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看电影呢。
“不知道啊，上次孩子没了以后，我以为她要接着闹，谁承想这样了……”我妈拉着顾大海说。
“这是神经了吧？”顾大海挠挠脑袋。
“装的吧？我看是装的。”我倒了杯水，“你没见上次装怀孕啊？人家演技能拿奥斯卡了。”
刚说完我就听见哐当一声。安月摔倒了，正趴地上吐白沫呢。
“我家小月和你有什么仇？”我跟我爸爸和大夫讨论病情的时候，安月妈一下子冲进来差点把我撞一跟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有病就得看，神经病怎么了？又不是癌！”我真想打她一巴掌。
“你！说不定我家小月就是你害的！”安月爸也来了。
“哟，这可不见得，没准是自己装怀孕装出来的呢！”我抱着肩膀。
“小鱼，你出去。”我爸瞪我一眼。
回家没一会儿，我哥从医院回来了，安月得的是产后抑郁症。
“你没搞错吧？产后抑郁症？她生出什么了？”我吐着西瓜籽。
“去，你不懂，小月子是得当大月子养的。”我妈嗔怪地扒拉我一下。
“不过她要是真疯了，我怕离婚就困难了。”顾大海拍着沈浪的小肩膀。沈浪最近瘦得都成人干了，脸上的眼袋都能砸死苍蝇。
“没错，赶紧趁不严重的时候离婚吧，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我站了起来。
“别啊，人家小月也怪可怜的。”我妈就是好糊弄，心软得要命。
“还是看看吧，毕竟要是产后抑郁症，就是我害的。”沈浪低头抽着烟。
3.
上次听我妈说小月子要当大月子养，我就记住了，回家就翻箱倒柜找补品。
“亲爱的，你上回买的人参呢？”我探着脑袋喊厨房里面的顾大海。
“我放柜子上了。”
“哦，知道了。”我赶紧爬上椅子踮着脚看。
“呸，这一世界的尘。”上面有个盒子，我使劲一揪，差点砸在脑袋上。
里面除了些乱七八糟的信没有其他的东西，不过有几封赵培写的信，一看就是用心保留的，还叠得整整齐齐的，用一根橡皮筋捆好，有七八封。
“媳妇你找到没有？”顾大海拿着勺子进来，看见我手里的盒子他脸色都变了，一把就夺了过去。
“情书啊？你还挺激动。”我斜着眼睛看他。
“不是，嘿嘿嘿，怎么会呢，我是怕你累着，一会儿我给你找人参。”他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就又合上了。
“切，你当我乐意看呢？现在人都是我的了，你这辈子就栽在我这了，快给老娘找人参！”我抱着佩佩看电视去了。
“林楚，我找到点人参，明天我给你送去。”我在客厅打电话，顾大海的身影从磨砂玻璃上透过来，东晃晃西晃晃的，一定是在藏那个盒子呢。我说了不看，但是没说以后不看。
“哦，你来吧，我正好没事干，明天一起玩会儿……”林楚的声音懒洋洋的。不过我的注意力全在磨砂玻璃上面了。当初装修的时候我还埋怨那该死的装修队，磨砂玻璃没给贴好，还有一道小缝呢，现在我得谢谢装修队，那缝要是糊严实了我就看不见顾大海藏东西了。
“喂！”林楚等了半天没听到回话就大声喊了一下。
“妈呀！”我一哆嗦踩空了，从沙发上面掉下来。
“怎么啦，怎么啦？”顾大海跑出来的时候我的脚夹在沙发缝里面。
“哎哟，哎哟，腿折了！哎哟，脚啊！”我挂上电话开始哭。
顾大海半夜背我去社区医院。“你累吗？”
“不累。”他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我就看见他脖子上的汗珠。
“没事啊，骨头正常，就是扭了，回家用热水敷敷。”大夫拿着拍好的片子看。
“下回别站沙发扶手上面，多危险。”顾大海回家就坐小凳子上给我敷脚，“不就是个盒子吗，回头我把信全给你看，没什么，真的。”
4.
那个盒子里面大部分是当初顾大海写给赵培的信，也算是情书，不过那个年代话都不敢说得太透，模模糊糊的，赵培就鼓励顾大海学习，让他管好自己的事，其他什么也没有，都不知道有什么可珍藏的。
赵培在我哥那个班级简直是一枝花，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人漂亮，又是学校文艺队的明星，在那个缺少偶像的年代就是个明星，要搁现在，小屁孩迷明星还迷不完呢，她算哪根葱。
“哈哈哈，见过傻帽的，没见过这么傻帽的。”林楚抱着佩佩，听得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说就这个傻帽，这是找不待见吗……”我喝着茶，本来是打算去看林楚的，但是脚扭了，只好换她来看我。
“不过这顾大海够长情的，就一直没有找别人？”林楚半天了才不笑。
“哼，我看是，不然怎么在婚礼上和我勾搭一块去了。”
“最近事太多了，你没事还不生个孩子？”林楚笑笑。
“没门。看阿蒙那孩子我就够了，那倒霉孩子现在还傻逼、放屁不离口呢。”门铃响，我一边说话一边瘸着脚去开门。
“又说我什么呢？”阿蒙拎着一大包东西咣的一声就扔门口了，吓得佩佩一下钻进了沙发底。
“夸你呢。”林楚对着我们喊。
“屁，少蒙我。”阿蒙也不客气，直接从冰箱里面拿出瓶饮料喝着，那叫一个熟门熟路。
“你儿子还用京骂跟你打招呼吗？”我翻着那袋子东西，什么都有，燕窝、人参、奶酪、红酒，还有一袋骨头。
“唉，好不了了，都是该死的李展鹏。”阿蒙倒在沙发上面。
“和好了？”林楚凑过去。
“我美得他肝疼！以观后效呢。”阿蒙打了个嗝，“骨头放进冰箱里面，李展鹏晚上过来，咱们吃羊蝎子去，谁都不准带钱包啊！他请客。” 5.
“你可别给我露馅了啊。”顾小溪已经是第N次提醒我了。
“知道啦，知道啦，你放心吧。”我拿吸管嘬着柠檬水。
顾大海也够逗的，非要给顾小溪找个新对象，逼着她相亲。那天顾小溪哭哭啼啼地上报社找我去了，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哦，对了，现在我的身份是顾小溪，那男的好像是他妈老战友的朋友的妹妹的儿子，瞧这关系多绕，真逗。
“拜托你啊，谢谢嫂子。”顾小溪笑起来特别甜，跟个洋娃娃似的。
“行啦，走吧，回头人来了。”我挥挥手。
“靠，什么鸟人，迟到……”我都坐困了，人还没来。
“你好，小溪是吧？”一男的出现在我面前。别说，她妈找的这个还真挺合适的，身高、长相和气质简直是万中挑一，要不是我结婚了，一定自己留着了。
“啊！请坐。”我伸手。
“抱歉，我有点公事来晚了。”还彬彬有礼，他在我心里的印象分噌的一下飙到了顶。
“没事，没事，你是做什么的？”我本着戏得做足全套的原则开始侃。
这个简直是极品，完美得不得了。我回去一定和小溪说，让她甩了那个脏得要命的破艺术家，看看人家那言谈举止，啧啧啧，贵公子啊，贵公子……
正独自High呢，看见他一直看着我后面，我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冷汗都下来了，顾大海正左顾右盼地站在门口呢。
“大海！”贵公子叫得还挺开心，我看他都想现在就改口叫大舅子了。
“哦，我找你们呢。”顾大海在公众场合大呼小叫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我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赶紧捂着脸。
“咦？媳妇，你干吗来了？”顾大海很正义地拆穿了我。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贵公子脸都白了。
“顾小溪！你怎么那么有主意啊？”顾大海坐在我旁边咆哮。
“本来我也不想去！你怎么着？打我啊？往这边打！”顾小溪早就接到我的通风报信了。我教她学滚刀肉，顾大海肯定不敢告诉他们家里，不然还不得把他爸给气死。
“行啦，行啦，干吗呀，好好说，好好说……”我对顾小溪使眼色。
“你也不是省油的灯！找地待着去！”顾大海气得脸都红了，跟个关公似的，再憋口气出不来，他就成包公了。
“好好，你们慢慢说啊，我找凉快地方待着去。”我对顾小溪挤挤眼抱着佩佩进卧室看电视去了。
6.
我实际上一直在听他们说什么，顾大海一个劲叨叨，车轱辘话转圈说，就是死命地抨击着那个艺术家。我心说，你个傻帽，劝人得讲点策略。听着听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然后我就睡着了。
等再睁眼，顾大海正低头看我呢。“鬼呀！”我往前一蹿磕到了顾大海的额头。
“哎哟！是鬼也给你撞死了。”他捂着脑袋。
“干吗？”我想起来是他让我哪凉快哪待着去的。
“嘿嘿嘿。”他不说话跟我乐，把我的腿抱在怀里捶。
“气神经了啊？”我蹬他一脚。
“没有，我这不是承认错误来了吗。”
“你别想我去劝你妹妹啊，你们家的事我不掺和。”
“啧啧，我媳妇就是聪明，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小姑子不落好吧？”顾大海深情款款地看着我，“再说了，你也看见了，今天那个人多帅啊……”
“这个倒是，看看人家怎么长的？你就跟个武大郎似的。”我一下子坐起来。
“我是武大郎你成什么了？”
“去你大爷！”我一抬腿，顾大海跟狗熊似的翻了过去。
“看我怎么收拾你！”顾大海嗷嗷叫着蹦上了床。
“哈哈哈！讨厌，佩佩还在呢，你别耍流氓啊，老娘有证人，告你非礼。”
“敢，我拿它炖狗肉锅吃！”顾大海的大话还没说完呢，就让佩佩咬了一口。
7.
这是顾大海这个月第二次去医院了。
“你少跟你妈说啊，不然让你死得难看。”我陪顾大海打狂犬疫苗，这要是让他妈知道了，可不得了。
“是。我不说，我就说自己咬的。”顾大海的手指头被包上了。
“顾大海！”护士走出来叫。
“嗬，你艳福不浅呐，小护士多漂亮。”我推他一把。
顾大海去打针了，我百无聊赖地四处乱看。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过我的眼前，是陈璐，她让一个小护士搀扶着从妇产科里走出来。
“出什么事了？”我习惯性地坐到她旁边。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你还答理我干吗？”陈璐脸色很不好。
“我们谁也没招你吧？”我站起来。
“是，你们是没招我，你们打心底里就看不起我！”她猛地站起来，“是，我是穷，我家里没有路子，没有关系，但是我不要你们的施舍！不就是仗着有家里人撑腰吗？美个屁！”
“你少跟我吼，我们谁对不起你了？大家都看着呢，你自己说，我和阿蒙哪点对不起你？本来我不想说，但是你也忒对不起我们了吧？”我抬手想打她，却被她牢牢地抓住，我从来没想过她的力气那么大。
“我没对不起你们，你们是给过我点东西，但是那是什么？啊？你们不要的，不喜欢的。我不是乞丐，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堪，每次一出门背后就有人指指点点地说，你看，那不是吕小蒙和沈鱼的衣服吗？哈哈哈！我听够了！”她的眼睛里发出杀人的目光，“我不服气！不服气！凭什么好的东西全是你们的？”
她一连串的话砸得我无话可说，接着她甩开我，大步走了，只剩下我呆呆地站在那里。
8.
安月这次装得可是够长久的，还在我们家疯疯癫癫呢，不过倒是有清醒的时候，发病都是在她觉得沈浪对她不好的时候，这神经病得的还真有眼力。
“妈，我以前的杂志去哪了？”我回家找东西，近期要做一个美容的访谈，以前好像有本杂志里面介绍过我要采访的对象。
“我不知道啊，上次安月整理的。”我妈用围裙擦手。
“哦，那算了，不要了。”我坐床上。
“就是的，让你哥消停几天。”我妈在回厨房的路上跟我喊，“你喝米汤吗？”
端起碗我还没喝呢，安月跟鬼一样飘了出来，手里抓着一本杂志，正是我要的那本。
“嫂子，那杂志你看吗？不看我带走，我有用。”我伸手要。
“哇……”安月哇的一声开始哭，吓得我米汤洒了一手。
“怎么了？小鱼你没事招她干吗？”沈浪赶紧跑出来。
“嘿，他大爷的，我怎么啦？”我扇沈浪后脑勺一下，“我的东西还不能要了？让不让人活了？”
“行啦！少说一句吧，小鱼，回你家去。”我爸对我嚷嚷。
“干吗呀，孩子还没吃饭呢。”我妈也出来了。
“没错！我饭还没吃呢，你要这么说以后我都不回来了！”我藏在我妈身后。
“真没天理。”我回家的一路上一直和顾大海叨叨这事。
“咱下回不答理她。”顾大海拍拍我。
“答理她，还就答理她了，你看我怎么对付她，弄死她。”我气急败坏。
“对，弄死她。”
“嗯？新鲜了嘿。”我拉拉顾大海的耳朵，“你今天怎么这么顺着我？背着我耍流氓去了吧？”
“胡说！不过我是有事……”顾大海龇牙咧嘴的。
“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就是吧，那个，赵培的公司有个酒会，我，那个……”顾大海开始支支吾吾。
“你想去是吧？”我白他一眼。
“嗯嗯嗯。”顾大海使劲点头。
“我以为多大点事，去吧，我跟你去。”赵培反正不待见你，老娘怕什么，我一边想一边看着顾大海，他现在感激涕零，兴奋得要命。
9.
最近在忙着和林楚计划大事情，她要参加一个很大规模的摄影比赛，但是这个北京的主办方有点问题，正好是陈璐的新相好，这下就麻烦了，我们还得背着阿蒙，但也不好背着她的，因为林楚打算借用她家的大白胖儿子。
“想好怎么和阿蒙说了吗？”我问。
“想好了，摄影比赛，借她儿子用用。”
“哟嗬，我说我沏茶的时候茶叶棍怎么立起来了。”阿蒙还正好在家。
李展鹏也在。“就是的，我们俩的贵人来了，怎么不好好伺候着？”
我笑着抱过她儿子。小东西又胖了，小胳膊上面一轮一轮的。
“得，我倒茶去。”李展鹏转身去厨房了。
“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腻歪了。”林楚用手里的墨镜逗孩子。
“滚！腻歪个屁，他是来看孩子的。”阿蒙死鸭子嘴硬。
“是是是，等离婚就不能常看见了，现在多看看。”我看着李展鹏找茶杯，“你家保姆呢？”
“上街去了，不然我能叫李展鹏来看孩子吗？”阿蒙说得轻描淡写，不过我认为是她把小保姆轰上街的，她和李展鹏两人偷偷摸摸地不知干啥呢。
“那我们帮你个大忙呗，儿子借我拍片子去，晚上给你们送回来。”林楚赶紧提要求。
“成，去吧。”李展鹏极其痛快。
“你们就是有事。”我看得他俩面红耳赤。
“滚你大爷，赶紧走，晚上给我送回来。”阿蒙把我和林楚往门口推。
10.
“佩佩，坐在那边不许动！”我抱着阿蒙的儿子，佩佩坐在布的褶皱里面。
“成啦，一会儿等Thomas来了就能拍了，模特也是他带过来。”林楚看了看就叫我们先歇着，不着急。
“哪个Thomas？”我喝着茶问林楚。
“哦，就我以前的那个模特，现在改行当经纪人了，我们这次一起合作。”林楚给佩佩抓了把狗粮。
“啊，混血的那个？”林楚这边原来有一个特别好看的模特，混血儿，身材比例简直完美，精通日、俄、法语，我还帮他买过几回玉呢，都是赵三那儿的好东西。
“对对对，就那个，我都好久没看见他了，因为我想要是参赛的话还是找熟人合作好点。”林楚看看表。
“不过啊，你还是小心点，毕竟像陈璐这种人不会少。”我放下杯。
“嗨！美女们。”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Thomas！你可算来了。”林楚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的美人鱼也在。”这个Thomas特别会说话，而且全是好话，他向我走过来。
“好久不见。”我可没林楚那么奔放，只是伸出了手。
“Oh！小鱼都跟我生分了，这都怪我。”Thomas假装懊恼着。
“我们今天拍什么？”Thomas工作起来还是很认真的，他闹够了就开始准备工作。
“圣母。”林楚抱着阿蒙的儿子给他看。
“Oh，这小天使。”Thomas想抱着阿蒙的大白胖儿子，但是小家伙不领情，一个劲要我抱抱。
“天呀，我的美人鱼都生孩子了……”Thomas一脸的震惊。
“滚！这是别人的儿子。”我给了他一巴掌。
“幸好，幸好，吓死我了。” 11.
杨超在快到六点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明天去找他一趟，好像是说关于陈璐的事情。说到底，杨超还是放不下陈璐的，我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变成这样。
到了晚上十一点，大家在一片吵闹中结束工作，阿蒙的大白胖儿子不乐意了，死活都不让拍了，使劲喊，还哭，佩佩也消极怠工，趴在地上不起来，给吃的都不答理，一脸不乐意。
“那今天就这样得了，大家收拾收拾，我们明天继续。”林楚关上了一盏背景灯。
“哦……”大家几乎是一哄而散，没一会儿就全走了。
“我儿子呢？”阿蒙正好在这个时候来了。
“嗨！林认识的全是美女。”我以为Thomas走了，谁承想他从后面自己出来了，估计是去厕所了。
“这是？”阿蒙指着Thomas。
“哦，这是我的经纪人，Thomas，这是我姐们吕小蒙。”林楚把东西全部装好，带我们去吃饭。
“怎么还有老外？”阿蒙上车的时候对我嘟囔。
“不是老外，是友人。”Thomas赶紧坐到阿蒙旁边搭讪。
“Thomas，我看你歇了吧，阿蒙才不答理你，人家老公好着呢。”林楚看着后视镜笑。
“好个鬼！甭答理她们，我们聊我们的。”阿蒙瞬间和Thomas站到了一条阵线上。
在饭桌上面Thomas和阿蒙相见甚欢，互留起了电话号码。
“看见没？李展鹏家的红杏出墙了。”林楚小声跟我笑。
“哈哈哈。”我咬着筷子乐，“这下有好戏看了，反正阿蒙正找机会打算扳回一局呢。”
“林，谢谢你请我，明天见。”Thomas酒足饭饱了以后自己打车回去了。
“我们怎么着？”阿蒙意犹未尽。
“那还回我那儿得了，你们都别回家了，咱们好好聊聊，聚聚。”林楚总能提出好的建议。
“好主意，走，先把我儿子送回去。”阿蒙跑去拉车门。
12.
“说吧，你什么事？”我抱着脑袋在咖啡馆见杨超，昨晚喝多了，今早Thomas带着那群小模特足足敲了一个小时的门才把我们叫起来，就差报警了。
“你脸色不好。”杨超使劲看我。
“好不了，昨天在林楚那喝了一宿。”我喝了一大口咖啡。
“我吧，那个……”杨超一向脾气痛快，不知道这回怎么又磨叽上了。
“甭废话，赶紧的。”
“借我点钱。”杨超看着我，很诚恳。
“哦，早说啊，我当什么事呢，要多少？”
“呃，6万。”杨超哆里哆嗦地比出俩手指头。
“这样吧，一会儿你跟我走，赵三那边正好该还我8万，你直接拿走。”
“你知道陈璐最近在干什么吗？”路上，杨超突然问我。
“鱼姐。”店里的伙计一脸惊慌。
“干吗呢这是？”我看见赵三的茶壶碎了。
“谁呀？”赵三一挑门帘出来了。
“你鱼奶奶。”我支在柜台上，“你车里等我吧。”我回头看了杨超一眼。
“怎么啦？”我躺在赵三的躺椅上面，环顾四周，院里的假古董少了不少。
“你可是不知道，就你那姐们，真是牛逼。”赵三猛地打开了话匣子，就差跟我哭诉了。
原来，除了那个电影商，陈璐同时还傍上了个地头蛇。这几天她把赵三的生意挤对得够呛。最近陈璐是能耐大了，她的野心我还真没想到，赵三说想找人收拾她，但是又碍着我的面子。
“小鱼，我真是冲着你，不然我赵三谁不敢动？”赵三气得直转圈，“妹妹，要是咱们没这个关系，我早就把那丫撵出北京城了，可这，真他妈的憋气！”
“对不住了，三哥。”我什么话也说不出。
“这样吧，妹妹，我不难为你，但是她这样嚣张，早晚还有别人收拾她。我可是给你一个面子，在我这你能保得了她，在别人那里三哥只能尽量帮着，我仁至义尽了。”
“谢谢三哥。”我挺震惊赵三居然能说出这话，他可是个厉害的主儿。
“行啦，妹妹，哥没什么能耐，就是知道妹妹对我好，当初没有妹妹，我早就玩完了。”赵三拍拍我，进屋去了。
“三哥，你放心，你是我亲哥我不让你为难！”我从8万里面抽出2万放在躺椅上，然后离开了。
赵三也是可怜人，他爸妈很早就去世，留下他和一个双胞胎弟弟，哥俩一直生活得挺困难的，我妈总说他俩怪可怜见的，每天都叫我送点饭给他们，要么就直接叫他们来我家吃。
他特别知道记恩，对他好，他记一辈子；对他不好，他也记一辈子。头一次打了沈浪一顿，他就天天保护着沈浪去上学，有一次有人想劫沈浪，结果叫赵三知道了，他一个人就去找那帮人去了，后来给打得头破血流，还不忘把沈浪送回家才晕死过去。我爸一直说，赵三这孩子仁义，值得交。
打那以后，我和赵三就亲近了。
有人说赵三暗恋我，一开始我不信来着，后来才信。因为我把魏子路带给他看的时候，他的眼里全是痛苦，那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13.
“陈璐？我想我们该谈谈。”我在车上给陈璐打电话。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看见你。”她的声音有一丝慌乱。
“那好，我现在就跟你说，赵三的事我管定了，要么你滚，要么就别怪我心狠！我就不信了，谁敢在我的地方上面撒野！”我啪地挂上电话。
“怎么了？你没事吧？脸色很难看。”我听得见杨超说话，但是就是回答不了他，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是酒精中毒，真是想不通我怎么还能撑那么久。
“小鱼，你可吓死我了，以后不许去喝酒了。”顾大海跟我妈一样拉着我的手。
“妈……”我一张嘴就知道叫错了。
“谁是你妈。”顾大海拍我一巴掌。
这几天来医院看我的人简直是络绎不绝。阿蒙带着一只大号榴莲来的，熏得旁边床的病号坚决要求换房。李展鹏倒是不跟他那倒霉媳妇学，带来的山竹全干了，跟核桃似的，我得用门夹碎皮才能吃到，无奈只好让顾大海拿回去给佩佩当皮球玩了。还是林楚比较贴心，给我带来个木瓜，但是她是一边跟我聊天一边自己吃了，我就只抢到一块。
“嘿，妹子。”赵三从门外面露出半张脸。
“快进来。”我正看八卦杂志呢。
“我就知道你想我。”他带来一个保温桶，“看看，我刚刚做的疙瘩汤！”他帮我打开倒碗里。
“哎哟，哎哟！全世界就我哥哥最知道疼我了。”我都快蹦起来了，赵三做别的都吊儿郎当，但是那做饭手艺真是没话说，饭店的大厨都没他做得好。
“听说我妹妹是为我担心弄病了的，我可不得好好伺候伺候。”赵三盘着腿坐旁边的床上。
“你听谁说的？”我喝了一大口汤，烫得直伸脖子。
“慢点……就是上次带着你的那个小子，你一晕，吓得他直拍我的门。”赵三递张纸巾给我，“你就好好活着吧，放心，我是谁，没你三哥玩不转的事情。”赵三跟只猩猩似的拍拍胸脯，走了。
14.
“宝贝啊，咱以后不喝酒了，啊？”顾大海掺着我回家。
“看情况吧。”我最近觉得我自己的待遇直线升高，心情无比舒畅。
“但是，咱什么时候回家啊？”顾大海一定有别的事，他一撅那啥，我就知道他要拉那啥。
“怎么了？你妹妹给艺术献身了？”我斜眼看他。
“敢！弄死他！”顾大海一使劲差点把我胳膊掐断了。
顾小溪现在开始消极抵抗，她绝食。一般这种情况下绝食是没有意义的，属于瞎子点灯白费蜡。
“小溪啊，乖，吃一口呗？”我婆婆眼泪汪汪地举着碗。
“不吃就一辈子别吃！咳咳咳咳咳咳……”顾大海他爸气得直哆嗦。
“爸，爸，你坐下啊，我们去看看。”顾大海赶紧把我带进了过道里。
“怎么办？”他压低声音问我，又看看客厅里面，老头和老太太在沙发上面运气呢，“这样吧，分头行动，咱们一人帮一边，先糊弄着吃饭了再说。”顾大海对我使劲点头。
“不成功就成仁啊。”他站门口递给我碗饭，里面大鱼大肉，肥得流油。
“嗨！”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顾小溪正躺在床上呢，这几天的绝食都让她光出气没进气了。
“别劝我啊，我不吃饭……”她白了我一眼。
“我不是来劝你，是来教你的。”我把碗放下，从我的包里面掏出好几包饼干之类的干粮。
15.
老人总是舍不得儿女离自己太远的，非要我们在家里住几天，正好我本来也想找个机会把顾小溪接到我那儿去住两天，先做足准备工作。
都赖那讨厌的顾大海，早上他把我一个人扔在他们家自己就跑了，还不叫我起床，害我睡到十点。最最郁闷的是，我婆婆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告诉我周末多睡会儿没关系。我敢发誓，昨晚老太太肯定又在门外偷着听来着，顾大海你个死人头，等回家我跟你没完。
“小溪呀，来喝点汤吧？妈新给你炖的鸭子，你爸爸他不在家。”婆婆用小勺把鸭汤送到闺女的嘴边。
“不喝，妈……你让我出去吧，我不去找他。”顾小溪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话真没错。
“小溪，你先喝点汤，你爸他真的不在，喝点啊。”我对顾小溪使眼色。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老太太就是她的突破口。
“我爸真不在？”顾小溪真该去当演员，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简直是演技派。
“不在，不在，给！”老太太赶紧把汤往她嘴里送。
顾小溪就那么一勺一勺地喝着，母慈子孝，场面看着真不错，突然我发现被子里面冒出一张纸。
“妈！要不我来吧，您歇会儿？”那是饼干的包装纸，我立马扑上去压住。
“哦，成，回头再给她盛点啊。”老太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我赶紧把门关上。
“干吗呀？”顾小溪一扫刚才的林黛玉模样，自己喝起汤来。
“这个！这个！你想不想出去了？”我捏起包装纸。
“哟，我都没看见。”顾小溪赶紧塞到床垫下面。 16.
“我回来了。”顾大海下午的时候带着那个贵公子回来了。
“你好，嫂子。”贵公子还真是有修养。
“呵呵呵，你好。”我干笑着，上次的事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
“这是慕辰吧？我经常听你阿姨说起你。”老太太估计已经把贵公子当做自己的女婿看待了，喜欢得要命。
“慕辰，坐，快坐。”老头对这个人还挺喜欢。
“谢谢叔叔。”
“顾大海，你添乱是吧？”我把顾大海拉到厨房。
“我哪里敢，老太太的旨意，谁敢反抗？”他跟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去，你自己跟你妹妹说去。”
“别啊，没你怎么行？”顾大海看看客厅。
“怎么这些个坏事全推给我呀。”我极不情愿地去找顾小溪。
“去，我干吗不去？不去以后就出不去了。”顾小溪一听说就开始梳头。
“我没听错吧？”本来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规劝，现在全没用上。
“没错，我算是明白了，以前就是太傻了，你说得对，我越顶着越不好对付，是吧？”顾小溪还挺聪明。
“啊，是，你太有才了。”真没想到，顾大海居然有这么聪明的妹妹。看来不见得头一个孩子就聪明，顾大海兄妹俩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接下来由于顾小溪的明智之举，顾家在第二天就批准让闺女出去约会，由我作陪。
“那我走了啊。”我们接着用“狸猫换太子”的伎俩，顾小溪的艺术家早就在西单等着她了。
“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我跟陌生人没什么好待的。”回头我得让顾大海补偿我。
“咦？小溪呢？”贵公子今天又迟到了。
“约会啊，人家有男朋友。”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真的？”贵公子并不激动，“那我放心了。”
“哦？你有女朋友？”
“没有，但是我现在没时间考虑结婚。”贵公子笑起来真好看。
17.
西单还是和以前差不多，虽然有点变化了，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以前常去的游戏厅，现在不换币了，改成用纸质的票。
“快点，快点！快点！”贵公子慕辰和我感觉中的还真不一样，他对什么都在行，连游戏也是。我都觉得这是个极品了，顾小溪真不识货，我替她遗憾。
“靠，你太牛逼了。”出门的时候我们得了一个最大号的毛绒熊，游戏厅里面最高级的奖品。
“谢谢啊，送你吧，我带回去也没地方放。”慕辰揪揪熊的耳朵。
“你还真是极品，不成，顾小溪不识货，你等着，回头我给你找个识货的。”我跟他勾肩搭背，脑子里面还在搜索合适的朋友介绍给他。
“还是别了，我没兴趣。”他赶紧摆手。
“你不是Gay吧？”我突然想起来。
“你看呢？”他不回答。
“无所谓啊。是呢，我身边那帮花痴就可以崩溃了，不是呢，证明她们还有点运气。”我请他去冷饮吧喝东西，不能白拿人家东西，从小我妈就这么教育我。
“上哪玩去了？”顾小溪叉着腰站在商场门口，像个茶壶。
“Sorry，sorry！玩得忘了时间了。”我抱着大毛绒熊跑过去，慕辰说既然顾小溪不想看见他，他就不出现了，只是送我到商场门口。
“我可看见了啊。”顾小溪拉着脸。
“看见什么？”我们一起去车库取车。
“你和那个小白脸勾肩搭背的……”顾小溪嘴巴撅得老高。
“切！我以为你说什么。”我把熊塞进后排，“你放心，你哥家的红杏现在还没出墙呢。”
“你不是真看上慕辰了吧？”顾小溪一句话害我差点撞树上。
“开什么玩笑？虽然你哥长得跟武大郎似的，但是我还不是潘金莲。”我瞪着她。
“哦，那就好。嫂子啊，下次我自己来吧，你在家好好待着……不然我哥也不放心。”顾小溪还挺向着他哥的，这点比我强，我向来对沈浪都是摧残到底，过河拆桥。
“行啊，那下回你自己解决。”嘴上没说什么，但是我心里极其不痛快，回家我得给顾大海点脸子看，找点平衡回来。
这么多字..............................
你们看着有没欲望啊? 18.我们单位没事举办个小型摄影展，我想都没想就帮林楚报了名。
“哎，我告诉你啊，这个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奖金有8万呢，到时候咱们三七分账就成。”我趴在窗台上打电话。
“我三你七？”林楚好像开着车呢。
“滚，我是那么没人性的人吗？我三。”我怒了。
“开玩笑呢，那是什么题材的啊？”林楚笑得咯咯响。
“新北京呗，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我们找个繁华地段，抓拍几张就搞定了，咱们内部有人，一定会得奖。”
“那成，这样吧，我快到你楼下了，晚上咱们就拍去。”
我钻进林楚的车里:“咱们去哪？”
“王府井，要么就世贸，挑一个。”林楚发动车。
“我能两个全选吗？”
“朕正有此意。”
“想什么呢？”林楚一边吃牛排一边问。
“我还记得……魏子路骑着那辆破二八带我去看电影的事呢。”我支着下巴。
那是冬天，我们冒着雪去看电影。天特冷，我没戴手套，魏子路就把他的手套给我，自己光着手抓车把。
“你冷吗？”我扒着他后背问。
“不冷，你坐好了。”他头都不回。
“要不，我们别去了，去肯德基吧……”在路上我看见肯德基的招牌就不想走了。
“不看电影你不闹？”魏子路停下来。
“不闹，我想肯德基比电影好看。”我饿了，天还冷，显得我们更加凄惨。我们在肯德基坐到了晚上十点，也不知道都说什么话了，就是不想走。
“走吧。”魏子路看看周围，“这些服务员都拉长了脸了。”
“他们是嫉妒。”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面。
“嗯。”
“走吧，他们也知道自己错了。”想想我们真缺德，又坐了半个小时才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们没骑车，因为车的后轮给冻上了，只能扛着走，而且我们还多了一只猫。
那是只花里胡哨的猫，什么色的毛都有，其实挺难看的，但是小小的，蹲在雪地里特别可怜，还一声声地叫唤。我看见它就不走了，强烈要求抱着它回去。
“我们叫它什么呀？”那花里胡哨的猫特别知道既来之则安之，已经在我的大衣兜里面睡着了。
“叫丢丢，反正是人家丢的。”魏子路放下车，“我们把这车扔了吧。”
“嗯，就当用车换丢丢来着。”我也讨厌那辆二八车，它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后面的架子还坏了，老夹我屁股上的肉，但是我一直以为魏子路喜欢它，就没敢告状。
“你等着，以后我肯定买大车，到时候我们一脚油门就到了。”魏子路把他的围巾围在我的脖子上。
“大车我家有，回头我叫我爹送给我。”我挽着魏子路。
“那不成，我要自己买。”他刮我的鼻子。
“成，我等你开大车来接我。”
19.
我再也忍不了，跑到餐厅厕所给魏子路打电话胡说八道了一通以后，哭着挂掉了电话，转身找了个小间坐在马桶上面哭。
“爱我别走，如果你说，你不爱我……”手机的指示灯在闪烁着，是顾大海，只有他打电话才是《爱我别走》，我一直看着手机响了又响，指示灯灭了又灭……
“有人没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
“出去！这是女厕所……”我吸着鼻子。
“小鱼？”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谁？”我可怜兮兮地问。这年头流氓真厉害，连我的名字都知道。
“是我，媳妇！”我听见了顾大海专门给我的称呼，他说就叫媳妇最好听，比什么都好听，当门打开的时候我看见顾大海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你讨厌！这是女厕所……”我抱着他，把鼻涕抹在他的高档西装上。
“我知道，不过我来接我媳妇。”他拍着我。
“林楚呢？”
“我叫她回去了，她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厕所哭，然后我听到你真的在厕所哭。”
“啊！有流氓！”门口的尖叫声吓了我们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我媳妇怀孕了，我怕她有危险……”顾大海面红耳赤地跟保安解释着。
“哈哈哈。”我突然笑出了声。
“成啦，下次别这样了，走吧。”估计保安也觉得这事挺丢人的，训了顾大海几句就把我们放了。
“嘿！我说怎么那么半天。”林楚刷地拉开车门。
“你怎么还不滚？”真没想到，旁边还有这个大灯泡呢，我以为她没人性地丢下我跑了。
“我是滚，但是这个你们不要了？”林楚把佩佩拎在手里。
“哟！我差点忘了。”顾大海一拍脑门。
“对了，亏着我眼尖，这小东西就一直跟着你来着，差点被送厨房给炖了。”林楚把狗塞给我，“你明天得接着陪我找景，给你搅和得我什么都没拍。”说完她就开车走了。
“哎，我买只猫成吗？”我抱着佩佩，想起丢丢。
“?？养狗还不成啊？”顾大海看我一眼。
“那也要猫。”我扳过顾大海的脸。
“别别……回头撞上了……买买，你说要什么品种。”顾大海躲着我。
“什么都成，但是得是花的。”丢丢就是只花猫，虽然花得有点难看。
20.
杨超找我借钱是为了开个分店。开业那天我又去了，还是和上次的规模差不多，吃的是自助，包了个饭店，菜也就一般，我最近对吃的不感兴趣，要是有什么好玩的事还成。
不知道是我咒的，还是命里注定，陈璐不请自来了。
“你看，你看！”林楚拉拉我。
“知道，不瞎。你还是看好阿蒙吧，回头打起来想想帮哪边。”我看了看阿蒙，她很平静，不过我认为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怎么来了？”李展鹏在我后面嘟囔。
“你最好避嫌去，不然你家母老虎急了连你一块咬。”我小声对李展鹏说。
“对，那我抱着儿子外面晒太阳去。”李展鹏赶紧溜了。
“阿蒙，你看那边的三文鱼特别新鲜，我们吃去呗？”我和林楚一边一个挟着阿蒙去远处。
“吃什么鱼生啊？过了季节了。”阿蒙想反对，却被我们架走了。
“哕，咳咳咳！”我趴在厕所的水池子上面呕，“杨超真缺德，花老娘的钱，也不知道给我弄点好东西吃。”我洗了把脸。
“你不是怀孕了吧？”林楚突然问。
“放屁，不就是前几天顾大海拿这事糊弄保安来着吗，你还真信。”我踢她一脚。
“不是，她说得对，我们都是过来人。”阿蒙挎着林楚把我按在洗手池子上面。
“胡说，我咒你们拉肚子。”我坚决反抗。
“你找掌嘴呢？”阿蒙一揪我的脖子，我就老实了。多年不使了，我看阿蒙的空手道依旧还是很厉害，我怕死。
“你们没开玩笑？”我还是不相信。
“自己去医院看去。”林楚给我一巴掌。
等我们出来的时候人差不多全跑光了，地上还有一摊血。
“这是怎么了？”我叫过来个服务员问。
“嗨，别提了，刚才一个女的自杀，弄了一地血，我都不敢擦。”小姑娘都快吓哭了。
“我不该活呀！让我死，让我死……”我们就奔着急诊室去了，是陈璐的声音，绝对没错。
“你安静点！”护士们围着陈璐。
“璐璐，你安静点。”杨超紧紧抱着陈璐。
“我还没想死呢！”林楚冲上去给了陈璐一个耳光，急救室里立马安静了。
“对不起，对不起。”陈璐抱着林楚号啕大哭。
杨超从里面出来了。
“怎么样了？”
“没事，大夫说醒了就能回家了。”杨超的眼圈都红了。
“没事就好了。”阿蒙拍拍他。
“怎么就弄成这样了……”杨超蹲在墙角。
“先别问她，让她安静几天吧。”林楚点了根烟，但是护士不让抽，又掐了。
“要不我们轮流照顾她吧。”阿蒙提出建议。
“别，我来吧，你们还都有事呢，再说，她……”杨超抬起头。
“那有事你给我们打电话吧。”我拍拍他。
我不管 继续发
:40:左手爱情，右手婚姻
1.最近我觉得自己很不妥，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我老觉得肚子里面有东西，还梦见好几回有个孩子管我叫妈……
“你最近没事干吗老睡觉啊？”顾大海他妈跟进了卧室。
“哦，没事，可能是累了。”我刚躺下，又起来了。
“要是不对劲就去医院看看。”他妈一直看着我，看得我心虚。
“没不对劲，我好着呢。”
顾大海晚上又跟我说：“媳妇，我们去医院看看呗？”
“看什么看？你盼我死啊？”我顶他两句。
“什么话。”他蹿上来胡噜我肚子。
“干吗你？”我顺手用杂志拍他。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准这回是真的。”顾大海跟我软磨硬泡。
“姐，给。”我在阿蒙家指挥她家小保姆去买试纸，小姑娘回来时脸红得能掐出紫药水来。
“谢谢啊，没事，你放心吧，人家买东西才不看你呢。”我拉着小姑娘的手，心想自己是不是缺德了点。
“你好了没有？”阿蒙在厕所外面拍门。
“大爷的，催个屁，等着。”我哆哆嗦嗦地拿着试纸，上帝保佑，千万别是两条线，我默念着把试纸一头插进纸杯里面。
阿蒙在我旁边尖叫：“啊！老天没眼……”试纸上面赫然出现了一条线，我跟出了大牢一样痛快。
“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吧？”我得意扬扬地看着阿蒙，“我就说不可能，措施做得那是天——衣——无——缝！”
“你早晚有中招的那天。”阿蒙咬牙切齿。她刚刚输了我一顿饭——去金钱豹自助餐厅。
2.
阿蒙拿了一堆的生蚝，正挤柠檬呢：“对了，你说，外遇在什么情况下发生是合理的？”阿蒙一句话让我差点呛死。
“你说什么？”我擦擦嘴，“外遇就***没合理的。”
“这也不见得吧，凭什么男的喝多了就能外遇，女的就不行？”阿蒙从桌子下踢了我一脚。
在回去的路上我再次问她：“你真没外遇？”
“你再废话我撞死你啊。”阿蒙开始发狠。
“别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我赶紧闭嘴，阿蒙一定是有点什么了，做贼心虚，我想。
大晚上的顾大海不睡觉还不让我睡觉，一个劲地磨叽我：“媳妇，我们去医院不去？”
“你大爷的！”我噌地坐了起来，“我告诉你啊，今天我拿试纸测了，一道杠，屁都没有！”
“真的？一道杠是什么意思？”顾大海问得跟白痴似的。
“自己问你妈去！”我拿被子蒙住头。
“原来啥也没有……原来啥也没有……原来啥也没有……”一个小时以后顾大海喃喃地合上了笔记本，我躺在床上笑。
“你笑什么笑，讨厌！”顾大海掐我一把。
“睡着了，别答理我。”我闭着眼睛。
“媳妇，咱们勤快点呗？”
3.
“据我所知，阿蒙现在极有可能有个外遇对象。”我靠着街边的长椅上说道，林楚在我旁边换镜头。
“她又说漏了吧？这都让你知道了。”林楚撅着屁股在对面的栏杆上面调整相机的角度。
“噗！”我把水喷了林楚一屁股。
“干吗呢？这可是新裤子！”林楚掏出纸巾，以很猥琐的姿势擦着。
“外遇！外遇！”我扳着她的脑袋往前面看。
“苍天啊！Thomas！”
我们目送着阿蒙和Thomas互相挽着进了咖啡厅，谁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没认识李展鹏以前，阿蒙是有过傍大款、嫁老外的伟大愿望的，但是自从见了李展鹏后就全部放弃了，没想到现在又捡起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今天算是看见恐怖的事了！”我和林楚缩在一颗假树后面，阿蒙和Thomas正打情骂俏呢，还用同一根吸管喝饮料。
“这要是给李展鹏知道，非得气死。”林楚还挺兴奋。
“我知道什么？”李展鹏的声音居然就在我后面传来。
“我幻听了？”林楚问我。
“不知道。”我一低头看见一双黑色小牛皮男鞋，从后面绕过来的。
“啊！”我们仨一对视都大叫起来。
“你们看什么呢？”李展鹏准备回头看。
“啊！没什么可看的！”林楚立马蹿上前抱着李展鹏的脖子。只听见咔嚓一声，他发出了十分惨烈的叫声，响彻商场。
“再大点劲脖子就折了。”老中医跟抱西瓜似的抱着李展鹏的脑袋揉。
“哎哟！哎哟！轻点，疼！”李展鹏哭丧着脸。
“对不起。”林楚跟小媳妇似的站旁边，刚才她那招真狠，再使点劲李展鹏直接就挂了。到时阿蒙那外遇就不是外遇，属于正当交往了。
“林楚！我跟你没仇吧？！”李展鹏碍于脖子被老中医拿在手里揉着，只能用半张脸看我们。
“林楚就是一时激动，喜欢你呗！”我帮着打圆场。
“你见过谁激动就差点要人命的？”李展鹏眼泪都快出来了，老中医下手还挺重的，“林楚，我后半个月就靠你伺候了。”
“是是，我伺候。”林楚恭恭敬敬地把李展鹏扶上了车，“小鱼，你跟着我，先把李展鹏送回家去。”
“哎呀，林楚啊，你个死王八蛋呀！”阿蒙抱着李展鹏的歪脖子哭。
“我错了。”林楚低着头。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我差点把实话说出来。
“去你大爷的！为了我好就弄残了我老公啊？”阿蒙一边哭一边把实话漏了出来。
4.
“妈呀！我回来了。”我一进门就趴在沙发上了。
“鱼啊，干吗去了，人家大海下午就来了。”我妈坐沙发上面胡噜我的头发。
“别提了，林楚差点把李展鹏的脖子拧折了。”
“打架啦？”顾大海从厨房带着一身的糖醋味儿出来。
“晚上吃糖醋丸子？”我抬起头。
“嘿，我们小鱼就是能耐，跟佩佩似的，鼻子灵。”顾大海奸笑着。
“小鱼回来啦？”安月笑靥如花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时正偷吃丸子呢，一下子吞了下去，差点噎死我了。
“喝水，喝水，快喝水……”顾大海赶紧倒了杯水，我妈在后面使劲胡噜我的背。
“哎哟，苍天呀，噎死我了！”我喝了一大口水，“幸亏丸子软和，差点就挂了。”
“你怎么不知道慢点啊。”我妈拍我一巴掌。
“对不起……”安月抱着我哥哭。安月现在神经超级敏感，一点小事就哭，我都怀疑她是林黛玉附体了，整个人变了性情，真吓人。
“哥，你过来。”我在阳台上面喊沈浪。
“干吗？”
“这又是造什么妖呢？”我指指安月。
“别这么说，要不是我，她还病不了呢。”我哥看我一眼。
“嘿，狗咬吕洞宾了嘿！”气死我了，沈浪这个没主心骨的东西。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安月也怪可怜的……”
5.
当啷！李展鹏现在会玩了，他拿着一个小铃铛一晃悠，林楚就得跟个太监似的候着。
“我喝水。”李展鹏从文件夹上面抬起头，看了林楚一眼。
“是是是。”林楚倒了一杯水。
“噗……你要烫死我呀？”李展鹏张着个嘴跟蛤蟆似的。
“哟哟，这话怎么说的，我给你兑凉了去。”林楚趁李展鹏不注意向他比了个中指。
我拍拍李展鹏的办公桌：“哎，人活得太安逸了容易猝死啊。”
“乌鸦嘴！”李展鹏歪着脖子，跟只等着上炉子烤的鸭似的。
“这下你爽了吧？阿蒙家里伺候着，林楚办公室伺候着，再来个小蜜就全齐了。”我靠着桌子上。
“那就肥水不流外人田，就你了呗！”李展鹏跟我嬉皮笑脸的。
“你得了，什么时候休妻了再来光顾，你家里那母老虎我可不敢招惹。”
“哎，都说什么呢？”林楚买饭回来了。
“夸你呢。”我接过饭，“夸你干活麻利，你家李老爷打算收你当妾。”
“那不成，老娘卖艺不卖身！”林楚顺着我说。
“别呀，那我把你扶正了，当平妻。”李展鹏站起来准备吃饭。
“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先当二奶吧。”林楚掰开筷子吃饭。
“谁要当二奶啊？”阿蒙提着一个塑料袋进来了。
“林楚，她想嫁你家李老爷。”我翻着塑料袋，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成啊，什么时候摆酒啊？”阿蒙坐在扶手上钩着林楚的脖子。
“这样吧，咱们仨里应外合，先弄死老爷，再继承遗产。”林楚出主意。
“不成，太危险了，我不纳妾了。”李展鹏塞了一嘴米饭。
6.
李展鹏他爸当初特别喜欢阿蒙，他说阿蒙实诚，没那么多虚的假的，人还仗义。
不过李展鹏他妈就另算了，她不喜欢阿蒙，就像两人上辈子有仇似的，老太太眼真毒，一眼就看出阿蒙不简单。
第一次到李展鹏家见家长的时候，阿蒙那眼大肚子小的毛病又犯了，盛了一大碗饭。李展鹏他爸直念叨，这姑娘真能吃啊。
结果是必然的。阿蒙又一次把剩饭给了李展鹏，还非让他吃干净了，当时阿蒙的未来婆婆就拉下脸了。想想也是，自己的儿子，在家里跟宝贝似的，别说吃剩饭了，就连温的饭都不让吃，李展鹏自小可是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的。
“靠，他们家找童养媳呢？”阿蒙坐在床上运气。
“行了，人家不就想找个对自己儿子好的人吗？再说了，童养媳要干的可比你多。”这话一点都不是胡说，因为我们家里就有一个标准的童养媳。
安月每天早上七点就起来，做早饭，买菜，帮我哥准备好了上班的东西，挤好牙膏，打好洗脸的水，等把我哥给打发走了，就开始打扫卫生，把家里里里外外擦一遍，然后撅着屁股擦地板。我家是木地板，每星期还要打一次蜡，还有洗衣服，内衣用手洗，深色的一拨，浅色的一拨，分开晾晒，赶上天气好还晒晒被子，缝缝补补的也少不了。
“这不是保姆吗……”阿蒙迷惑地看着我。
那次的饭局差点毁了阿蒙的婚姻，主要是李展鹏他妈不同意。
“李展鹏！你把户口本偷了吧？”我一接通电话李展鹏***叫声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传过来。
“阿姨！”我叫了一声。
“嗯？李展鹏呢？这个王八蛋孩子！”他妈怒吼着，比当初喊革命口号还积极。
“我也不知道，老师也找他呢……”今天是期末考试，李展鹏出乎意料地没出现在考场，宿舍也没人，就留下个手机，还不停地响。魏子路怕是李展鹏家里有事，就拿着手机来找我。
“这死孩子哟！”李展鹏他妈泣不成声，“偷着结婚去了！”
“啊？”我觉得这消息简直太震惊了，昨天阿蒙才查出怀孕了，我本来以为两人今天是打胎去了。
“还骗我说什么怀孕了，怎么不说孩子都打酱油了？”李展鹏他妈一直在和魏子路哭诉。
“但是，阿姨，怀孕这事是真的。”我接过电话。
“什么？这俩杀千刀的哟！”然后那边咣当一声就没动静了。
等我和魏子路赶到李展鹏家里的时候，正好看见阿蒙他们躲在外面。
“你们不是领结婚证去了吗？”我上前踢了她一脚。
“嘘，别喊。我们还没去呢，户口本没找着。”李展鹏拉我们一起蹲下。
“你妈不是说户口本让你们偷走了吗？”魏子路看着李展鹏，跟看神经病似的。
“什么呀，我妈那是自个儿都不知道藏哪了。”
李展鹏他妈是不太喜欢阿蒙，所以当李展鹏跟他妈暗示要结婚的时候，老太太就做好准备了，把户口本藏得那叫一个严丝合缝，结果自己都找不着，一生气就以为是李展鹏给偷了。
“妈？”李展鹏扒在门口往里面看。
“你个王八蛋孩子，死哪去了？”他妈猛地蹿出来，吓得李展鹏差点摔倒在地上。
“妈……”
“你媳妇呢？几个月了？”李展鹏他妈看着躲在我们身后的阿蒙。
“阿，阿姨……”阿蒙哆里哆嗦地走了出来。
“还叫阿姨啊？”他妈给了阿蒙一个大大的拥抱。
“嗯？”我们仨在旁边都看傻了，老太太都能拿奥斯卡了，完全的演技派。 (-498-)
这页拉得老长
水贴调和来着
[table=98%,#ffffe6][tr][td][size=9pt][发帖际遇]: [url=http://www.hyxs.net/bbs/event.php]咔哇咿开车的时候, 一张纸条飞进驾驶舱, 才发现原来是支票宝石1粒.[/url][/size][/td][/tr][/table] 7.
原来李展鹏他妈把户口本藏在米缸里了，我们足足找了一天一宿。
接下来就是婚礼了。真不愧是有钱人，阿蒙和李展鹏的婚宴办了一共八十多桌，来的不是商业大腕就是领导朋友，撑足了场子。
“我说，怎么还不开席呀？”林楚把桌子上面的水果和花生一扫而空。
“你没吃饭啊？”我就捞到颗花生粒吃，还是从林楚那儿抢的。
“断粮了，忘记取钱了。”林楚那个时候几乎不怎么出门，有的是钱，但是都在银行，她嫌出门太热。
“该，谁叫你那么多事的。”我挽着魏子路的胳膊，“厨子私奔了吧？怎么还不上菜？”
“真是，饿死我了。”杨超拿着筷子在饭碗上面比画着。
“干吗呢，多难看。”陈璐没收了他的筷子。
“哥们几个再绷绷，马上上菜。”李展鹏跑过来，给我们通气。
“赶紧的，赶紧的，饿得都快挂了。”我把他轰跑了。
阿蒙端着一瓶白酒来敬酒，李展鹏就管敬糖：“吃好了啊，晚上闹洞房去。”
“那是，我们还沾喜气去呢。”陈璐就喜欢去那种地方，她说新房吉利。
“嗯嗯嗯，小鱼你们什么时候也结婚？”李展鹏对着我们挤眉弄眼。
“怎么着？到时候你给大红包啊？”我拿花生壳砍他。
“那是，我包一张大的，1000一张。”李展鹏躲来躲去。
“放屁，那是给死人的！”
也不知道是那个时候给咒的还是怎么得罪神仙了，我和魏子路别说结婚，最后连顿散伙饭都没吃……
8.
我们去了好几家宠物市场，始终找不到和丢丢一样的花猫。
“你看那个不是挺好玩的吗？”顾大海看上一只暹罗猫。
“不要，我要花的。”我从一个个摊位前面走过，这里是最大的宠物市场了，再找不到我就打消买猫的念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一个小贩后面的破破烂烂的猫窝里看见了一只。“那只猫卖吗？”
“哪个？那花的？”小贩扭头看看。
“就是那个。”那猫除了眼睛的颜色和丢丢不一样，其他的一模一样。
“这个瘸的，其他的猫多好看。”小贩捏着那只猫。
“喵……”它也不大声叫，柔柔弱弱地哼哼。
“真难看。”顾大海看我一眼。
“我就想要个这样的。”我抱着猫，它和丢丢小时候一模一样，小小的，没什么分量。
“行。”顾大海好像咬咬牙，“你喜欢就买！多少钱？”
“看着给吧，15不多，20不少，反正有毛病。”小贩破罐破摔，“它妈都不待见它，嫌它难看。”
“那就20。”我指挥顾大海付钱。
“没事干吗非要这只猫？”顾大海在路上问我，估计是憋坏了。
“好看，我乐意。”这个猫真乖，老老实实的，不吵不闹，“其实看习惯了它也挺好看的。”我拍着猫的小脑门。
“叫什么呀？花花？”
“花什么，叫丢丢。真不得我心，顾大海有的时候特别不上道。
我带着一个保温桶的粥去看了陈璐。她现在比以前消瘦了不少，都嘬了腮了，这次的事到底是因为什么她闭口不谈，杨超也是，所以我们谁也没问。
“怎么样了？”我一进门陈璐就要坐起来。
“没事，我真没想到你还来看我。”陈璐咬着嘴唇。
“还说那些干吗呀，你好好养着吧。”我把粥倒出来递给她。
“我……想想以前……”她的眼圈红了。
“甭说了，啊，现在不是都没事了吗。”我拍拍她。
“前几天阿蒙也来看我了。”陈璐笑了笑。
“是吗，我还说过几天叫上她呢。”
“嗯……杨超说我好了以后得亲自跟阿蒙道歉。”陈璐一勺一勺地喝着粥。
看着她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原谅她，但是又恨不起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其实谁也没错，不过没想到她误会我们那么多，但愿这些全都过去了，再也没有下回。
9.
“你好，你好。”
“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
“听说接了笔大买卖啊。”
赵培的酒会上人来人往，顾大海跟谁都认识，唯独我不认识，真是无聊到了极点，早知道就不来了。
“很闷吧？”赵培问我。
“还成，我和你们的档次不一样，我比较低档。”我挑起块木瓜，“就跟这个似的，菜市买的，总是没有超市的好。”
“你真爱开玩笑。”赵培笑了，“其实我特别羡慕你，什么都敢干，为自己活着。我从小到大都是按爸爸妈**意愿生活。”
“哦？那你和沈浪很像。”我喝了口饮料。
“嗯，其实我差点就成你嫂子了。”赵培看我一眼。
“啊？”我怀疑自己幻听了。
“呵呵呵，我那边还有位朋友，你慢慢吃，这里的自助餐特别好。”赵培拍拍我就走了。
“媳妇你干吗呢？张着嘴？”顾大海挡住了赵培远去的身影。
“啊，我想吃牛排。”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就沈浪那个窝囊德行，还挺招人待见。
“我给你拿去。”顾大海把手里的盘子塞了过来，上面全是我喜欢吃的东西。
“赵培以前上学的时候有特别待见的男同学吗？”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在车上问顾大海。
“有啊。”顾大海还挺得意。
“你别告诉我是你啊。”我白他一眼。
“还真有我，还有你哥。”顾大海贼笑着。
“那她怎么没跟我哥勾搭上？”
“你哥？安月恨不得天天接你哥放学去，谁敢打你哥的主意？”顾大海觉得特别可笑。
“哦，你以前是不是去过我们家？”我估计他和沈浪这么熟，我没理由没见过。
“嗯，我以前去过，但是你好像都不在家。”顾大海对我挤挤眼睛，“想知道你哥当时怎么形容你吗？”
“不想。他肯定说我是魔鬼。”我抱着肩膀。
“你哥说了，他妹妹最可爱，特别讨人喜欢。”顾大海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给我。
“蒙鬼吧？”打死我也不信沈浪还能夸我。
“你看，其实你哥打小就待见你，以前总跟我说，你怎么怎么聪明，怎么怎么帮他打架。”
“他还真有脸说，连个姑娘都打不过。”
10.
阿蒙又跟李展鹏打起来了，这两人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不过这回是大白胖儿子挑起的事。
那天李展鹏去看儿子，阿蒙也挺高兴的，两人差点就重新住到一块了，但是全叫儿子一句话给搅和了。
“儿子，叫爸爸。”李展鹏抱着孩子逗。
“嘻……妈……妈……”阿蒙的儿子就是好玩，谁逗他都高兴，还冲人家乐。
“不对，叫爸。”李展鹏抱着孩子走来走去。
“那是不待见你。”阿蒙笑着给奶瓶灌满矿泉水。
“妈重要呗，不过没爸也不行，是吧？”李展鹏隔着孩子趁机摸阿蒙的手。
“去，讨厌……”阿蒙出乎意料地没骂他，李展鹏马上来了劲了，伸手揽过阿蒙，抱着儿子，美得直冒鼻涕泡。
突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琳琳宝贝……”大白胖儿子唯恐天下不乱，准确而清晰地说出一句话。
“嗯？你说什么？”阿蒙抱着儿子。
“什么也没说，我都没听见。”李展鹏在旁边打岔。
“你丫给我闭嘴！”阿蒙指着李展鹏的鼻子。
“嘻……啊……”大白胖儿子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捅了娄子，依旧Happy。
“宝贝，给妈妈说，你刚才说什么？”阿蒙把孩子抱起来。
“琳……琳琳……宝贝……”孩子一边吃手一边说。
“李——展——鹏！”阿蒙尖叫着，把孩子都喊哭了，吓得直哆嗦。
“阿蒙，这么点孩子的话你可不能信啊，这……没准看电视学的……没错，看动画片学的。”李展鹏往后一退，摔了个大跟头。
“李展鹏，我杀了你！！”阿蒙冲到厨房找菜刀。
李展鹏歪着脖子，捂着脸惨兮兮地跟我们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你怎么逃出来的？”我想笑。
“怎么说话呢。”顾大海捅我一下，“没事吧？”
“呜呜呜呜！”李展鹏捂着脸开始哭。
“别哭呀，乖啊，吓不着……”林楚把他搂怀里哄着。
“我……我怎么……怎么这么倒霉啊……”李展鹏张着嘴叽里咕噜地说着我们谁都听不明白的话。
“唉！可怜的李展鹏。”我拉着顾大海在天台上面躺着。
“脸都打浮肿了。”顾大海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说，要是咱俩也跟他们似的好玩不？”
“不好玩，幸亏我没娶一个那样的，生不如死啊。”他拍拍我。正说着呢，我手机响了。
“喂？”
“我要死给李展鹏看！”阿蒙的咆哮声传了过来。
“吕小蒙？”顾大海用嘴形问我。
“行啦，你都把人家打成那个样了，还想干吗？”我对顾大海点点头。
“那个杀千刀的王八蛋！”阿蒙气势汹汹。
“好了好了，他都哭好几回了，现在还哭呢。”
阿蒙在茶吧里面一把鼻涕一边眼泪地跟我们说：“***！你等着，我非跟Thomas弄点事实出来看看！”
“干吗呀，没准真是孩子跟动画片学的呢。”林楚看我一眼。
“就是，就是，现在的动画片什么都敢说，什么宝贝，亲爱的，还有什么……呃……那个……”我一下子卡壳了。
“还有那些……暴力，暴力镜头。”林楚皱着眉想了半天。
“你们站哪边的？”阿蒙拿着纸巾，红着眼睛瞪我们。
“你呗，除了你没别人！”我和林楚拍胸脯保证道。
11.
“嫂子，你说有这么可气的吗……”顾小溪周末跑来我家玩。
“怎么了？”我正刷牙呢。
“阿峰，他本来今天说好跟我去看电影的，但是临时又说得画画，不去了……”顾小溪抱着丢丢和佩佩。
“那你得小心了，我听说这帮艺术家花心着呢，万一是陪小蜜去了呢？”我打开冰箱拿牛奶，佩佩赶紧跑过来，跟在我旁边哼唧，“给，去吧。”我找出半条香肠给它。
“不会吧？”顾小溪脸色都变了。
“这个不好说，要不我给你找个女的试试他？”我帮她出主意。
“能行吗？”
“你就放心吧！”
“你帮我个忙吗？”我拉着林楚。
“这事怎么帮啊？”林楚那表情都想死。
“听我的，只有你去勾引男人我最放心。”我抱着她晃。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没有女装。”
“我有！我有！”
其实林楚的五官很精致，皮肤也好，个子高，身材修长，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这成吗？”林楚在我的指挥下穿上带着大花朵的连衣裙，化着淡妆，再加上一头栗色的假发，漂亮着呢。
“我靠，大美女！”杨超看着林楚两眼直发光。
“切，德行！”林楚大大咧咧地坐在杨超旁边，把裙子搭在腿上，劈着腿。
“这样就是泼妇了。”杨超一句话差点让林楚扇死他。
“你可要温柔点啊，要不然不上钩。”我帮林楚整理头发。
“知道，知道啦，不就是先套个电话出来吗？”林楚很不耐烦。
按我剧本来说，林楚首先要扮得柔柔弱弱，假意摔倒，让阿峰给扶起来，然后套电话号码，再约会。
“能行吗？”杨超和我在旁边的花园里坐着。
“没问题，你刚才看林楚都两眼发光了。”
“哎哟……”林楚真能装，那声音嗲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小姐，你没事吧？”阿峰欢天喜地地扶住林楚。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把你衣服都弄脏了。”我刚才叫林楚蹭了一手的巧克力酱，故意抹了他一身。
“没事，没事。”他还挺大方。
“对不起啊，我刚刚本来想擦擦手的，结果纸巾没找到还摔了一跤……”林楚长发飘飘，楚楚动人。
“你没摔着吧？”要不是阿峰的眼里冒着色狼的绿光，我还以为自己看见雷锋再世了。
“这样吧，你给我留个电话，回头我买条裤子赔你……”
12.
“累死我了！”林楚撩起裙子擦汗。
“注意点，走光了，这还有个爷们呢。”我指指杨超。
“看什么？”林楚上去就是一脚。
“唉……美人不能多看呀。”杨超还挺感慨。
“滚蛋，我是纯爷们。”林楚把袖子挽到了肩膀，露出很好看的肌肉，“哥们，一扎啤酒！”
“你再这样就吓着人家小服务员了。”刚才还有好几个男服务员往这边看，都是看美女的。
“请。”一个很秀气的小男生送来啤酒，还外带瞟了林楚好几眼。
“你还是还俗吧。”我勾着林楚的小肩膀。
“去你大爷的，我鄙视男人。”林楚扒拉掉我的手，“除了你啊，你是姐们。”林楚用下巴指指杨超。
“算了，你还是鄙视我吧。”杨超都快崩溃了。
“哎，你手机响。”我看见林楚的手机在震天响的音乐里面放光。
“咦？号码不认识。”林楚看了一眼。
“鱼儿上钩了吧？”杨超笑。
“我出去接电话啊。”林楚跑出去了。
“注意说话态度！”我把手围在嘴巴边上喊。
“知道！”
“陈璐出院了？”我问杨超。
“嗯？啊，出院了，现在在我那儿呢。”杨超刚刚在听音乐。
“没事就好。”我玩着手里的杯子。
“你们不气她了？”
“这事算什么呀？”我捶了杨超一下，“她跟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断了？”
“断了，她说后悔了，问我能不能再给她次机会。”
“你怎么想的？”我喝了口啤酒。
“说不好，但是我看不得她受到一点点伤害。”杨超看我一眼。
“哎，孙子约我明天吃饭。”林楚穿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跑过来，
“靠谱不？”顾大海高高兴兴地给我捶腿。
“你说呢？自己看。”我把拍下来的照片给他看。
“我靠，大美女啊！”顾大海抱着手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喜欢吧，给你当二奶啊？”我笑眯眯地看着顾大海。
“算……算了，我不要。”他识相地放下手机，“不过这林楚打扮打扮还真好看，比穿男人衣服好看。”
“我看这回那个倒霉艺术家还不上钩？”我抱着丢丢说道。
“没错，我看这回小溪还不老实？”
“哈哈！”我跟顾大海一起在奸笑中抱着睡觉，把佩佩和丢丢全吓跑了。
这个周末顾大海哪都没去，在家陪我，怕我寂寞，还给我炖排骨。
“你怎么那么好呀？”我看着顾大海在厨房忙碌，佩佩在他脚底下跳，一副合家欢乐的样子。
“我不对我媳妇好，还对小蜜好啊？”顾大海特地捞出一块排骨给我尝尝咸淡，嫉妒得佩佩直叫唤。
“也给你。”顾大海又夹了一块给佩佩。
“喵……”丢丢也跳下去蹭。
“好好，也给你，乖啊，吃去吧。”顾大海跟哄孩子似的。
“嘿嘿嘿。”我支着脖子。
“傻乐什么呢？”顾大海拿勺子撑着身体，“要不，你喵喵一个，我再给你一块？”
“去，我在想，其实生个孩子也挺好。”我眼看着顾大海的表情顿时变了，兴奋得要命。
“媳妇，你怎么那么好呀？”他蹿过来熊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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