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系列之“梳妆台”
A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四周黑乎乎,只亮着一朵很微弱的光。
程映趴在办公桌上谁着了,突然手机响起,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喂。”她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操着睡腔说。
“糊涂鬼!都几点了,还没有回家?”是程映的男朋友杰文。
程映完全醒了,坐正起来,整理着长发。她应道:
“不小心在办公室里睡着了……”她看了看表,大呼,“天啊!一点多啦,我的文件还没有打完呢!”
“慢慢来,还是小心身体吧。”
程映的脸上泛起了甜蜜。
“我知道了啦。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啦?”
“我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关心你啊。”杰文忽然换了一种很低沉的语气:
“映,现在办公室里就是只你一人吗?”
程映看了眼四周,说:
“对啊。”
“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
“我听人说,你那间办公室是死过人的。而那个人的阴魂至今还在那理,在找着替身呢!”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恐怖。
程映却是笑了起来:
“杰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
“这些事情是‘宁可信其有’啊。我还听说,那个阴魂在晚上的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就会出现。你现在看一看表……”
程映低头看表,正好是一点四十五分呢!
她开始有点怕了,便对着手机大骂:
“你这个死鬼,说什么……”
忽然她觉得背后像是有什么的,她猛地转身,看见背后站着一个很高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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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映有一分钟吓得说不出话来。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身材高大的人正拥着她,大笑说:
“Surprise?”
程映拍打着他,骂道:
“死杰文臭杰文!你是存心来吓我的吧!”
“吓到了吗?”
“才没有呢!我才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啊神啊的。就是真的有,我也不怕。因为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就是人类了,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杰文放开了她,微笑着说:
“好啦,大小姐,发表完‘高见’没有?来!我送你回家。”
“但我的文件……”
“好啦,明天再做啦!我可是特地来送你回家的,你好歹给给面子。”
“知道了啦,我走就是了!”程映开始收拾东西。不一会儿,他俩双双离开了。
杰文拥着程映在冷清的街上走,四周的店铺都关门了,一个行人都没有。风声显得尤其的响亮。
忽地,程映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叫了起来:
“看!还有一家店没有关门呢!”
他们走了过去,才发现原来是一间古董店。古董店会开到零晨两点钟,真是很少有。
店的布局很古色古香,让人有如是置身在过去的时光中。店主是一个很瘦的中年男人,约摸有四十来岁。
“老板,这么晚了还没有打烊?”是杰文在问。
那男人笑着回答:
“我明天就要搬去邻市了,还有点东西搬好,所以今晚就要收拾收拾。”
正在说这档话的时候,程映在店里四周看了一圈。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张梳妆台上。她走近细看。
“怎样?喜欢吗?”是那男人开口。
“嗯。”程映应道。
“这种破桌子有什么好啊!摆在家里我还嫌它碍眼呢!”杰文插嘴。
“你懂什么!你懂不懂艺术,懂不懂欣赏啊!”程映骂道。
“我不懂艺术,也不懂欣赏!我只懂这是一块没用的垃圾!”
“反正跟你讲也是白费力气的!”程映转过头对老板说,“这桌子多少钱啊?”
“这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桩生意了,就算你便宜一点。”老板伸出一个指头,说,“就一百吧。”
“喂,大小姐,你要花一百块买一块烂木头回去吗?”
“先生,这不是烂木头。这梳妆台是清代一个大富人家的小姐的心爱之物。距今有百多年的历史了。”
“都百多年啦!都发霉发臭啦!”
“老板,不用管这种没有见识的人。我就要了这张桌子!”
“喂,你疯了是不是,你说要怎么抬回去啊!”杰文几乎要抓狂了。
“我理你!反正我就是要!”
老板此时开口:
“小姐,我有句话要说。”
“嗯。”
“要是这张桌子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的铺子就在邻市的白文路。”
“这桌子本来就是又烂又残的了,还可以有什么问题啊!”杰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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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家啦!”程映擦着汗说。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桌子搬到程映的家了。
“都是因为你这个大小姐!买这块破木头,还搬得我全身是汗!”
程映马上帮他擦汗,陪笑着说:
“好了啦,我知道你辛苦!你要什么奖励,我赏给你!”
杰文也笑了,一把抱住她,说:
“我,要,你。”
“这是什么话!”她挣出他的怀,拍打他的头,“你想得美!好啦,都晚了,你快回家啦!”
“都这么晚了,你忍心赶我走?”
“怎么不忍心,你快走了啦!我要睡了!”说着,她推着杰文走向门口。
“好啊,过完桥就要抽板子啦!”杰文佯怒说。
程映把杰文推出了门口,说:
“我今天真的好累,我明天再找你。”
“那就说定了!明天见!”
“嗯。再见。”说着她就要关门。
“慢着!”
“又怎么啦?”
“Good Night Kiss。”
“怕你了。”说着,程映就轻吻了杰文一下,“好啦,再见啦!”
“嗯,再见!”
程映关上门,又左右地对梳妆台端详了一翻,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就走进房里拿出一部即拍即有的照相机对着梳妆台按下了快门。这是她的习惯,凡是新买回来的东西,她总要拍张相片来留念。
相片马上出来了,但还没有显影。程映把它放在桌上,就去洗澡睡觉了。今晚她真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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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敲门声就如雷响似地响起。程映无可奈何地起床,看看表——天啊!才七点多!难得的周日,像她这种人起码要睡上一整个上午。
她模模糊糊地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约摸三十来岁,大腹便便的女人,正咧着嘴在笑。
“早哦!还没有起床啊?”那女人大声说。
程映开门让她进来,抱怨说:
“姐,现在才几点钟啊!你这么早来真是扰人清梦!”
“你这是什么话!昨晚又很晚了吗?”女人——程宁坐在椅子上,抚着肚子。
“嗯。”程映在洗澡间里边刷牙边说,“两点多吧。”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懂的‘早睡早起身体好’的道理。”
程映走出来,笑着说:
“大姐啊,你怎么嫁了人就说话越来越像妈啦!”
“对了,我就是为了这而来的。”程宁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封信来,说,“MD来信。”
程映粗略的看了一眼,就说:
“讲来讲去还是那些老话嘛!”
“妈叫你过去也是为你好啊!在L.A总比在这个小城市里有前途啊。”
“姐,你知道……”
“我知道,你想和杰文在一起。那好,你们快快结婚,就一起过去。这样不就好了吗?”
程映没有心思在说下去了,就站起身来说:
“好啦,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下去买早餐。你要不要?”
“嗯。我要白粥加炸面!”
“我就知道,你就知道吃。小心生出来的不是孩子,而是块面包。”程映打趣道说,就开门走了出去。忽地,她想起了什么,就探头进来添了句:
“也许等会儿,杰文会来,你就先叫他坐着。”
“知道啦!快去,快去!”程宁扬手叫她快走,自己就在屋子里四处看看。她走进程映的房间里,触目就看到角落里程映昨天新添的那张梳妆台。
“什么东西嘛。又残又破的。”
她看见程映昨晚拍的那张照片,就好奇地拿起来看……
杰文来到程映家的门口,本想敲门的。但他想给她一个惊喜,就掏出后备钥匙开门进去。
他进屋后尽量走得很小声,他这次要好好地吓她一吓。他走到程映的房间的门边。他见到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就站在梳妆台前。他认得出来,那是程映的姐姐程宁,他们曾见过一次。
他本想打招呼。但就在此时程宁的脸转了过来。杰文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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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张惊吓过度的脸,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本世纪最恐怖的事情似的。竟也同样的可以吓到人。
她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她又什么都没说,就倒下了。
杰文此刻才恢复过来,马上跑过去扶起她,叫着:
“大姐,大姐,你醒醒!大姐!”
但程宁没有反应。她的眼睁着,没有合上。嘴半开着。那一脸的惊吓还保留在脸上。
就在此时,程映回来了。她走进来看见这一幕,惊讶得大叫起来。
“姐,姐!!!”
她马上跑过来,问: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还好好的……”
“不要问了,快打电话叫人来!快啊!”
半个小时后,程宁送进了急救室。而程映和杰文就在室外等候。
“你姐夫呢?”杰文问。
“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了,他正赶着来。”程映答道,又继续说,“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了吧?”
“我也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你姐还站着,不一会儿她就倒下了,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但我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
“我姐她从小就有心脏病,她是受不住惊吓的!是不是你吓到她了!”
“不关我事啊!我进来的时候倒是被她吓了一跳呢!那恐怖真是一辈子都会记得……”
“那倒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我进来的时候她就站在那张破桌子前,好像,好像在看着些什么……”
那张桌子?该不会是……
“对不起,我来晚了,宁呢?她怎样了?”一个男人气喘嘘嘘地跑来。他就是程宁的丈夫镇伟。
程映马上答道:
“不知道,还在急救室里……”
急救室的红灯就在此刻熄灭了。三人马上紧张地走上去。一个医生开门走出来。
镇伟马上问:
“医生,我老婆她怎样了?”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众人的心马上凉了一半。
“医生,你说话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老婆她……”
“她没有死,只是……”
“怎样了?”程映开口。
“她的心脏有几分钟的停顿,而且摔到了头,头部有一块淤血。那是医学难以除去的,我们现在只有待时间让淤血慢慢地散去,那样她就会醒过来了……”
镇伟打断:
“那要多久?”
“各人不同。有的人很快,但有的人却是十年二十年也说不定的……”
“那她不就成了植物人了?”杰文问。
“可以这么说。但幸运的是,她肚中的孩子还是保住了,我相信两三个月后就可以出生了。我们医院有帮植物人接生的经验。所以啊……”
“医生,那她为什么回忽然病发的?”镇伟问。
“初步认为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或是惊吓,引发了心脏病。”医生说完就叫了镇伟去办手续。
惊吓?姐她到底是受了什么惊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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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心情很不好,但都是要吃饭睡觉的对不对?听我的话,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想吧。”杰文安抚了程映上床,哄着她入梦。
“杰文,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又怎么睡得着呢?我刚才就一直在想,事情好像很不简单。我觉得……”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事情是有点奇怪,但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是说你见到姐的时候她在看着什么东西吗?”
“是啊。”
“在哪里?”
杰文指着梳妆台的方向,说:
“大概就是那个位置吧。”
程映似是想到了什么,从床上走下来,走到梳妆台前。她很仔细的左右看了一翻。就是找不到有什么机关或是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对了,照片呢?她昨天晚上照的那一张照片呢?她在桌上左找右找,照片竟不知所踪了。
“好了,要找什么明天再找吧。”杰文开口阻止她。
“杰文,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
“嗯?”
“邻市白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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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程映破天慌的早早就醒来。她看看表,才六点多。她本想再睡一会,但阖上眼就是怎样都睡不着。昨天发生的事就如梦一般地在她眼前重播。老天爷,她真希望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一切奇怪的事一定与这张梳妆台有莫大的关联的。它是她唯一的线索。
她走下床,走到梳妆台前。她约了杰文八点。离时尚远,她要衬此时好好观察一下这张桌子。
姐,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啊?她在心里默念着。
桌子买回来才有两天。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的观察它。桌上有两个抽屉。除此之外桌子根本就是一目了然。那块镜子发了黄,但没有裂痕,还是完好无损的。照古董店老板所说的年份,这张桌子倒是保存得很好。
她先打开左边的抽屉。一个小黑点蹦出,吓了她一大跳。
原来是一只蟑螂。
她定下心来,嘴里念了句粗话。便继而打开第二个抽屉。抽屉里空空如也。但随着抽屉的开启,一件物体从桌上掉下地来。
程映捡起来,原来是一把木梳子。想必是藏在抽屉间的夹缝里,要两个抽屉同时开启才可以发现到。
她细细地观察这把梳子。看来是上好的木料。她本来猜想梳子一定一如梳妆台的年纪。但又看了看便又觉得不是,因为梳子很干净,甚至可以说是一点灰尘都没有,就像是有人天天在使用一样。那又怎么会是百多年前的古物呢?
她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好奇地玩弄着这把梳子。学着古人似地在台前梳起了头发。她的头发很柔很软很长,这是她的骄傲。渐渐地,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却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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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文来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门。这钥匙是程映配给他的,是为可以不打扰她睡觉而设的。他心想,这丫头现在一定还在做着美梦呢。
他进屋走到程映的房间。竟见到这丫头出奇的早已起床了,还在梳头呢。见到程映很慢很温柔地在梳着,他很是纳闷:
“奇怪,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淑女啊?”
他走过去,轻拍程映的肩膀,说: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你竟这么早就……”
程映转过脸来吓得他下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阴阴沉沉的,毫无生气。还有那一双眼,空洞的,仿佛灵魂出了窍似的。杰文许久才反应了过来,他马上拍打程映的脸,说:
“喂,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程映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惊讶地看着杰文。然后一把推开他,抱怨说:
“干什么!干什么打我!”
杰文抚着胸口,开口说:
“你刚才真是吓死我啦!我真怕你就像大姐似的死去呢!”
“刚才……”她脑中一骗空白,许久开口问,“我刚才在干什么?”
“大小姐,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哦!”
“我……我真的不知道……”
“天啊!你是不是有病?还是想东西想疯了。你刚才就是一直在梳头啊,还梳得蛮幽雅的。我一瞬间还认不出来,以为是谁呢……”
程映的脸色忽地发白,她很不相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连她都中邪了?她并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些东西,但有那么多的事情都是如此的不可解释的。一阵恐怖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她马上从椅子上坐起来,丢掉手中的木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梳妆台。
“你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哦!”杰文望着程映的行为,很无措。
“走!我们走!”说着,她牵着杰文的手就要走了。
“走去哪里啊?”杰文问。
“去找那个老板!”程映边走边说。
“喂,你好歹换件衣服嘛!”杰文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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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猜不透你在想什么呢!你找那个老板干什么嘛!”杰文一边走一边抱怨,“你不是不心鬼神的吗?还有啊,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程映左看右看,在搜索着那家古董店。她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请假了。”
“真是少有,你这个工作狂也会……”
“找到了!”程映大喊打断了他的话。他俩走进古董店。店里的布置还是那样的古色古香。与先前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
程映见到那个瘦男人,马上走上去,急急地说:
“老板,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瘦男人笑着说,“我应该猜到,你们一定会来找我的。关于那张梳妆台对吧?”
“原来你早就知道那张桌子不对劲!”杰文很生气。
“那张梳妆台上附有一个灵魂。”老板还是笑着,好像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似的。
“那你还……”杰文生气得想打人了。
“不瞒两位说,在我这里的每一件古董都有灵魂存在。”
两人听了,顿时四下看了看,觉得脊柱在发寒。
“这是家……鬼店?”程映不可置信地问。在科技发达的今天,她真的不相信真的有这些东西存在。
瘦男人笑了,说:
“也不可这么说。人有好有坏,鬼也是一样的。我以前有很多客人在我这里买了东西后,有的就大富大贵了,有的就死于非命。各人的命不同,际遇也不同。”他顿了顿,继续说,“每个人可以在我这里买东西都绝非偶然,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们不可阻止,也不能阻止。小姐,你是我在那里的最后一个客人,这缘分是不浅的。”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难道你说我姐成了植物人也是命中注定的吗!”程映大声说。
瘦男人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急急开口:
“你的意思是……有人受伤了?”
程映开始流泪,说不出话来。瘦男人像是很着急的样子。他又继续说:
“事情不好了,不好了……”一边说一边在摇头。
杰文安抚着程映,见了老板焦急的样子,便开口问:
“老板,什么不好了?请你说明白好吗?”
“你们马上把那张桌子烧了。”
“这样一切就会好了的吗?”程映开口,她心里最惦挂的就是她的姐。
“还有,在这之前千万不能让谁因它而死!”瘦男人最后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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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相信烧了它就可以没事了吗?”杰文和程映在搬着梳妆台,杰文开口问。
“不要问这么多,我们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大姐。”程映一边搬一边说,“什么艺术,根本就是妖物!”
“不要太自责了。你大姐也并不是没有希望的啊,对不对?”杰文是一个乐观主义者。
“但愿如此。”
不一会儿,两人就把桌子搬到门口处。杰文说要休息一下,于是程映就走进房间里收拾打扫一下地方。
她扫着地,忽地发现地上有一张照片。她猜想定是她给梳妆台照的那张照片了。原来是丢到台底下了,怪不得她老找不到。
她蹲下捡起来,一看之下,吓呆了脸……原来,原来姐是看到了这个……
就在这时,她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使她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电话里的是镇伟,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慌张,他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映,你姐你姐她……”
“姐夫?你慢慢讲,我姐她怎样了?”
“我看她是不行了……你快来医院……来……来见最后一面……”他说着竟哭了起来。
姐她……要死了?
程映在那一刻想到的是古董店老板的那一句话
——“还有,在这之前千万不能让谁因它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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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映打扫房间的时候,杰文正在观察着梳妆台。他喃喃道:
“这块烂木头到底有什么魔力啊?真奇怪!”
他左右看了下,在抽屉里找到了那把木梳子。他很是奇怪。渐渐地,他眼前模糊了……
程映发了疯似地跑了出来,一切都令她难以置信,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心里发寒。当她走出大厅的时候,她竟看到杰文在对着梳妆台用那把木梳子在梳头,那气氛怪怪的,那个人好像——不是杰文!
想到这,一股恐怖爬上心头。程映马上跑过去,什么也不说,对着杰文的脸连续地扇耳光。好一会儿,杰文一把推开她,大骂:
“你打我!”
“你吓死我啦!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
“我……”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木梳子,说,“我在看着这张桌子,然后……然后……”他想不起来了。
“你在对着镜子梳头啊!”
“什么?!”
“不要说了!走!”程映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拉着他跑出屋子。她只知道她要离这张桌子远一点。
跑了好一会儿,他俩跑到楼下。杰文拉着她停了下来,喘着气问:
“好啦……好啦……你现在可以说……到底怎么了……”
“我姐……我姐……”程映也在喘气,说,“快不行了……我们要去医院……”
“不是说没有生命危险吗?为什么……”
“还有,我刚才找到了这个……”说着,她至口袋里掏出照片递给杰文。
杰文接过,一看也是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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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就是那张梳妆台,在镜子里还影有程映拿着相机对着桌子照的相。而恐怖的是,在镜中的程映身旁竟还站有一个女人——一个古装打扮的女人。不,不可以说是站,应该所是浮着。因为这个女人没有下身,只有上身漂浮似的浮在半空中。她在笑,一个凄凉恐怖的笑。
好几分钟,杰文就这样一直保持这个拿着照片的姿势。还久,他丢下照片,断断续续地说:
“这……这不是真的吧……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事……”
程映捡起照片,收回口袋里。说:
“现在你知道我姐为什么会吓成那个样子了吧?”她顿了顿说,“我也不相信,但有相为证,不信也不能啊!”
“慢着!”杰文想起了什么,说,“你刚才说你姐……要死了?”
“姐夫是这么说的。”
“你还记得那个老板说的话吗?他说……不能让人因它而死啊!”
“我当然记得,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去医院看看啊!”程映急急地说。
“但愿吉人天相。”杰文说着,拉着程映跑向医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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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你们终于来了!”镇伟泪流满面,见了程映与杰文马上大喊。
程映开口就问:
“姐呢?她怎样了?”
镇伟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急救室。泪又流了下来。
杰文马上安慰他们说:
“那就是还有希望啊!你们都不要太担心了啦!”
“不……不……”镇伟哭出声来,“宁已经……已经死了……”
“那还送去急救室干嘛?”杰文开口。
“医生说,她肚中的孩子……应该还有希望……”
“姐……你说,你说……”程映像是失去了灵魂似的,“姐死了?死了!”
“映!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杰文捉住她的肩膀。
“我的姐死了!你叫我怎么冷静!我……”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忽地昏了过去了。
“映!映!你怎么了!醒醒!醒醒!”杰文的声音,整个医院都可以听到。
“医生,她什么事了?”是杰文的声音。
“无大碍的。只是刺激过度。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谢谢医生。”
接着是关门声。程映睁开眼,只见杰文的脸在靠近。
“咦?你醒了?”
“我……”
“你刚才昏了过去了,真是吓死我了。但医生说……”
程映马上想起了,坐起来大声问:
“我姐呢?她怎样了!”
“你先休息一下好吗?我知道你好累了,睡一会好吗?”杰文按她睡下。
“不!”她推开杰文,就要走下床,“我要去看姐!她没有事了,对不对!她不会死的,对不对!”
杰文拉住她,很大声说:
“不要闹了好不好!你姐她死了!她死了!你面对现实好不好!一个已经死了,你要陪着她死吗!”
“不!你骗我!你就是最爱骗我的!她没死!你和她跟我闹着玩的对不对!”她的泪爬满了面,无力地靠着墙蹲下了。“姐她是不会丢下我的……不会……”
杰文看着她,泪也流了下来。
N
三天后,举行了宁的追悼会。程映跪在家属席上,早已哭红了眼。追悼会上除她以外没有别人了。她俩姊妹在这里很少亲人,况且又是在中午时分。
镇伟去了医院看他的孩子。是双胞胎,都很瘦小,也许是因为只有七个月大的关系吧。但镇伟很欣慰,他说这是宁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他要好好的把他们抚养成人才不辜负了宁。
程映正想着,一只手按到她的肩膀上,吓了她一跳。
“杰文,是你?”
“我给你买来午餐了。”杰文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饭盒。
“谢谢,但我……”程映叹了口气,说,“我真的没有胃口。”
“不要这样嘛!好歹吃一点吧,我不希望你累倒了,你姐知道也不会开心的。”
程映的泪又流了下来,她站了起来,说:
“姐是我害的,都是我!”
“不要这样想!你姐的死是谁也不想的。”杰文说着,忽然想起了那个古董店老板的话,这几天他一直在想,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见到程映往停尸间走去,忙喊住:
“你要去哪里啊?”
程映没有回头:
“我想去看看姐。”
“我陪你去吧。”
他们走了进去,一看吓了一跳。程宁的眼睛睁开着,嘴也是半合的,好像还有什么话要所似的。
“这就是所谓的‘死不瞑目’吧!”程映对着程宁的尸体说,“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死你的!”
“不要这样!你姐看了会不高兴的。”
程映伏在棺材边哭了起来,杰文看了程宁睁开的眼觉得有点不对劲。
忽然,他看到那双睁着的恐怖的眼好像眨了下。他揉了揉眼睛,一切都还是那样子。他是眼花了吗?
“映,我们出去吧!不要吵着你大姐。”
程映顺从地跟着杰文出去了,但在杰文心里却有一个很不祥很恐怖的预感。
O
“映,杰文,你们走吧。尸体明天就送去火化了。你们都回去休息一下吧。我知道这几天来你们一定很累的了。”镇伟说着,锁上了停尸间的门。
“不,我想再陪姐一会儿……”
“不,你要回去!”杰文开口阻止,“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要好好睡上一觉,知道吗?”
程映拗不过他,只好由他陪着回家去了。
不一会儿,就来到程映家的楼下了。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映,我真的很不放心。那张桌子还在你家了,我怕……不如你今天到我那里好吗?”杰文一脸的着紧。
“不用了。只要我不去照那镜子就可以了……而且姐死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看着程映一脸的悲伤,他也不勉强,他说:
“那我今晚上去陪你。”
“不用了。你也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伯母会很担心的。”
杰文想了想,只好说:
“那好!但你记住,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嗯。”她在杰文脸上亲了一下。就分手告别了。
程映很缓慢地走上楼。她的心情很沉重,她一心只想着她姐的死。并不知道有更恐怖的事情在等着她。
她打开门。奇怪,灯怎么开着?她很是奇怪。接着的事情让她几乎昏倒。
她看到程宁就坐在大厅中间的梳妆台前用着那把木梳子在梳头。
“姐?姐……你怎么会……”她吓得面无血色。
程宁微微笑着,站起身来。一个很凄凉很恐怖的笑。程映觉得是如此的熟悉,她——不是姐!她是照片中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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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映见到程宁开始走过来,不!不是走,是飘。她大喊起来:
“不!你不要走过来!不要!”她说着捉起自己的手袋往她丢过去。她大喊着“救命”走出家门,往楼上跑去。
程宁——女鬼在后面追着,一直到了天台。
程映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很大声地说:
“我姐都被你害死了!你还想干什么!”
女鬼又笑了,没有说话。
程映捉起地上的砖头往她丢去,但砖头打在她身上仿佛毫无作用似的。她越靠越近。
程映很怕,大喊: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的身体。”这是一把很吓人的声音,阴阴沉沉的。
“你……你不是已经得到我姐的身体了吗!”
“我要你的头发。”女鬼又开口了。说着,她双手已经勒住了程映的脖子了。程映挣扎着,但毫无作用。她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黑暗中跑出了一个身影,只见他用力一踢,踢开了女鬼。程映大口呼吸着站稳了身体。
“你没事吧?”是杰文。
“嗯。你怎么……”
“我去追悼会,看到停尸间的门打开了,尸体也不见了,所以就……”杰文还没有说完,女鬼就又冲了上来。杰文一把捉住她的双手,又踢了她一腿。女鬼退后了几步。
杰文马上捉住程映的手,喊:
“走!快走!”
就在就要走出天台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捉住了程映的肩膀。她大叫:
“啊!”
“映!”杰文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程映就被女鬼按到天台的边上。女鬼勒住她的脖子,使她不能呼吸。
她不停挣扎,口中很小声在念着:
“不要……姐……不要……”
女鬼的脸就在这一刻变了,手也放松了。程映马上推开她。杰文就在这一刻跑过来用力一踢把女鬼踢飞出去了。
程映想也没有想,竟伸手捉住了女鬼的手,使她不至于掉下楼。
“映!你在干什么!”杰文马上大喊。
“我……我不能让她掉下去!”
“她是鬼!她要害你!”
“不!她是姐!她是我的姐!”说着,一滴泪至她的眼框滑落了下来,滴在程宁的手上。
程映对程宁说:
“姐!捉紧我的手!我把你拉上来!”
程宁在这一刻竟笑了。不是那个凄凉恐怖的笑,而是一个很满足的笑。她提起另一只手,把那只被握着的手从程映的手中挣脱出来。
“姐!不要!不!”程宁的身体掉了下去,淹没在黑暗之中。程映大叫着:
“姐!姐!!!”
就在此时,一点白色的光和一点绿色的光纠缠着至下往上滑起。程映抬头,泪眼模糊中似乎看到了程宁的脸,耳边也似乎想起了程宁温柔的声线:
“记住帮我好好照顾孩子。”
杰文跑上来,抱住程映,问:
“刚才的那是什么?”
程映的泪不住地流:
“那是姐……是姐……”
她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从口袋中掏出了那张照片——那个只有半身的古装女人已经消失了,这不过是一张普通的照片罢了。
Q
三年后。L.A程宅。
“你这丫头终于肯结婚了,真是了了我的一大心事啊。”程母开心地说,在帮着女儿挑婚纱。
程映与杰文抱着坐在一起,程映装作生气地说:
“看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母亲的,女儿要出嫁了,就是没有一点不舍!”
“我看你这个孩子的性子,一定会三天两日就往娘家跑啦!我怎会有不舍呢?”
杰文开口:
“岳母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用绳子绑着她的,使她跑不了。”
“你敢!”程映冲着杰文做鬼脸。
忽然伤感爬上了程母的脸,她叹了口气说:
“想起四年前,我也是这样的帮宁儿挑婚纱的。”
三人都寂静了。想起来都很伤感。
此时两个约摸三岁的样子一模一样的男孩吵闹着跑出来。程母马上笑逐颜开了。喊:
“程儿,宁儿!来婆婆这里!婆婆和你们玩。”
就趁这机会,程映和杰文溜到阳台上。程映没有说话,杰文开口:
“在想什么?”
“想我姐。”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别想太多了。”
“这事我看我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杰文揽住她,许久他开口问:
“我一直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烧了它?”
“附在它上面的灵魂都已经不在了,而且……我觉得我姐的灵魂一直都在那里……”
N年后。
两个小伙子走上阁楼。一个开口说:
“真不懂为什么,姑姨一直动不许我们上这阁楼!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呢?”
另一个说:
“宁,我有点怕!上面会不会是有……”
“程!你在说什么啊!你还信这东西啊!世界上怎么会有鬼,都是人们编来吓唬孩子的。”
“但我们这样做……”
“不要说啦!我们到了!”说着,刘宁打开了阁楼的门。里面很空旷。只有一张梳妆台。
刘宁大笑了起来:
“你看有什么嘛!不就是一张桌子罢了!”
刘程走过去,拿起桌面上的木梳子,大声说:
“你看!还有一把梳子!”
刘宁凑了过去,也拿起来看:
“真的假的,但好干净哦!你看!”
“真的!就像是有人天天在用似的。”
……………………
相信有鬼神的存在吗?它们无型无体,或许就附在一只杯子里,一只铅笔里,一面镜子里……你留意不到它们的存在,但又有谁知道它们不会现在就站在你的身后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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